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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存包櫃裡的金條

“這有什麼可想的,”李默露出笑容:“老肖,你該不會真信了網上編的段子吧?那都是樂子人編出來的……”

“你就說是不是吧。”

“不是啊,我還巴不得是呢。”李默說。

“行,”肖安固擦了擦嘴,說道:“你貼吧賬戶ID多少,回頭我去網警那邊調資料,看你有沒有點過贊。”

李默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沒必要吧,老肖?”他吸了口豆漿,掩飾臉上表情的不自然。

“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情況有多嚴重。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在夢境中死亡,就會導致現實中腦死亡。無盡夢魘影響的規模在隨幾何倍數增長,國外也開始出現相關案例。我國曆經幾代人的不懈奮鬥、花費了上百年的時間,才得來如今和平穩定的局面。就連我都能預見,新時代要來了,或者說我們已經身處其中。我們絕不能固步自封,重蹈歷史覆轍。”

肖安固敲了敲桌面:“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旅客?”

“不是。”李默眨了眨眼,並報出了他的貼吧賬戶ID。

肖安固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不是就好,以後別瀏覽相關帖子。”

那條投票帖子在被封禁之前,就已經被官方掛了網路爬蟲,所有訪問帖子的IP全都被備份掛號,零點之後官方直接去貼吧的伺服器刪資料。在去之前,官方就已經做好了“物理封貼”的打算。好在刪帖的過程十分順利,資料中心也因此多了一份訪問名單。

在來之前,肖安固就查過,李默全寢室的人都訪問過那條投票貼。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在封貼之前,官方安排了一大批志願者分別點選同意和不同意,結果出人意料,無盡夢魘似乎是隨機挑選瀏覽者入夢,與是否投票無關。

封貼之後,無盡夢魘拉人入夢的範圍從江城擴大到了全國乃至全世界,而且無跡可尋,讓官方更加難以預估、難以統計。

見肖安固沒有說話,李默就猜自已應該是賭對了。

如果國家已經掌控了局面,能夠透過網路鎖定“旅客”的身份,那官方早就對外發布通告,並開始建立新制度、集中管理旅客了。

畢竟無盡夢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瘟疫”的性質一樣:傳播速度快、死亡率高、對社會負面影響大、攜帶者飽受折磨……絕大部分人還是希望能儘早擺脫無盡夢魘,過上安定平穩的生活。

兩人吃完早餐後,坐在椅子上消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最近談物件了嗎?”肖安固問。

“沒有啊,哪有女生看得上我這種愛看恐怖片的陰暗批。”李默自嘲道。

“我年輕時要有你這麼帥,我還當個屁的警察,早就找富婆包養我了。男人的花期很短的,我勸你早點找個物件,別老了像我一樣打光棍。”肖安固說。

“那你幫我物色一個,以後在白馬會所抓到了富婆,記得把我的聯絡方式給她。”李默說道。

“呸,不學好。”肖安固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忽然問道:“還有個事要問你。”

“說唄,客氣啥。”李默轉過頭。

“你認識李鬼麼?”肖安固盯著他的眼睛。

李默面露茫然:“誰啊?通緝犯嗎?沒聽說過。”

“沒事,我就隨口一問。”肖安固略微放心了些。

李默只覺得莫名其妙,但他也沒有過多糾結。

肖安固扯開話題,閒聊幾句,隨後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有公務要忙,就先不陪你了。遇到什麼事就打電話,別自已悶著。”

“好,放心吧,我生活挺順的。”李默笑著說。

確實,他生活挺順的。

孤兒上大學有補助金,他日常生活也沒有什麼大開銷,衣食住行都已經解決了,偶爾還能看看片解悶,畢業後找一份還過得去的工作,他就已經知足了。

這時,肖安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顧及不上你。如果你有心事,或者突然做了奇怪的噩夢,可以打電話找他聊聊。”

