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在她剛知對方不是自已親哥哥時,便想過收拾姚庭軒,從小對方就仗著是長子這層身份,沒少對她作威作福。
只是祖父求她給姚庭軒一條生路,她才作罷。
如今對方可是親自走到她手裡挑釁,可不算她失信。
長劍入鞘,將劍放置在四方桌上,看向在給花月擦身的添香,“花月脈象如何?”
“回小姐,康健有力,奴婢猜測最多今晚就會醒來。”
“如此便好,這次花月算是為我受苦了,也不知地州傳來的訊息她是拿到手還是沒拿。”
“花月身上奴婢都搜查過,並無任何信件,會不會被喬管事給拿走了?”春風回答道,她剛與添香給花月擦身時,就特意留意過。
姚十安搖頭,“花月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拿到訊息後定是做了偽裝,且喬管事應該不知花月來莊子上目的。”
姚家情報聯絡人都不是各地州管事,而是很不起眼的下人,連管事們都不知對方是誰,花月來莊子上時用的是拿些野味的藉口,只是正好與姚庭軒的計劃撞上了。
黃昏時分,太陽漸漸西沉,金色的餘暉灑在大地上,宛如一層薄紗。
莊子的大門口站著一個人,目光焦急地望著遠方,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這個人正是喬羅漢,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心中充滿了期待。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
就在喬羅漢翹首以盼的時候,下人傳來了驚人的訊息,花月醒了!
這讓喬羅漢頓時感到一陣驚愕,陳皮不是說下藥後至少要五天才能醒來,而現在僅僅過了三天!
花月提前甦醒,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期,這個意外的變化讓喬羅漢陷入了沉思,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已的計劃是否存在漏洞。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大少爺卻還沒到,喬羅漢立即意識他要完了!他必須迅速做出應對,否則他精心策劃的一切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沒等他想到對策,便見前路夕陽餘暉映襯下紅袖帶著鼻青臉腫的妻子和小女兒一瘸一拐的往莊子這邊挪。
喬羅漢還以為自已看錯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只是來不及睜開雙眼,後頸被重力一擊,軟軟倒在了地上,露出身後花月憤怒的雙目,她對著地上的喬羅漢狠狠的踢了一腳。
跟來的添香見花月一腳下去,喬羅漢嘴角滲出一絲血跡,連忙拉住她道,“花月,別打了,要是打死了他可不好和小姐交代。”
花月這才堪堪收住踢向喬羅漢的第二腳,“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要不是小姐囑咐留著你還有用,今日我必定不會留你狗命,還敢算計我!”
紅袖帶著喬娘子到大門口,見到已經醒過來的花月高興道,“花月姐,你可算醒了,身子無礙吧?”
花月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無礙,就是覺得無力了些,不過添香說是正常反應,過幾天便會恢復如初。”隨後她看向喬娘子,疑惑道,“喬娘子,你這身上的傷是?”
喬娘子咬牙切齒道,“都是這狗東西害的。”說著她上前也踢了一腳昏迷的喬羅漢。
添香見她就是農家女子正常的力氣,並不像花月是練武之人一腳就能讓對方吐血的程度,便沒多管。
等喬娘子出完氣,紅袖才上前拉住喬羅漢的一隻手袖往裡拖拽,也不管地上喬羅漢會不會擦傷,花月添香跟在後面聽著喬娘子的講述這兩月發生的事情。
兩個月前,小穗跟著姚十安走後,喬娘子......
哦,不,現在應該叫李菊花。
李菊花本是孤兒,早些年如無根之浮木樣被賣來賣去,直到遇到喬羅漢贖下她,本以為對方是救贖,哪知這才是徹頭徹尾的深淵。
在她生下二女兒小米後,喬羅漢便對她起了買賣之心,是她一直祈求喬羅漢再給她一個機會,保證下一個定會生兒子,對方才給她機會。
哪知二女兒小米都五歲了,她都沒再懷上。
直到兩月前喬羅漢花重金請了個大夫,才知道因她生完倆孩子後,沒有坐好月子,身子早就虧空成疾,已然無法再孕,被喬羅漢休妻,然後想將她與兩個女兒打包賣給鄉下種莊稼的懶漢。
李菊花知曉完了,只能儘可能為小穗謀個出路。
二女兒小米還太小,誰也不願養個五歲小兒當丫鬟,到時候不知到底是誰伺候誰呢。
也是因此,懶漢才肯接受小米一同賣給他。
懶漢家本就因為他懶惰娶不上媳婦,李菊花帶著小米進門才一個月,懶漢便覺得娶個二手貨虧了,對她非打即罵。
今日要不是紅袖出現救了她與小米,她們估計會被打死。
紅袖將懶漢毒打一頓,又拿出二十兩贖回李菊花與小米的賣身鍥,懶漢被打怕了加之當初是用十五兩買的兩人,痛快就把賣身鍥還了回來。
小穗帶著李菊花和妹妹朝著姚十安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謝小姐救命之恩!”
