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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無規律謀殺〔1〕

3月29日凌晨,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天空的寂靜。

現在仍是春寒時節,刺骨的寒風呼嘯著,沒吹走樹葉,卻吹過來幾個塑膠袋。

“好冷!”剛跳下警車,陳笙就打了個寒戰。

徐京由於前幾天著涼,現在已經凍感冒了。

他猛烈地咳嗽了幾下:“這才休息幾天,又來一個殺人案,真不讓人安生……”

何清身穿白色風衣,依舊提著她那笨重的工具箱,走到了屍體身旁。

這裡是西平市常德公園,一名喝醉酒的路人,跌跌撞撞來到了這裡,卻意外發現了一具屍體。

這是一具女性屍體,看起來剛被刺殺沒多久,她躺在公園的長椅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羽絨服。

“死者腹部連中三刀,從刺入角度和力度判斷,應該是一名身高大約一米七的成年男性。”

徐京向四周望了望,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常德公園,周圍可是沒什麼監控,想找到嫌疑人有點難了。”

“沒事,至少我們可以透過解剖來進一步確定行兇時間。”陳笙安慰道。

“等等。”劉石發現了地上的字,“這是什麼?”

眾人紛紛圍過來看。

“嘶……這好像是……血?”徐京皺著眉頭。

“血字?”陳笙低下頭,念出了地上的血字。

“判盡世間不平事。”

徐京臉都氣紅了:“目無章法!膽大妄為!簡直是豈有此理!”

劉石搖了搖頭:“這個兇手,估計是個反社會人格。”

“3月29日凌晨四點,我們接到報案,報案人聲稱自已在常德公園的長椅上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首先對報案人進行了審訊,這個報案人在報案時處於醉酒狀態,據他說,他在28日晚上和好友一起在酒吧喝酒,因為喝的太多所以醉倒了,到了今天凌晨,他的好友將其喊醒,告知他自已要離開。因此報案人決定步行去酒吧附近的常德公園散步醒酒,在他走到公園長椅附近時,他發現長椅上躺著一個人,一開始他以為是有人在睡覺所以沒有在意,等到他走近檢視時,才發現這個人身上有血,目測已經死了。”

徐京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死者名叫常燕,38歲,已婚,沒有孩子,是一名普通公司職員,我們進行走訪後發現,這個常燕性情溫和,很少和公司其他人爭吵,她接的活計中,顧客也都給過好評。不過根據她的鄰居和家人反映,這個常燕和她的丈夫關係並不好,兩人經常爭吵,常燕的丈夫還有過家暴跡象。”

“根據我們法醫解剖,常燕死於29日凌晨1點至3點之間。死因是腹部連中三刀,失血性休克。並且,死者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劉石撓了撓頭:“死者處於外界,而且現場範圍很大,所以我們沒有在現場找到什麼有用的痕跡。”

“那麼,接下來我們需要去檢視常德公園周邊路段的監控,並把常燕的丈夫找過來問話。”徐京還是非常生氣,“一想到那句話我就來氣,我呸!還‘判盡世間不平事’,他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怎麼?他以為他是判官嗎?”

“徐隊消消氣,你還在感冒,生氣對身體不好。”劉石勸道。

徐京做了兩個深呼吸,喝了一口水。

“希望接下來的調查,能找到線索吧。”陳笙嘆了一口氣。

“誒陳笙你這是什麼話,咱可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啊。”李默白開玩笑道。

陳笙笑著點點頭。

“行了,會議到此結束,都去動起來!”徐京揮了揮手。

徐京和陳笙兩人來到了常燕家中。

陳笙抬手敲了敲門。

“來了。”裡面很快傳來聲音。

隨著門被開啟,一個微胖男子出現在了陳笙眼前。

微胖男子見到陳笙,客氣地打招呼:“警官,又見面了。”之所以叫“又”,是因為之前這個男子在解剖屍體時來過一次警局。

陳笙笑了笑:“王斌,這次找你來,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王斌愣了一下,隨即立馬笑道:“歡迎,請進。”

徐京和陳笙走進了這個面積不大的房子裡。

王斌倒了兩杯水放到徐京和陳笙面前:“兩位喝口水吧。”

“謝了。”徐京點點頭。

陳笙望了望這個略顯破舊的房子,隨口問道:“王先生家裡經濟條件不好嗎?”

