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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潘達的戒指

“「潘達的戒指」——這東西理論上可以控制一切實體,但以我目前的能力還做不到控制擁有靈魂的生命體,畢竟我得到它的時間還不到兩年。”

安思冬仰頭靠在沙發上,一縷輕煙從唇縫中緩緩飄出。

“得到戒指後我一直在研究,摸索它的使用方式,當來到納什努克的時候,我已經取得了一個重大的突破,可以運用戒指的力量將一輛中型貨車那麼大的岩石舉到空中了。”

“然後,誤會就發生了。”

安思冬將菸頭碾滅,雙手舉高露出誇張的表情,模仿當時僧侶們看到“神蹟”的反應。

“就在我這麼做的時候,那幫光頭佬像幽靈似的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還沒等我說一句話就直接跪下,不停磕頭——”

“摩羅伽力尊者!噢~快看吶,這這——這一定是摩羅伽力尊者!”

“尊者現世了,尊者下凡啦!”

“尊者來了,我們有救啦!尊者來了,納什努克太平啦!”

綿羊般的人群和潮水般的歡呼簇擁而來,在狂熱信仰的氣氛和不容置疑的巨石昇天的奇蹟下,安思冬的解釋顯得過分謙虛了。

“你們搞錯了,我真不是摩什麼羅尊者。”

“您就是摩羅伽力尊者!”

“摩羅伽力尊者不是我!”

“摩羅伽力尊者就是您!”

安思冬雙手一拍,無奈道:

“沒辦法,我只能先當著了。”

“知道了,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尊者大人。”

安思冬從凡恩的手中拿回了戒指,懸浮在半空中的凡恩便和其它物體輕飄飄落下,落地後,凡恩看向安思東的戒指,仍然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但更多的——是疑惑和古怪。

懸浮在空中那會,他已經嘗試著暗中運勁想靠蠻力與沙發下的戒指力量對抗,可即便是加強數倍後的身體也無濟於事,但令凡恩感到驚訝的不是這種絲毫無法反抗的處境,而是另外的東西。

在他進行反抗時,他發現觸角們也從身後浮現,隨後鑽入沙發擰在一起,力氣都纏繞在同一個方向,就好像在齊心協力纏住某種無形之物,而伴隨著觸角的扭動和擠壓,凡恩一瞬間看到某個影子在身下閃了閃。

由於時間太過短暫,凡恩只來得及用剎那間的視感捕捉並用接近的詞彙描述——那玩意兒是某種深灰色的條狀物,冰冷,滑膩,如半隱半現的幽靈般漂浮在空中。

而最重要的是,這東西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已曾經在哪兒接觸過它似的。

“阿東。”

凡恩問道:

“你是從哪得到這枚戒指的?”

安思冬吐了口菸圈:

“「黑衫會」給我的。”

“黑衫會?”

“嗯,為了對抗怪物災難,人類成立了挺多組織組織,黑衫會就是其中一個。”

“黑衫會里所有成員都是一幫經過訓練的亡命之徒,畢竟每天都要跟最瘋狂最強大的怪物作戰嘛——潘達的戒指就是在一次作戰行動中我得到的戰利品,說真的,這種生活還挺爽,你想不想加入?”

凡恩搖了搖頭,他跟安思冬不一樣,安思冬向來喜歡追求刺激,享受行走在生死邊緣的極限快感,而凡恩更喜歡平靜的生活。

而好友這枚戒指上散發出的氣息,則令凡恩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阿東。”

凡恩說到:

“答應我,你在使用這枚戒指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它有些古怪。”

“有啥古怪的?”

“我說不上來,不過它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你就聽我的吧。”

凡恩說完,安思冬只是悠然地吐了口菸圈,不以為然道:

“恩子,你未免太過小心了。”

“我知道,這戒指是怪物身上的東西嘛,肯定會有一定危險性,但它提供的好處可比那潛在的危險大多了,現在的世道比戰爭時期還亂,多點保身之物是非常有必要的。”

“怎麼說呢……我是怕萬一這戒指裡面有什麼邪穢之物,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凡恩。”

安思冬打斷了凡恩的話,把臉湊了過去,盯著凡恩的眼睛,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

“一句話,你信不信得過我?”