李菊花跪伏在地上,“願成為小姐奴婢,一生一世!”
姚十安示意紅袖扶起她們,“我既已救下你們,你們便是我的人,倒不用一生一世,只要你們能攢夠二十兩還給我,這賣身契我自然會還給你們。”
李菊花霎時間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聲音哽咽顫抖,“奴婢謝過小姐。”
小穗知曉小姐是不希望她們太過於將這救命之恩放在心上,此時她才能清晰知曉為何春風花月紅袖添香四人明明是自由身,卻為何願意忠心跟隨小姐。
她深深看向主位上少女,鄭重其事磕了一個響頭,“小姐,奴婢以後願成為小姐手裡一把利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姚十安微微頷首,面露滿意之色,“起來吧,日後好好做事即可,帶你娘和小妹去洗漱一下,再找兩套衣服給她們換上。”
“李嬸子以後你便是我院中的人,先養好身體,好了之後找春風她會給你安排活計,至於小米還太小,便跟在你身邊吧。”
李菊花又哭又笑朝著姚十安跪謝,才跟著小穗下去修整。
姚十安這才看向角落裡如死狗一樣的喬羅漢,“添香,讓他醒過來。”
添香應聲,拔出銀針刺向喬羅漢人中處。
喬羅漢悠悠轉醒,看到眼前的姚十安,微愣怔片刻,似乎才看清楚如今自已的處境,立即求饒道,
“小姐,此事小人也是無可奈何啊!”
姚十安冷漠地看著他,“有什麼要說的嗎?”
喬羅漢趕緊道,“一切都是大少爺的命令,小人只得聽從......”
姚十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斷道,“都是這種沒用的話,花月移交官府,蓄意謀害人命,花些錢,讓他在牢中度過後半生吧。”
“不!”喬羅漢徹底慌了,“我是大少爺的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放肆,還敢對小姐不敬,花月張嘴!”春風指著橋羅漢喝道。
花月立即牟足勁上前甩了喬羅漢一掌,對方直接吐出一口血水混合兩顆大牙出來。
喬羅漢趴在地上喘氣一瞬,趕緊朝著姚十安求饒,“小姐,是小人看不清形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小人這次,小人願意為您鞠躬精粹!”
姚十安狀似思考一番,“要我饒了你,也不是不行,你只需做一事。”
喬羅漢趕緊跪地,“您說,小人一定做到!”
“我要你去齊州姚府,將關於姚庭軒讓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祖父。”
喬羅漢猶豫了一下,他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敗露,既得罪了姚庭軒又得罪了姚十安,他在姚府便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姚十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可以保你平安無事,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養老錢,但如果你不配合,哼……”她眼神一冷,殺意頓現。
喬羅漢打了個寒顫,連忙說道,“小人一定照辦!”
姚十安揮了揮手,“滾吧!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你若失去這次機會,下次見面,不是官府就是亂葬崗。”
喬羅漢連滾帶爬退下離開。
花月才不解道,“小姐為何要讓這狗東西去和老太爺說這事?”
“為了讓祖父知曉是姚庭軒先觸碰到我的逆鱗,我怎麼收拾他都有理由。”姚十安輕描淡寫的說道。
“原是如此,小姐是在為奴婢報仇,小姐真好。”
姚十安白了她一眼,“行了,別賣乖了,讓你來取個情報都出那麼多事,情報呢?”
花月立即拔下頭上簪子,轉動幾下,把裡面的紙條拔出來遞到姚十安面前,“當時拿到簪子後,還沒來得及看,便中了喬羅漢的招。”
姚十安頷首,接過紙條,還未展開就見鏡安現身至門口處。
花月立即拔出腰間軟劍指著對方,“放肆,鏡安這是內院,你一個男子怎可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