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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刺客

後院柴房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正是客棧的掌櫃廚子等。他們都已經昏迷,唯一清醒著的店小二正渾身顫抖著跪在柴房中間。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中午在茶攤附近樹林中的幾個黑衣人,也是一路尾隨江斑韌的那群人。

“屬下白乾已經證實過了,這店小二不識得字。”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說道。

領頭的黑衣人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幾張畫像丟給店小二,詢問,“這幾個人,可認得。”

店小二此刻怕得要死,他心裡知道這群人不是善茬,只得顫抖著點點頭:“認得,認得。”

黑衣人看了看昏迷的掌櫃、廚子們,惡狠狠地對店小二說:“要是想他們活命,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做,不然。”

黑衣人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表情,可把店小二嚇得,一個勁點頭。

“帶我們去他們的房間。不許耍花招。”黑衣人把人一提,就往外走,其他黑衣人尾隨在後。

店小二哪裡還敢想著耍什麼花招,看這架勢,多半也是江湖恩怨,哪裡是他們這種小人物惹得起的。他只盼這些人能夠遵守承諾,之後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一會兒,店小二就將黑衣人帶到了江斑韌留宿的房間附近,他朝裡指了指,輕聲說:“畫像上的幾位客官就住前面到頭的天字一號房。”

“你要敢騙我們。”黑衣人還沒說完,店小二怕得馬上跪了下去,“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求大爺放小的們一條生路。”

一個黑衣人馬上把店小二打暈,“殺?”

“不,割了他的舌頭。”

為首的黑衣人還是有所顧忌,畢竟這裡屬於官道,要是平白無故死了人,官府定會追查,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受到官府的矚目。

反正他之前確認過,店小二不識字,其餘人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要叫他說不出話就行了。

“是。”一個黑衣人把店小二拖了下去。另一邊,有人去告知打探到的訊息,沒過多久,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帶著十幾個黑衣人走過來,他聽完情報後,下令:“行動,速戰速決。”

“是。”眾人領命,各自散去。

此刻,天字四號房內,符樾正睡得香,隱約聽到有人叫她,“符樾。”

低沉好聽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雙眼,一片漆黑中,她剛想出聲責怪打擾她好夢的人,就被人輕輕地捂住了嘴。

“是我,聞淵。”

符樾點點頭,示意自已知道了。

聞淵鬆開了符樾,低聲說:“屋外有人。”

聞淵一鬆開符樾,她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周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馬上反應過來,提醒聞淵,“迷香,捂住嘴。”

出門在外,聞淵一向警覺,他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有動靜。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聽到符樾的話,聞淵馬上下意識地捂住自已的嘴和鼻子。

符樾馬上從床上坐起來,開啟自已一直隨身攜帶的香囊,她摸著黑翻找了一會後,遞給聞淵一片樹皮,示意聞淵含到嘴裡。

聞淵沒有遲疑,馬上含到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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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樾也含好之後,輕輕地說:“只是普通的迷香,看來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應該只是想讓我們昏過去。”

“噓!”符樾還沒說完,聞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符樾馬上安靜下來,兩人屏住呼吸。

聞淵小聲說:“屋頂有人,不止一個。”

符樾回憶起下午所遇的人群,其中多數為尋常商賈,而江湖中人雖有涉足,但數量有限,他們的談話內容,亦不過是些平凡無奇的武林瑣事,並沒發現他們有何不妥之處。

“你說,他們衝誰來的。”

常人的步履與習武之人的輕盈步伐有著本質的區別。他在半夢半醒之間,耳畔響起的正是那種輕盈的腳步聲,由此推斷出對方乃是江湖中人。他的思緒隨之飄蕩,猜測這些不速之客的目標究竟是誰。

他們既然使用尋常迷香,多半是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不讓人們察覺到即將發生的事情。

在確定屋頂的人去往的方向後,聞淵心中有了數,“朝走廊盡頭去了。”

他記得走廊盡頭是天字一號房,而江顏顏就住在天字二號房,那天字一號房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江斑韌。

“江斑韌。”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出聲。

“我看江斑韌雖然為人跋扈了點,但不像是壞人,難道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尋仇?”符樾問。

“還不清楚。”聞淵答。

符樾在初醒之際,雙眼尚未適應四周的昏暗,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迷霧繚繞的屋頂之上。漸漸地,她的視線變得清晰,話語間不經意地注意到聞淵正側身坐在床沿,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即使在夜色朦朧中,她也能感受到聞淵那輕柔的呼吸。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意識到後,不動聲色地往後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去看看。”符樾喜歡湊熱鬧,但不是什麼熱鬧都湊,尤其是事關生死的熱鬧。但一想到江顏顏,她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一來她挺喜歡這個姑娘,二來白天還承了人家一盤牛肉的人情。

