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宋雲崢視線從窗戶映出來的倒影上收回,縱身一躍離開了大榕樹枝頭。
回到宋府書房,招來石韋。
“石韋,你還記得三年前救了我們主僕的那位小孩嗎?”
石韋有瞬間失神,“公子,您有好久不提她,卑職還以為您全然忘了。”
宋雲崢將櫃子裡的竹簪拿出在手上把玩著,聲音平靜而低沉,“她出現了。”
石韋大驚,“真的!我手下十七人尋找了三年都未尋到,公子是在哪找到的?”
三年前,宋雲崢下地方歷練結束後回京述職途中被刺殺,刺客顯然經過精心策劃,選擇在雪山附近動手。
大雪掩蓋了他們的行蹤,使得宋雲崢及其身邊的護衛們難以察覺敵人的存在。
加上事發突然且對方早有預謀,宋雲崢身邊暗衛很快就被調離,混亂之中,宋雲崢和石韋匆忙逃離,等身後沒有刺客再試圖尋找安全出路時,大雪覆蓋已經將來路全都覆蓋,他們最終迷失了方向。
後來是一個身穿火紅狐皮的小女孩帶著商隊路過,撿到路上凍得迷迷糊糊的兩人,將兩人帶出雪山後,給兩人留下吃食和棉衣救了他們一命。
小女孩來的快走的也快,石韋迷迷糊糊中只記得對方一身火紅的狐皮大氅和眼尾有顆紅痣異常顯眼。
這三年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這位救命恩人,可卻一點訊息也沒有。
“卑職記得那小女孩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樣子,眼尾有顆小紅痣異常顯眼,長得和年畫上的娃娃一樣,卑職這些年都是按照這個外貌去尋,一絲訊息也無。”
宋雲崢回憶裡,小女孩眼中有著不同於同齡人清冷和聰慧,這點姚十安倒是從始至終無改變,甚至現在越發的清冷幾分。
“當初的小女孩長大了,你按照原來記憶去尋自然找不到。”
石韋拱手,“還望公子告知卑職,救命恩人現下在何處?”他身手一直是宋雲崢身邊的佼佼者,只有那一次吃了那麼大一個悶虧,差點失職讓宋雲崢死掉,若是沒有那小女孩,他真是死了下去見列祖列宗都沒臉,這也是他一直堅持想找到救命恩人的原因。
宋雲崢目光落在竹簪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石韋回憶著這段時間遇見的陌生女人,似乎.......
“公子是說姚小姐?...不對,她眼尾沒有痣,那是今日宴會上的小姐?這我倒是沒注意到誰的眼尾有痣,待我去查一查。”
宋雲崢聽著石韋自言自語,面龐冷峻下來忍不住搖搖頭,將手中竹簪放進懷裡,“行了出去吧,你這腦子果然還是沒有淮川好用,去問問淮川那邊幾時能回來?”
石韋撓了撓頭,頗有些不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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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院。
“表姐,過兩日便是三月三上巳節,今日可要出門逛逛?”穆文心單手撐著頭百無聊賴擺弄著髮絲,側眸望向書桌前正襟危坐看書的少女。
風裹挾著花香從開啟窗戶吹入,拂過姚十安面頰,她放下手裡的書,看向窗外已經長出綠色枝丫的桃樹,“好。”
“真的?”穆文心一下子精神起來,“咱們去哪逛?上次哥哥耽誤我們,你來京城半個月都沒好好逛過,這次我一定帶表姐你見識見識京城繁華,金鎖閣每半個月便會來一批新料子,咱們先去她家看看如何?”
姚十安起身拍拍身上衣裙褶皺,“表妹且等我去換身衣裳。”
等姚十安換好衣裳來到穆府門口時,趙若華在等著兩人。
趙若華從身後嬤嬤手中接過荷包塞進姚十安手中,“十安,和文心多逛逛,喜歡什麼就買,若是錢不夠便差穆管家去穆家錢莊直接取就行。”
姚十安福身,“十安身上帶著銀錢,舅母不必擔心。”
趙若華抬手拉起姚十安,將荷包塞進她手裡,“十安啊,這半個月我也算是摸清楚你的脾性,你也該瞭解舅母些,舅母是真把你當成自家人,你遠離家人來京城,你舅舅和我就是你的堅實後盾,拿著。”
趙若華今年三十有五,但面容仍然柔美精緻,板起臉來說話時又多了幾分威嚴,話語中滿是對姚十安的關愛和心疼。
姚十安將荷包收下,眼裡都是真誠,“好,十安聽舅母的。”
“誒,這就對了,今日我去你外祖母屋裡開小灶,你舅舅和表哥今日都有事不回來,家中不做晚飯,你們倆且在外面吃就成。”
穆文心立馬拉著姚十安踏出穆府,“耶!終於可以出門了!”
穆府就離熱鬧繁華主街兩條街,兩人今日出門便沒坐馬車,丫鬟更是隻帶了浮生和春風花月,省得人太多引起注意。
姚十安和穆文心走進了金鎖閣,店裡的夥計熱情地迎接她們。
姚十安環視四周,各種精美的布料和飾品琳琅滿目。
穆文心輕車熟路地挑選著成衣,而姚十安則被一件紅色的錦衣吸引了目光。
那件衣服的顏色鮮豔如火焰,上面繡著精美的圖案,姚十安不由自主地伸手觸控著它,感受著它的質感。
一道爽朗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金老闆,我要的衣服你怎的擺在外面?”
姚十安回頭看去,只見一名少女滿頭珠釵璀璨奪目,華貴異常,身著緋紅色羅裙將她盈盈細腰勾勒得恰到好處。
少女手中握住團扇,抬起修長白嫩小手指向姚十安手上的紅色錦衣,對著姚十安道,“小姐,這衣服是我的。”
姚十安嘴角微揚,禮貌地收回手,向後退一步,站至一旁,輕聲說道,“小女子剛剛只是看到這衣服的顏色異常豔麗,心中好奇究竟需要何等天人之姿才能夠駕馭得住這樣的顏色,現在看到了小姐終於明白了,小姐,您真的非常適合紅色。”
被誇讚後的少女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立刻走上前去拉住了姚十安的手,興奮地問道,“是嗎?我母親也說我特別適合穿大紅色的衣裳呢!我的衣櫃裡面幾乎全都是大紅色的衣裙。對了,你是哪家的小姐,我怎的從來沒有見過你?”
姚十安微微屈身,不卑不亢道,“小女子只是一介商戶之女,小姐沒見過很正常。”
“商戶?”她上下打量幾眼姚十安通身氣質,要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居然是商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