王斌默默地點點頭:“我和常燕都是普通的公司職員,沒什麼錢。幾年前,房價一降再降,但我們兩個太貪心了,都希望房價能再降一點,誰知道,過了幾天,房價飆升,再不買房子就沒機會了,我們一咬牙,就貸款買了這個房子,但是呢,也欠下了一大筆房貸,現在,房貸還沒還清呢。”

王斌長嘆了一口氣:“常燕走後,我這條件就更困難了……”

王斌坐在了他們兩個對面:“兩位警官想問什麼?”

“主要是想問問你和常燕的事。”

王斌點點頭。

“我們聽說,你和常燕關係並不好?”徐京開門見山。

王斌嘆了口氣:“是的,我們結婚以後,常燕說她不想要孩子,但是我和我爸媽都想要,為此我們吵過很多次架,我還因為這個打了她。”

徐京皺起眉頭:“王斌先生,常燕不想要孩子,具體是什麼原因?”

王斌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一開始我以為是她不能生育,帶她去檢查了一遍,醫生說沒問題,我甚至連我都檢查了,但是她還是死活不肯要孩子。後來我想過各種辦法勸過她,甚至想逼她離婚,但是她寧願離婚也不想要孩子。”

“好奇怪。”陳笙摸了摸鼻子。

“不過,王斌先生,我們這次來,還是想確認一件事情。”徐京儘量讓自已的語氣變得和藹。

“什麼事?”

“常燕在29號凌晨一點到三點被害,請問常燕被害的時間段,你在哪裡?”

“我當然在家了。”

“那麼常燕這個時間不回來,你難道不擔心嗎?”

“她公司經常要求員工加班,所以她也經常晚上不回來。不過她但凡不回來,都會和我說一聲。”

“那麼她這次和你說了嗎?”

王斌點了點頭:“當然說了。”

徐京笑了笑,站了起來:“感謝你的配合,王斌先生,這次就到這裡,也請您節哀。”

王斌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他最後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徐京和陳笙剛一下樓,徐京便對陳笙說:“走,去查一下王斌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29號凌晨王斌家的監控。”

物業調出了28號晚上王斌居住的單元樓門口的監控,監控顯示,王斌在28號晚上6點進入單元樓。而從28號晚上6點到29號早晨,王斌一直沒有出現在監控畫面中。

“單元樓除了正門,還有別的出入口嗎?”徐京問物業。

物業搖搖頭。

“王斌家住在五樓,想要走窗戶的話,難度太大。”

這時物業打斷了他:“警察同志,我們的窗戶都是防盜窗,進不去出不來的。”

陳笙回想了一下王斌家中的窗戶,好像確實是防盜窗。

徐京把監控複製了一份,就帶著陳笙回去了。

“常德公園總共有兩個出入口,大門靠近建業路,另一個小門靠近華興路。我們調取了從28日晚23點到29日凌晨3點這兩個路口的監控錄影,發現在29日凌晨一點鐘,常燕出現在了建業路路口,向常德公園大門方向走去。”劉石指著監控中的人影。

“而後,在常燕走後又過了五分鐘,就又看見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監控畫面中。”劉石放大了監控畫面。

他指著監控中那個很難辨認的人影:“就是這個人,由於天色太暗,我們無法推斷出他的身高體型,而且他臉上應該戴了個口罩。不過可以確認的是,這個人也向常德公園方向走去。不過,我們再也沒有發現這個黑衣人的身影了。”

