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琛拿著一盒雪花酥回到住處一樓大廳,正在氣頭上的他,一口氣將粘牙的雪花酥吃完。
而後,心情異常鬱悶,煩躁的扯了扯襯衫領口,低罵著:“哪個狗東西教她說的這些話。”
真他媽難聽。
這個女人離開他,能找誰?
成年了,翅膀也跟著硬了,誰的話都聽。
這時,江澤文站在房間門口禮貌的敲了敲門:“琛哥。”
“進。”
聽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不好。
江澤文一身黑衣,灰色短髮垂落額前,走到司琛對面坐下:“一直查不到暗殺你的幕後操縱者,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們都在擔心他的安危,都甘願服從於司琛。
“順其自然。他們想要我的命,一定還會出現。”
“琛哥,有件事我還是想問你。”江澤文頓了下,“你對季小姐是怎麼樣的感情?”
在他眼裡,司琛是個優秀的殺手首領。
但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有弱點。
司琛正在擺弄空盒子的手頓住,微微抬起眼眸:“直說。”
江澤文改口:“如果你不喜歡季小姐,就讓她搬出莊園。她已經成年,很多事情,她可以自已處理。況且,季小姐一直待在你身邊,時常有危險。”
又是這些話。
江澤文這一席話,成功將司琛心中未熄滅的怒火煽動。
男人冷眸睨他,反問:“我需要你來教我做事?”
江澤文保持沉默。
他又說:“她出去就沒有危險了嗎?”
“如果我連她都保護不好,這十幾年學的各項技能都是虛的。”
江澤文被他問噎住。
確實,季小姐的長相雖然沒有被外界知曉,出去就算沒人暗殺的人威脅。
以季小姐各方面的外在條件,不能保證沒有其他人對她性騷擾。
“琛哥,你喜歡季小姐?”江澤文直接問。
據他所知,琛哥身邊接觸的女性屈指可數。
接觸最多的當屬季小姐,其次是殺手集中營的女殺手利言,再者就是與琛哥小時候長大的莫詩,但是這個女人在琛哥家出事後就出國了。
“你說哪種喜歡?”
“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江澤文強調。
司琛看清自已的心,他知道身為殺手的他,不能將這個致命的弱點顯現,可他無法控制自已對季冉的親密。
他啞了嗓音:“喜歡。”
江澤文笑了:“我以為你不知道,原來你什麼都清楚,琛哥。”
“真不打算放季小姐離開嗎?”
“放她離開?”司琛望向落地窗外閃爍的路燈,指尖敲打皮質沙發表面,垂眸掩飾內心深處的想法,沉聲道:“除非她找到一個比我還靠譜的男人,我可以考慮放她走。”
當初接受季明的請求,也算是遺言,養他的女兒。
不僅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更多的是他看上季冉,想要看著她長大。
這個任務艱重,因為他養了個藥罐嬌美人兒。
司琛想到季冉今天主動跟他說的話,黑眸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你今天有去找她?”
江澤文怔了下,老實搖頭:“沒有,一直在地牢處理那些屍體,怎麼了嗎?琛哥。”
“沒事。”司琛知道他沒有說謊,隨後他又問,“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在想些什麼?”
這個話題,江澤文很有發言權,他拍了下手,來了興致:“我那個侄子江津風,記得不?”
司琛略顯不耐煩的表情。
廢話,不記得他怎麼會問。
“我那個侄子跟季小姐年紀差不多,他經常說不喜歡被過多的管教和拘束,喜歡自由。雖然他也進了我們的集中營,但我也沒有管他,他在裡邊愛咋滴咋滴,受的苦,流的汗都是他自已的選擇。只要不死就行。”
不喜歡管教和拘束。
他對季冉,從未要求她做過任何事情,除了出門要跟他報備。
按時吃藥,定期檢查。
這還不自由?
非得把她放出莊園才算自由?
司琛臉色凝重,陷入沉思。
江澤文欲繼續跟他侃侃而談,被司琛打斷:“行了,回去。”
男人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應該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琛哥。”
司琛沒有回話。
無錯書吧江澤文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剛走到大門恰好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季冉,揚聲招呼:“季小姐,這麼晚還過來找琛哥。”
季冉拎著一個打包盒,回了江澤文一個微笑:“嗯,江先生,回去注意安全。”
聽到她的這一席溫溫柔柔的話語,江澤文突然有點兒理解司琛。
琛哥應該不僅是看上了她的外表,應該還有她的性格。
江澤文呲牙笑:“謝謝。”
季冉含笑點頭,掠過江澤文走了進去。
聽到敲門聲的司琛,以為是折返的江澤文,語氣極不友好:“有屁快放。”
站在門外的季冉,緊張的揪著帶子,吐聲:“先生,是我。”
聞言,司琛猛地抬頭,望向門的方向。
“進來。”
季冉拿著剛做好的雪花酥,走到他身邊,坐下。
“先生,這是我剛做好的雪花酥,不粘牙,我替你試過了。”
司琛側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彷彿已經看穿她內心的想法:“為你今天惹我生氣的事情道歉?”
她乖巧點了點頭:“對不起,先生,我不該惹你生氣。以後那些話題,我不會再提。”
“如果你真的很想搬出去,可以。你能找到認為比我對你好的人,無論男女。他們有能力保護你,我可以考慮。”男人看著她那雙漂亮靈動的眼眸,是個理智的人。
比他對自已好,有能力保護她的人?
她至今沒遇到。
先生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也許她這輩子都遇不到比先生對她還好的男人……
再說,他說的只是可以考慮。
“我沒有想過離開莊園。”季冉輕聲道,“但是我想到先生以後要娶老婆,我一直在你身邊,確實不太合適。”
司琛輕笑:“這就是你要搬出去的理由,提前避險?”
“嗯。”
“誰規定男人這輩子就一定要娶老婆?倘若我執意要養你呢?”他連問兩個問題。
女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那你不找老婆了嗎?”
“冉冉,你知道我是殺手。”他伸手輕柔的將她垂落耳旁的長髮勾到耳後,“殺手最忌諱什麼知道嗎?”
季冉搖頭。
他說:“忌諱動感情。”
這些都將成為他的弱點,情感誘導,會使他犯下錯誤。
季冉的心如同剛拋起的石子,漸漸沉落湖底。
“養你與這並不相悖。”
他的意思是說對她沒有感情嗎?
季冉很想開口問,但是沒勇氣。那雙破碎的眼眸,閃爍點點星光,淚水在打轉。
男人看得出她眼裡憂傷的情緒,溫熱的掌心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哄小孩:“放心,我養了你八年,怎麼會不喜歡你。”
季冉跟著他笑了。
卻也開心不起來。
先生說的這些話,好矛盾。
後來,司琛又將那一盒雪花酥吃完了。
知道她的身體不宜熬夜,他送季冉回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