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行動延期,
這對漢東灰色產業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的訊息。
算下來,破曉行動持續近兩年時間裡,社會治安獲得極大改善,尤其是配合漢東產業結構調整,提供就職崗位,社會幸福指數正持續升高。
又有京州農業試點,促進農業合作轉換相關工作,日子也是越來越有盼頭。
可還是那句話,光明照不到的角落必有黑暗。尤其是以灰色、黑色謀生的那一批人,好一點的還能勉強維持紙醉金迷、會所嫩模的生活,差一點的就差吃糠咽菜,以往掛在脖子上的金項鍊、帶著的金手錶,都被典當用以維持生計。
窮則思變,
對抗是不可能對抗的,打又打不過,想燒香又找不到廟門,只能換個根據地再發展。
收到訊息的人在得知後,罵罵咧咧的捲起鋪蓋卷,直接離開漢東去了臨省......這就導致漢東全省治安又上了一個新高度,與之相對的就是臨省治安越發糜爛。
強龍想壓地頭蛇,不搞事怎麼行?
只是這些都和祁同偉無關,他此刻正和傅項明喝茶,聊的就是鍾家和預想中的一樣,沒有針對和魚死網破,有的只有認慫和裝死。
傅項明這下徹底放心。
時間很快來到12月末,當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到了2001年。
此刻,
梁群峰任期結束,最後剩下的那兩個月,主要是維持日常基礎工作,等待京都選出合適人選來接他的班。
同時,京州農業改革還有最後兩個月就要結束,正在著手收尾資料匯總工作,好向省委、京都彙報成果。
2001年1月1日元旦。
這天祁同偉帶著兩箱賴茅,來到省委家屬大院1號樓。
剛進屋,
省委11位常委、曲文棟,都在沙發上品茶聊天。
今天過後梁群峰就會離開省委家屬大院1號樓,要給新的省委書記騰位置,也就是說,此次聚會就是老梁的謝幕散夥飯。
不談往日針鋒相對,梁群峰在漢東執政8年,功績是所有人都無法磨滅的,有他帶領下和祁同偉的輔佐,漢東比前世發展快了好幾個臺階,獲得一系列榮譽。
有個冷知識,只要幹部延遲退休就很少有不能平穩落地的,因為延遲退休的核心就是需要和京都信任,不能平穩落地就是在打京都的臉。
所以,梁群峰除了有些捨不得握著的權柄,操心有梁一系未來,對自身個人並不擔心。
“同偉你來了。”
眾人笑著招手跟祁同偉打招呼,當看到祁同偉和秘書程度一人抱著一箱子賴茅,紛紛打趣說今天有口福了,都是沾了老書記的光。
老書記........
無錯書吧稱呼不知不覺已經發生變化。
人走茶涼,不外如是......
可以看到,此刻梁群峰的笑是勉強的,眼中的落寂根本無法掩飾.......等酒菜上桌,美酒入喉,也是沒滋沒味。
省委書記下一步進步方向就是去京都,可那一步太難了,這幾個月他也嘗試運作,可訊息都不是很理想。
這煩惱也曾向最信任的女婿說過,祁同偉給出的回答是不能急,要保持平常心。
你老梁能不能去京都再幹兩年,看的不是如何運作,看的是接下來兩年京都還要不要繼續重用有梁一系。
換言之,
這次不是你老梁拖著有梁一系,而是有梁一系能不能推著你老梁再進一步。
梁群峰接受了這個說法,不自覺的抱著一份期待,可隨著時間推移始終沒有任何訊息,問曲文棟也是一問三不知,
這很打擊人的信心。
反正到現在,梁群峰已經不再奢求,他已經買好魚竿等相關裝置,準備開春就約周正明一起去釣魚去。
飯局結束,
趙立春、沙瑞金等人告辭離開,房間只剩下有梁一系和曲文棟、聶曉賢幾人。
泡上一壺茶、點上一根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祁同偉打量在座幾個老頭,時不時笑著出言附和兩句,心裡想的卻是時間過得可真快,如果兩月後京都沒有對梁群峰進行新的任命,那有梁一系就會徹底成為過去式,剩下的只有漢大幫。
相聚總有離別時,
聚會散場,梁群峰叫住想要離開的祁同偉。
“同偉,關於我的新的人事任命應該是不會有了,剛剛曲文棟通知我,讓我後天去京都述職,我的想法是聶曉賢也要退休,對於新的省紀委書記人選,你有沒有推薦人選,我可以向京都推薦。”
祁同偉一怔,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
人選,祁同偉有.....京州市紀委書記吳春林,這可是共事許久的心腹,如果能讓他進省,無論對吳春林個人還是祁同偉,意義都非常大。
可祁同偉仔細想了想,緩緩搖頭。
“爸,不到最後時刻不要放棄,更不要因這種事節外生枝給京都留下不好印象,算了吧。”
坦誠相待。
面前這位老人在最後時刻還想著給他祁同偉鋪路,祁同偉真的有被感動到,這份情誼太重,重到祁同偉無法接受。
梁群峰:“你覺得到了此刻,我還有機會?”
祁同偉:“不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要給自己留遺憾。”
梁群峰呵呵一笑,眼圈有些泛紅,不禁發出一聲感嘆:“最後能指望的,就只有家人。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早點來幫我搬家。”
........
京都,
【關於梁群峰的去留你怎麼看?說一說。】
【我不否認梁群峰同志對漢東發展貢獻很大,中組這邊也切實認真考慮過.....我個人建議這事還是要慎重。】
【哦?怎麼說?】
【非常之時就要行非常之事,漢東未來幾年需要團結一心,可這點京都完全可以給出足夠支援促進完成全省試點工作,這樣一來就要考慮影響,會不會尾大不掉。】
【尾大不掉?你是說梁群峰私心太重?】
【也不是,重要的不是我怎麼說,而是他會怎麼做,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會不會破壞政治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