李默接過,純白的名片上,只寫著簡潔的名字和頭銜。

【姜雲】

【心理醫師】

……

心理諮詢師和心理醫師其實是兩回事。

法律規定前者不得從事心理治療或者精神障礙的診斷、治療,沒有處方權,只能提供諮詢建議服務,也就是俗稱的嘮嗑,大多數從業人員屬於社會服務類人員,所以良莠不齊。

而後者則是正規軍,醫學出身,分學一般醫學和精神病學,有治療重性的精神病的經驗,而學精神病學的醫生中還有一部分又學習了心理學,於是這一部分人被稱做心理醫生。他們有處方權,能給病人用藥,收費不低。

“這……”李默翻過名片背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這人是我哥們,你去了報我的名字,他不收你錢。”肖安固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不太好吧?”李默說。

“有什麼不好的,哥們就是拿來坑的,不坑就顯得見外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走了,你好好讀書,不用送了。”

李默目送著肖安固的背影離開,把玩著手裡的名片,只覺得質感很高階,明明是紙做的,卻有金屬的質感。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正愁上哪去找靠譜的心理醫生檢查一下,沒想到老肖正巧幫了個大忙。

對於李默來說,肖安固是他的貴人。他一直在將恩情默默記在心底,等待合適的機會報恩。

正好,這段時間暫時不入夢,先去診所看看,搞清楚情況再說。

其次他也需要一些時間為下一次夢境做準備,在一星夢境求生都已經這麼艱難了,要是冒冒失失進入二星夢境,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打算瀏覽完商城之後做一份表格,交叉對比商品,以最具價效比的方式花光那2000金幣,提升自已的實力。

哪怕在夢裡九死一生,白天該上課的還是得上課、該做小組作業的還是得做。

他回寢拿書,按時上課,做筆記,刷課時。老師在講臺上指點江山,後排學生戴著耳機刷其它課,旁邊坐著的同班同學在討論昨天打的劇本殺有多麼的恐怖真實還原……窗外陽光正好,教室窗幾明淨,而他卻越發覺得枯燥無聊,甚至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這就是李默以往的日常,他早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此刻他卻坐立難安,心癢難耐。

難道我真的只是想混到畢業,隨便找個工作,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生嗎?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下課後,李默主動去替班,去做圖書館兼職。

他心裡還記掛著無腦狂戰士,那人臨死前最後一句遺言都沒說完,他不希望對方就這麼草率的死了……如果能在存包櫃裡找到金條,說明她還活著。

沒錯,李默根本不認為她會食言。

在生死之間,人所表現出來言行的永遠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死亡會剝開所有的偽裝,讓人展現出最原始的本性。

她戰鬥至最後一刻,在絕境之中,坦然面對死亡,選擇將技能卡交還給李默。

說實話,李默真的有點好奇她是誰。

但是既然對方沒有主動坦白身份,李默也不會沒品地去追查。

關係到位了,該說的自然會說,沒必要去追問。如果她還活著,以後說不定能經常組隊入夢。

兼職的時候,李默忙得團團轉。除了幫忙登記、將書籍歸位,他還抽空開啟血色字幕瀏覽商城,手上拿著個小便籤本,寫寫畫畫,假裝在記單詞,實則在記錄備選的商品。

做這些事能讓他感覺到充實。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夕陽西下,黃昏點燃了整片天空。下課的學生們偶爾會駐足,舉起手機拍照,分享給自已在意的人,或者配文案發朋友圈。

夜幕降臨,路燈一盞盞亮起。十點半到了,圖書館閉館,自習的學生們三三兩兩離開,李默開始打掃衛生、收拾東西。

忙完之後,趁著四下無人,他繞到C樓的存包櫃,用管理磁卡一個個地開啟櫃子檢查。

絕大多數櫃子都是空的,也有幾個櫃子裡有東西,但大多是忘帶的水、雨傘、書本,存放時間超過七天,就會被清理掉。屆時施主回來找,只能去失物儲存處領取。

很快,李默就在最後幾個櫃子裡,找到了一個粉色揹包。他猶豫片刻,隔著布袋摸了摸,裡面好像裝了一堆方方正正的金屬硬物。

難道說……

李默環顧四周,確定沒人,便拉開了揹包拉鍊,裡面果真放著一堆金條。

他第一反應不是發財了,而是慶幸對方還活著。

“看來你還是有媽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