“我講不動了,吳崢你來。”劉石坐下喝了口水。

吳崢手上的傷口,經過仔細調養,已經好了。這時他投放出了另一段監控影片。

“這是28號24點常燕公司門口的監控錄影,由於這時公司還在亮著燈,所以我們可以清晰看到,畫面中的這個女人,是常燕。”吳崢指著畫面中那個白色衣服的女人。

“不過由於常燕公司周圍沒有什麼監控,所以我們無法判斷出那個黑衣男子到底有沒有在跟蹤她。”吳崢望向眾位偵查員,似乎在詢問還有沒有人要補充。

這時陳笙站起來接過了話茬:“根據我們之前的推理,常燕的丈夫王斌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但是大家看這段監控。”

陳笙放出了徐京複製的那段監控影片。

“王斌在28號晚上6點回到家中,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一直沒有出現在監控畫面中。並且,王斌所居住的這個單元樓,只有這一個出入口。王斌的家在五樓,而且他家是防盜窗,所以王斌的作案時間根本沒有,因此他的嫌疑應該排除。”

“有沒有想過影片中的王斌是別人假扮的?”一名偵查員問道。

陳笙搖了搖頭:“監控影片很清楚地拍到了王斌的臉,不可能是別人假扮的。”

“那也有可能換臉啊。”偵查員抗議。

“你忽略了一個疑點。”陳笙吐出一口氣。

他接著說:“還記得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什麼嗎?”

“地上的血字?”劉石問道。

“沒錯,就是地上的血字。假如王斌採用換臉,讓別人假扮他回到家中。亦或者,出現在單元樓監控影片中的,是真的王斌,而殺死常燕的是王斌僱來的兇手,那麼,兇手又為什麼在現場留下這個血字呢?”陳笙問道。

“但是,如果是王斌僱兇殺人,那麼這個兇手可能有在案發現場留血字的習慣。”

“你的意思是,王斌僱的兇手,是個‘判官’?”陳笙開了個玩笑。

“但是,你們必須注意一個點,那就是王斌和常燕都是普通的公司職員,假如王斌僱兇殺人,那麼他需要一筆多餘的錢來僱傭這個兇手,那麼,他哪來的錢僱傭兇手呢?而且,在我和徐隊到王斌家中走訪的時候,王斌說過,他們兩口子因為買房而欠下了一大筆房貸,我們去調查過了,這件事確實屬實,那麼,如果王斌真的殺了常燕,他獨自一個人,怎麼還房貸呢?”陳笙一臉嚴肅。

“最重要的一點,王斌殺人動機不足。難道就是因為常燕不想生孩子,所以王斌才殺人嗎?如果王斌真的想要孩子,那麼和常燕離婚不就好了?幹嘛費盡心思殺人呢?”陳笙補充道。

眾人面面相覷,感覺陳笙這話沒毛病。

“我懷疑,這起案子,應該是哪個流浪漢乾的。”徐京推測道。

“流浪漢幹嘛要寫那個血字?”劉石笑著問道。

“嘶……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陳笙撇了撇嘴。

“什麼預感?”

“你們想一下,地上的血字,是‘判盡世間不平事’,你們想想,誰才會說這樣的話?”陳笙問眾人。

“誰啊?中二病犯了的流浪漢?”徐京問道。

陳笙憋不住笑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笙快速調整好狀態。

他接著說:“我的意思是,這種話,在黑社會殺手團體中不是很常見嗎?”

徐京皺起眉頭。

“在一個殺手組織中,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已的代號,有些殺手也會在案發現場留下自已的記號,我懷疑,這個‘判官’就隸屬於某個殺手組織,至少也是個黑社會。”陳笙繼續說道。

“嗯,說的有道理。”徐京點點頭。

“這不會和我們之前搗毀的那個賭博窩點有關吧?”劉石不禁問道。

“壞了,估計還真是。”陳笙倒吸一口涼氣。

“那這樣的話,兇手應該會再次犯案。”徐京冷漠的眸子掃視著會議室裡的眾人。

與此同時,廢棄工廠內,長袍正優哉遊哉地坐在椅子上。

“好戲,要開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