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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刺客竟是閨蜜的人

這邊,高遠望著我,關切地問:“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嗔怪道:“可不,昨晚婕妤娘娘就是在這兒被人暗殺的,我親眼目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聽見你的腳步聲,還以為刺客又來了呢!”

高遠笑了,笑容寵溺又心疼:“說你膽大吧,你能被我嚇到;說你膽小吧,你還敢走這條路……不過別怕,以後我一直跟著你,有我在,定然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對了,我看見你進到樹叢裡了,你去那兒做什麼?瞧,頭上還沾了樹葉……”

說著,他就要伸手幫我摘。

我趕忙躲開,阻止他道:“我自已來!”

當我伸手去拈頭髮上的樹葉時,忽聽高遠驚叫著問我:“喜桃,你手裡拿的什麼?”

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掌心的翡翠扳指露出來,被高遠看到了。

我乾脆大大方方地攤開手,對他說道:“喏,這是我剛才在樹叢裡撿到的。”

高遠定定地看著那枚扳指,半晌,帶著驚訝的表情說:“這扳指,是我們頭兒的……沒錯,就是他的。他向來戴在手上,怎麼會被你撿到呢?”

我的頭髮出“嗡”地一聲響,急切地追問道:“你們頭兒?你們頭兒是誰?”

高遠先說了句“你見過的啊”,旋即明白過來,細細解釋:“我又忘了你記不起來,我們頭兒叫薛朔,是東華門的侍衛首領,昨晚未央宮加強戒備,就把我們臨時抽調過來了。

你忘了,我給你留的糖餅,就是我們頭兒給我的。他人很好的,平時對我也很照顧……你把扳指給我,讓我交還給他吧……”

高遠說著,頓了一下,又沉吟著喃喃道:“真是怪了,我記得分明,昨晚我們頭兒剛到未央宮的時候,這扳指還戴在他大拇指上呢。他當時拍我的肩膀,扳指硌得我生疼……他是什麼時候跑到這兒來的?”

像有一隻巨大的手緊緊攥住我的心,我感覺自已幾乎要窒息了。

遂深吸了口氣,顫聲問高遠:“這薛朔,昨晚一直在未央宮嗎?”

高遠點點頭,一副心無城府的模樣:“是啊,我們是三更的時候到未央宮的。我們去的時候,娘娘們都走了,只有皇上在。

想起來了,剛到未央宮沒多久,頭兒交代我帶人守著,說他要出去方便一下,估計正是跑到這兒來了……”

三更……我和馮婕妤,正是三更前一刻離開未央宮的。

也就是說,我們前腳離開,這薛朔,後腳就到了,然後又找理由從未央宮出來。

耳邊,高遠還在絮絮地說著:“……我們頭兒很厲害的,他進宮之前,做過鏢師,一身好功夫……我有好幾招都是跟他學的……”

我目光渙散地看向高遠,他沒意識到我的反常,壓低嗓音道:“對了喜桃,聽說我們頭兒還是淑妃娘娘的遠親呢……我把扳指還給他,然後央求他,讓他找找淑妃娘娘,讓淑妃娘娘做主,把你許配給我行不行?淑妃娘娘比婕妤娘娘位份高,說話應該管用的……”

高遠的話對我當頭壓下,這些內容實在太過驚人,也太過沉重,幾乎壓碎了我的心。

新月,我和她一起長大,一起嫁人,一起進宮……我們相互扶持,彼此陪伴,在我心裡,我們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即便在聽完馮婕妤的話之後,我也只是對新月感到失望。失望她明明知道有人害我,卻忌憚兇手位高權重,對我三緘其口。

除此之外,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現在想想,能讓我纏綿病榻整整十年,無非是在我的飲食中、貼身衣物上、常用器皿裡下毒,下慢性的、不易被察覺的毒藥。

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我身邊的宮女內監……或者,與我過從甚密的人。

那個侍衛首領薛朔,毋庸置疑就是用浸過毒的飛鏢殺死馮婕妤的兇手。

而他,竟然是新月的遠親。

新月……會是新月嗎?

這十年來,她每天都要到未央宮請安。別的嬪妃都是請安後即走,只有她,總要留下來,與我喝茶賞花,漫談一番。

在我兩次分娩之際,新月也都早早趕過來,全程守在我的身邊。

我坐月子時,她更是每天都親手煲好滋補的湯湯水水,給我送過來。

這些,曾讓我無比感恩,感恩在這勾心鬥角的宮闈之中,有新月這樣的姐妹,真心實意地待我,讓我不必設防。

可是我卻忘了,新月與我一樣,同樣出身顯赫,同樣花容月貌,一直屈居我之下,她會甘心嗎?

如果新月想要害我,是有機會,也是有動機的!

昨天晚上,我和馮婕妤,還有新月,幾乎是同時從未央宮出來的。

在我的靈前,馮婕妤曾默默垂淚悲痛萬分。若新月真的是元兇,她看到這一幕,必定害怕馮婕妤會在一時衝動之下,出於對我的感激而道出實情。

新月也很清楚我和馮婕妤回漪瀾閣,會選擇走這條路。

她完全可以讓來未央宮值守的薛朔尾隨我們而來,藉機除掉馮婕妤。

唯一解釋不通的是,馮婕妤臨死前說得很明白,新月和她一樣,知道真相卻保持沉默。

而且,聽馮婕妤的語氣,兇手的地位,絕對不同尋常,能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言語。

如果是新月,馮婕妤不至於怕成那樣!

儘管迷霧重重,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我基本是可以肯定的。

新月,與馮婕妤的死、與我這十年的頑疾,恐怕都脫不了干係。

見我呆呆地站著,久久不言,高遠停下來,試探著問道:“喜桃,你怎麼了?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顫聲問他:“你們頭兒……那個薛朔,他現在在哪兒?”

高遠不解地回答:“天亮後,未央宮值守的侍衛換班,他就回去歇著了……你問這做什麼……”

他猛地頓住,看著我手裡的扳指,身體和表情都僵住了。

繼而,驚恐像水紋一樣,在他眸中緩緩擴散開來,他失聲道:“喜桃,婕妤娘娘……難道是……難道是我們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