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夜這次是真的氣壞了。
上次柳明月同她那個弟弟拉拉扯扯的事兒還沒解釋清楚,現在又冒出來個梁國太子。
打從第一眼見著這個太子,他心裡就有種莫名的危機感,果不其然,他才剛出去一會兒這兩人就貼在了一起,若是再回來的晚些,豈不是連孩子都要抱倆?!而更叫他火大的是,憑他在這裡一通質問,那兩人彷彿根本沒聽見他說話,全在看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暗衛。
氣死人了!誰再幫她誰就是小狗!那邊廂,柳明月費力的將黑衣男人翻了過來,見他臉上還帶著覆面,露在外面的部分滿是鮮血,忙用袖子替他擦臉。
梁雲洲裹著披風一點點蹭過去,手指伸到男人腦後按了按,將面具摘下,左右開弓拍他臉頰:“凌澤?阿澤?你醒醒……”柳明月這才看清暗衛的長相,竟與梁雲洲有六七分相似。
只是太子殿下的膚色更白皙,眉目更柔和,而暗衛的五官輪廓更加堅毅英氣,眉峰如劍,唇角似刀,便是昏迷不醒也透著一股泠泠殺氣。
見暗衛毫無反應,梁雲洲有些著急,伸手去探他鼻息。
柳明月摸了摸男人的脈搏,求助的抬起頭:“楚明夜,你來看看?”
楚明夜在一旁抱臂冷笑:“沒救了,埋了吧.”
柳明月不信:“若沒救了,你不會帶他回來。
楚明夜,你能救他嗎……”“我憑什麼要救他?他是我什麼人?”
少年翻了個白眼,打斷她的話。
柳明月這才後知後覺,楚明夜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孩子生氣了怎麼辦,哄,還是不哄?柳明月沉默下來,認認真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其實,她真不是故意要無視楚明夜的怒火。
只是記憶裡的楚明夜,性子好似火點爆竹、水入滾油,無時無刻都在發怒生氣。
她早已習慣了將他的責罵怒斥當做耳旁風,久而久之,甚至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隻是在習慣性的刁難磋磨。
但她幾乎忘了,現在的楚明夜還不是那個滿手血腥、喜怒不定的大燕定遠侯,他傲慢、嘴硬、睚眥必報,卻又信守承諾,兢兢業業幫她救人,二話不說放血解毒,哪怕那人是曾經滅了他們禹荒一族的陳國皇室。
這個少年,並沒有真正的壞到了骨子裡。
楚明夜被她的眼光盯得有點不自在,撇過臉,緩緩鬆開抱在一起的雙手。
柳明月的視線落在他裹著帕子的手腕上,雪白布面浸出了一團殷紅血跡。
前世那個冷戾暴躁的青年慢慢從柳明月腦海中淡去了,重新出現的,是眼前這個將手悄悄藏到身後,鬢角髮梢還淌著水的漂亮少年。
他們不是一個人,她忽然想明白了這一點。
柳明月撐著膝蓋站起身,拉住楚明夜的衣袖:“你隨我來.”
楚明夜小小的掙扎了一下,還是跟著她去了洞口,避開梁雲洲的視線。
柳明月將他的手腕捧起細看,小聲問道:“還疼不疼?”
“……就這點疼,對男人來說不算什麼.”
楚明夜意有所指的鄙視了一眼弱雞似的太子殿下。
柳明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殿下穿著溼衣服容易生病,我剛才只是幫他換換衣服.”
“喝了我的血,哪裡還那麼容易發病.”
“總還是要小心一些,難道讓你再放一次血不成?”
楚明夜用腳尖蹭了蹭鞋底的石塊:“……那如果我病了,你會照顧我嗎?”
“當然會的。
我在乎的人病了,我都會照顧他們.”
“哼,那你在乎的人可多了去了。
路邊的野貓野狗,流民乞兒,哪個你看到了不救上一救.”
柳明月淺淺一笑:“莫以惡小而為之,莫以善小而不為。
力所能及,能救便救,你不也是我救回來的?”
楚明夜雪白的牙齒咬住唇,磨了半晌,終於道:“……看在你認錯的份上,小爺我再好心一次.”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洞內,氣氛已與之前大不一樣。
楚明夜斜著眉梢睨了一眼梁雲洲:“我現在要替他治傷,太子殿下還請閃邊避讓,不要又病倒了,還得我們分心照顧.”
柳雲洲老實的“哦”了一聲,挪到旁邊端正坐好:“多謝少俠相救,若少俠有何要求,可儘管提出,只要不是傷天害理,孤一定盡力辦到.”
“那你能讓禹荒全族不再為奴麼?”
梁雲洲愣住。
楚明夜嗤笑一聲,不再說話,挽起袖子抽出小刀,將地上男人那一身被血糊滿了的黑衣沿著破損慢慢割開。
====#柳明月在一步步改造明夜的叄觀。
#我知道字數有點少但是……一滴都沒有了!(社畜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