不同於剛給大爺送的紅酒,林涵冰手中的這款紅酒,顏色更鮮紅。
磨成粉的安眠藥泡進酒水裡,林涵冰舉著酒杯搖晃了幾下,讓安眠藥粉末快速融化在酒中。
她舉著兩隻酒杯端在茶几上,將泡了安眠藥的酒杯推到顧鴻笙面前。
顧鴻笙放鬆的靠在沙發背上,卸下白日的疲憊,愜意的眯著眼睛。
林涵冰看到茶几一腳堆放著白天看到報紙,立馬站起來,摞正雜亂的報紙——掩上了顧鴻笙和未婚妻桃色新聞的那一張。
將那一沓紙扔進垃圾桶。
她怔怔地看著桶中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心中升起一陣悶火。
坐在顧鴻笙旁邊,她說:“最近有什麼事,你總消失?”
顧鴻笙睜開眼睛,解開領口的扣子,渾身的肌肉更緊放鬆起來。
整個大廳沒有開燈,只有他們頭頂的一盞小燈開著。
小燈散發的暗淡光,這頂吊燈的設計有些像蛛網。
顧鴻笙上半身陷入柔軟的沙發裡,沙發邊上橘黃色的窗簾在微風下浮動,他臉上的暗紫色的陰影中帶點窗簾的橘黃色。
“沒有什麼事,以後我儘量多抽時間陪陪你。”
林涵冰聽到他的回答,心中泛起一陣譏諷。
織了一張網,將她網住,囚在籠中,看著她漸漸枯萎,他在外面的世界鮮活。
她看著他支著頭的手。
手背呈現病態般的白,可能是因為少曬太陽的緣故,顧鴻笙的臉非常俊美,大概是因為他手背上面黛青色的血管,才昭示著顧鴻笙是個活人。
林涵冰笑著點點頭,歡快回答說:“好呀。”
似乎是察覺她歡快的異常,顧鴻笙漆黑的眼珠盯著她。
她被盯得心中一緊。
拿起酒杯舉在他面前,“喝一杯。”
顧鴻笙將目光放在酒杯上,一動不動。
林涵冰心裡打著鼓,生怕顧鴻笙發現端倪,打翻酒杯。
顧鴻笙微微一笑,手伸過來,眼看就要觸碰到酒杯。
林涵冰心一鬆。
他的手轉而摸向林涵冰手腕,問:“你緊張什麼?”
他捏著她的手腕,“心跳的這般快。”
林涵冰低眸嬌羞一笑,“我也不知道。”
冰美人嬌羞一笑,宛若月下的潭水泛起的漣漪。
“舉著酒杯好累,你快喝吧。”她說。
顧鴻笙鬆開她的手腕,從她手中接過酒杯。
嘴唇貼近杯沿卻皺了眉,有些怪。
“快喝吧,沒放毒。”
顧鴻笙看著她,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翹著唇角說:
“你給的是毒藥,我也會喝的。”
說完一飲而盡。
“我可不敢給你毒藥,惹不起。”林涵冰說。
她等待藥效,眼神緊張地注視著橘黃色的窗簾。
林涵冰知道,顧鴻笙剛剛喝下了安眠藥,等藥效上來,他就會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自已會偷到鑰匙,開啟大門,拼命往前跑,永遠逃離這個地方。
心跳得很快,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
突然,顧鴻笙的身體動了一下。
林涵冰嚇了一跳,看著他。
顧鴻笙的眼睛慢慢地快閉上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涵冰感覺他的眼神迷茫而無助。
顧鴻笙伸手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緊緊抱著她,“別走”。
“好,我不走。”
慢慢的他眼睛合上,攬著她腰的手垂下。
林涵冰一把推開他。
她跑出大廳,風一吹冷靜了許多,跑回去。
跑到樓上拾掇了幾條項鍊裝進包裡,做為盤纏。
跑下樓,迎著寂靜的風,她靜靜停下跑,慢慢走向大門。
脊背上泛起輕鬆感。
她懸著心,看鑰匙的大爺果然喝了加料的酒,呼呼大睡,她懸著的心放鬆。
因為這幾天的聊天,她試探出大爺總把鑰匙放掛在牆上大衣兜裡。
牆上掛著一件灰色的大衣,它看起來有些陳舊,上面散發著一股濃濃酒氣。
她輕輕地將手伸進大衣的兜裡,摸索了一會兒後,終於掏出了一把鑰匙。
手中的鑰匙在暗黃色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興奮極了。
一點也不敢耽誤時間,快速從大爺待的木屋跑出來,跑到來到漆黑的大門前。
看著門上那把沉重的大鎖,林涵冰深吸一口氣,拿出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
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門鎖被順利地開啟了。
推開大門,她快速跑出來。
她像參加一場馬拉松比賽一樣,竭盡全力地向前奔跑。
腳步如同疾風般迅速。
汗水不斷從額頭上冒出,匯聚成小水滴,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
她的嗓子眼彷彿被火焰燃燒一般,火辣辣的疼。
彎下腰,雙手緊緊抓住膝蓋,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大口喘著氣,將新鮮空氣吸入肺部,緩解那窒息的感覺。
自由了。
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