“……”

沉默半晌後,凡恩認輸了。

“這還用問嗎?當然了。”

安思冬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凡恩的肩膀:

“那不就行咯,就算這戒指真的有危險,我也能解決這個問題。”

末了,安思冬加重了語氣:

“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凡恩笑了笑,他不再質疑安思冬的話,因為他知道安思冬脾氣中有個頗為古怪的地方——那就是對於“別人相不相信自已”這一點格外敏感和看重,也正是因為每次凡恩都選擇毫無保留地信任,兩人才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接下來的時間,安思冬沒有繼續講黑衫會的事,而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將自已在納什努克的經歷盡數到來:

尊者事件後,當地僧侶們將安思冬奉若神明,並完全接受這麼一個異鄉人兼無神論者的意見,將納什努克改造成一個包容那些沒有被狂氣的詛咒過渡汙染,並想要融入人類社會的怪物們和諧舒適的伊甸園,在安思冬尊者形象的信仰加持和方法指導下,僧侶們很快便克服了恐懼並學會如何跟怪物溝通,隨著納什努克的治安越發井然有序,人與怪物相處越發和睦融洽,安思冬的聲望就越發水漲船高。

“一開始我只是出於好玩的心態去做一件組織也沒能做到的事——看看人和怪物能不能在同一個環境中和平地待著,你也看到啦,事情發展比我想象中順利多了,現在好了,大家都把我當不折不扣的大聖人了。”

“這不挺好的嘛。”

“好個籃子,當聖人很累的,這幫人比大話西遊裡的唐僧還煩,跟蒼蠅一樣每天在你面前嗡嗡嗡的叫個不停,而且基本沒什麼戰鬥力,只要出事了爛攤子就得由我來收拾。”

凡恩看著眼前一臉無奈的安思冬,想起初次見面時對方冰錐似的目光和與髮色一樣灼人的氣場,當時的安思冬人人懼怕,人人疏遠,古怪至極的個性令魔鬼院長也忌憚三分,現在卻成了受人追捧與敬仰的聖者化身,一想到這些凡恩便感到忍俊不禁,他舉起酒杯與摯友碰杯:

“來,讓我們為偉大的摩羅伽力尊者,納什努克的守護者,聖安思冬的健康乾杯!”

“幹你大爺!”

兩人嬉戲打鬧,沉浸在闊別重逢的喜悅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包間外愈發急切的敲門聲。

“咚咚咚!”

“尊者大人,請問您在這兒嗎,尊者大人?”

廂門拉開後,一張中年僧侶的臉赫然出現,僧侶雙手合十行禮,接著慢條斯理地說到:

“尊者大人,它們把潘尼亞斯抓回來了,現在正關在地牢呢。”

“它們”指的是維護納什努克治安的護衛隊,全體由安思冬親自考察,並經過層層選拔後的怪物精銳組成,畢竟即便是平靜祥和的納什努克小鎮也不可能沒有絲毫波瀾,而潘尼亞斯就是潛伏其中的一股危險暗流,它被發現是「灰鱗黨」的細作後不僅拒捕,還服下狂怒藥劑陷入暴動,殺死了十二名留候區的人類和三頭怪物公民,重傷護衛隊副隊長,早已被列入通緝名單上。

毫無疑問,這是一頭兇狠,狡詐的怪物,在這個小鎮上只有身為尊者的安思冬才能進行最終審判。

“麻煩事又來了,恩子,我去處理一下公務。”

安思冬拍了拍凡恩的肩膀:

“現在還早,你先去吃個午飯,到處逛逛什麼的,晚上9點,我們在海蝶大街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