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把莫寒煙護在自已身後,還是那句:
“不要傷害我的師尊。”
“我本就不願當什麼戰神,我只想和我師尊永遠在一起。父王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天帝對李安然並沒有人間父母對子女的那種舐犢之情,不想聽他多說,命人將李安然帶回他的房裡去。
李安然不願跟他師尊分開。
天帝說:“你師尊和魔族叛亂,他需要受到他應有的懲罰。”剔掉自已兒子神骨的罪,天帝都懶得在李安然面前提起了,反正眼前這個受害者只會想盡辦法為他的師尊開脫。
果不其然,李安然說:
“我師尊是為了來找我才加入魔族的,他本意並不是參加什麼叛亂。”
“一切待天庭公審後自有定論。”
幾天後,皋帝對莫寒煙參加魔族叛亂和毀掉戰神神骨的這兩項罪名進行了審判。莫寒煙雖然與林子凡來往密切,但實在算不上魔族的高層,對於這樣小角色,對他的審判就簡單的多,當庭就對其進行了宣判,兩條罪行加在一起,去軒轅山做二十年苦力,治理洪水。
那裡的洪水自上古時期起就一直危害人間,對它的治理從來沒有停止過,犯下罪惡的人神魔,大多是被送往這裡做治水的苦力。
莫寒煙很快被送了過去,沉重的勞動讓他苦不堪言。
李安然得知了對他師尊的處罰後,想找人和他一起去救莫寒煙,本來想找林子凡,又害怕他因為自已壞了他的好事而不願再出手相助。思來想去,他想到了陳殷。
陳殷的修為早就不低了,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其力量更是難以估量。
莫寒煙憑著記憶找到了陳殷的住處。
一棟小木屋,一座孤獨的墳塋。
陳殷一直沒辦法對李文卓的死釋懷,復仇和李安然支撐他走到了現在。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報不了仇,還要不回自已的孩子。
他每天坐在李文卓的墳塋旁傷懷,不知道這漫漫長日該如何度過。
有時候他會想,要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李文卓就好了,他還是那個一心向道的少年,什麼煩惱都沒有。
李安然的到來,讓他驚喜不已。
“然兒,你終於來看我了?”
“前輩……不……父……父親。”李安然看他一臉欣喜,咬咬牙,還是叫出來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叫過的稱呼。
陳殷對李安然突然的改口,不敢相信,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然兒,你叫我什麼?”
“父親”
陳殷聽了這個稱呼終是沒忍住,上前把李安然一把抱在了懷裡。他心中有千般委屈,在李安然這聲父親中,化作淚水哭了出來。
李安然等陳殷哭夠了,掙脫了他的懷抱。
“父親,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忙的。”
面對自已孩子求助,陳殷自然是一百個願意,將人拉到拉進屋坐下,讓他慢慢對自已說。
“你想要為父做什麼?”陳殷望著他,眼裡不自覺帶了點身為人父的慈愛。
李安然望著他的眼睛,猶豫了一會兒,說:
“父親,你可以幫我去救救我的師尊嗎?”
聽了這話,陳殷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我不殺他就算好的了,我怎麼可能會去救他!”在陳殷心裡,提到莫寒煙這個名字都讓他覺得晦氣。
李安然跪在他面前淚流滿面,把莫寒煙流放到軒轅山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陳殷聽到莫寒煙毀了他兒子神骨的那一段,更加怒不可遏:
“他這麼害你,還想我還去救他。”
“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跟我師尊在一起,就算他不毀我神骨,等我以後知道了,我自已也會毀掉的。”
陳殷從他這個為了莫寒煙不顧一切的兒子身上,看到了他小師弟的影子,母子兩個都是如此的痴情。想罷,大嘆了一聲,答應了兒子的請求。
李安然帶著陳殷來到了軒轅山下,守衛拒絕讓兩人進去。李安然亮出了自已天帝之子的身份,說他是奉天帝之命來此視察。守護見他只帶了一個凡人來此,摸不準他是何來意,但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將他讓了進去,又暗自派人去向自已的上級通傳。
上級趕來時,就看見天界二皇子要將一個囚犯帶走,被守衛們攔了下來。
上級上前一步說道:
“二皇子要帶走這個囚犯,就必須要有天帝手諭。”
李安然說:
“我堂堂天界二皇子連帶走一個囚犯的權利都沒有嗎?”
上級說:
“望二皇子不要為難屬下,屬下也只是依章辦事。”
李安然亮出自已的佩劍道:
“我今天一定要帶走他,對不住各位了。”
說完一手架著莫寒煙,一手與上前的守衛打鬥。
上級派人將這件事報告給了天帝,說二皇子去了軒轅山劫囚。
天帝便讓冬神豐隆跟去看看,將二皇子帶回來。
豐隆向天帝進言:
“此事還是陛下親自去一趟為好,二皇子身份尊貴,誰也不敢輕易出手傷他。若是旁人去,一時間恐怕很難將二皇子帶回來。”
天帝覺得豐隆說得在理:
“既然如此,那我去看看吧!”