聞淵一把拉住她的衣襬,“你在這裡待著,我去。”

對方既然採取了迷香這一手段將他們迷倒,那麼這些身份不明的襲擊者究竟有何目的,無人能夠確知。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擔憂,為了徹底消除隱患,那些人是否會採取極端措施——殺人滅口。

想到這些,聞淵決定前去檢視。

符樾暈倒時,聞淵曾檢視過她的脈息,她的體內並無內力,這才知道,她不會武功,所以示意她留在房中。

但符樾堅持,“我也去。你忘了,我輕功不錯。如果事情不會,我立刻逃跑。”

聞淵想起在紜無秋那裡看到過詭異的步子,想著如果真有什麼意外,她逃命是沒問題的,也就再沒反對。

兩人飛身上了屋頂,也往天字一號房那邊走去。

還沒走到天字一號房,就聽得下面傳來一陣打鬥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加快腳步,循聲走過去。待兩人走到的時候,打鬥聲剛剛停止,他們在屋簷上找了塊遮擋的地方,低頭往下看去,院中打鬥了一會兒之後,就停止了。

下面黑壓壓地站著一群人,藉著月光,兩人認出被圍在中間的幾個人正是江斑韌他們,其中兩個人好像還受了傷。

江斑韌吩咐過千萬小心,晚上入睡之時也只是淺眠,當他發現有迷煙,第一時間讓大家捂住口鼻,可還是受了一點點迷煙的影響。

他們跟衝進房中的黑衣人交手之時,認出來人就是之前跟著的人,一行人從屋子裡面打到外面,受了迷煙影響的他們還是吃了虧。

“你們到底是誰?”江袁左腳受了一劍,但是不致命,厲聲問道。

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走出來,沉聲道:“無須知道,想活命的話,把定影刀交出來。”

“原來你們尾隨一路,想要的是我的刀?”從對方說出定影刀三個字起,江斑韌心中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想再試探試探。

“沒錯,刀留下,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江湖中與定影刀齊名,比定影刀好的刀劍不少,我倒是想問問閣下,費盡周折,為何單單想要我的刀?”

“這你不用管,一句話,給不給?”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好像不打算多說,冷冷地回。

“既然閣下不肯言明,那也無須多言,定影刀在此,有本事就來拿。”江斑韌把刀一橫,偏過頭小聲問道:“張奕回來沒?”

他們發現有情況之時,已經讓張奕第一時間去找江顏顏了。

“江門主莫不是在問家妹?”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拍了拍手,有個黑衣人架著已經昏迷的江顏顏出來。

“顏顏!”“小姐!”江斑韌和下面的人同時出聲。

戴著銀色面具的人早就看出來,江斑韌緊張這個妹妹,他第一時間派人去抓江顏顏,正好碰到前去搭救的張奕,張奕不敵,受了傷。

“江斑韌,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想必不用我教你了吧。”

江斑韌臉上的憤怒已經很明顯了,握著刀的手分外用力,交接的時候就被叮囑過,此物格外重要,萬萬不可落入心術不正的人手裡。他不怕死在這裡,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散盡內力毀了定影刀。

只要刀毀了,什麼秘密都會隨之消散,這也是迫不得已的處理方式,不算違背承諾。

自已只有這一個妹妹,父母早亡,他曾在他們彌留之際發誓,一定會保護好妹妹。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自已到了九泉之下,要怎麼跟死去的父母交代。

“你卑鄙,挾持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算什麼江湖好漢,有本事把她放了,我們拼個你死我活。”江袁憤憤道。

“我本來就不算什麼英雄,怎麼樣,江斑韌,想得怎麼樣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屋簷上,符樾用眼神詢問,聞淵低聲說:“你想救她?”

“我沒那麼好心,只不過承了她一盤牛肉的情,總不能看她死在眼前吧,牛肉你也有吃。”

“戴著面具的人武功在我們之上。”

“我們?”符樾詫異。

聞淵解釋道,“我和江斑韌。單獨對上他,我們誰都沒有贏面。”他已經從剛才的打鬥中看出,這些黑衣人的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

“如果你們聯手,可有勝算?”

“尚可一試,前提是江斑韌沒中迷香。”

“你只要能讓挾制住江顏顏的黑衣人分神片刻,我就有辦法。”符樾說完,拿出一個袋子給聞淵,跟聞淵悄悄低語了幾句。

聞淵聽完,沉思片刻後,轉身隱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