眾人不敢傷害二皇子,對付起陳殷來就無所顧忌了。
天帝趕來時,陳殷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他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血來,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卓兒”
對面的人一身銀光錦,流光溢彩,神情冷冽,不復年少模樣。
天帝進入林子凡的過去時,見到過殷的樣子,看到他就知道是自已孩子另一個父親。
天帝冷冷地望著他,無動於衷。
陳殷看著眼前這個威嚴無比地男人,陌生到讓他心驚。
沒關係,只要知道他還好好的活著就行了。
陳殷站直了身體,拿劍指著被李安然扶著的莫寒煙,說:
“這個人,我今天必須帶走。”
“他是天界的罪人,理應受罰,你無權帶走他。”
天帝冷漠地拒絕。
“呵,是嗎?”陳殷這一刻似乎又成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少年 ,眼睛裡淨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的不可一世。
“我想做的事,誰能阻止我。”
他長劍一揮,繼續與周圍的天兵打鬥了起來。
雷神豐隆見了,對天帝說:
“此人修為不低,天兵不是他的對手,懇請陛下准許末將去將他降伏。”
陳殷雖然厲害,但畢竟是個凡人,完全不是豐隆這樣的高等神將的對手。
沒過幾招,就被豐隆打倒在地上吐血。
李安然擔心地叫了一聲“父親”
陳殷回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面高高在上的天帝。
他早就不是我的李文卓了。
儘管事實如此,陳殷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
陳殷被打倒了又站起來,站來了又被打倒。
李安然再也受不了了,拿著劍擋在了自已父親面前。
他說:
“雷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父親。”
雷神說:
“殿下,回頭是岸。莫寒煙是魔族重犯,若是被你們這樣帶走,天規何在。希望您不要再讓您父王為難了。”
李安然望著天帝說:
“若是我們今天一定要將師尊帶走,父王是準備讓我們一家人死在這裡嗎?”
李安然說這句話時,故意咬重了“一家人”幾個字。
眾神都望著天帝,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命令。
天帝想到了他在林子凡的過往中見到的那個少年,他那麼炙熱地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那個少年知道自已的愛人快被自已的手下打死了,他不會原諒自已吧!
天帝在心裡對自已說:
“不是為了這個男人,而是為了不讓曾經的自已傷心,才想將他們放走的。”
良久,天帝開口說:
“放他們走!”
眾神不敢違抗天帝旨意,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心裡還是難以相信眾神之主竟然會公然徇私枉法。
一個高度自律的高道德世界,竟然會生長出私心,這個私心還是來自世界的維持者天帝。
這怎麼可以了。
眾神心中都生出一股擔憂,這擔憂越來越大,壓得天帝快喘不過氣來。
李安然上前對天帝說,他希望將他兩個孩子也帶走。
天帝穩住心神,命人去將李書墨和李尋澈帶來,交給二皇子。
陳殷捂著胸口離開時,回頭望了一眼天帝,發現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已。
再看時,天帝已經望向了其他地方。
“卓兒”
陳殷在心裡輕喚了一聲,知道終是回不去了,快步跟上李安然他們走了。
天帝私放重犯,自願去行刑臺領罰。執法官判處天帝五百抽骨鞭,以正風紀。
即使是天帝,五百抽骨鞭打下來,也去了半條命。
天帝推開了上前來扶自已的仙侍,自已一個人跌跌撞撞回到了寢宮。
身體上的痛,無法抵消心理上的痛,他像個溺水的人,找不到上岸的方法。
莫寒煙將李安然帶回了自已以前租的房子,至此,一家四口終於團聚。
林子凡將吳期期接回了魔界,差點和老婆孩子天人兩隔,他一統三界的心也就淡了。
林子凡知道李安然是失去了人格才對他拔劍相向,也不可能真的生他的氣。偶爾,還會接李安然一家去魔界住一段時間。
有次,李安然將陳殷也帶去了魔界,對林子凡說:
“兄長,這是我們的父親。”
林子凡知道自已還有個凡人父親的存在,陳殷卻不知道自已還有一個兒子。
李安然告訴他,林子凡就是當年神鐵木結的果實。
陳殷聽了在心裡感慨 :
“原來那時我們就已經相愛!”
陳殷摸了摸林子凡的頭頂,心說:
“謝謝你,卓兒,送給了我這麼多珍貴的禮物。”
(後面會寫寫師尊和小徒弟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若大家有興趣也可以寫寫父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