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聲音!!!
李綰蘭循聲而去,草叢裡不知何時放了一根簪子。
簪子上用了青色的鳥羽,碧玉、金粉和漸變翠綠的羽毛交相輝映。
不像是凡間之物,仙氣凜然。
簪子的做工和設計都能讓人眼前一亮,定是一件花費很多心思創作出來的飾品。
其中所使用的工藝應該是禮朝當下最難做的幾種,花費的錢財可以說是不計其數,絕不是李綰蘭平日裡幾隻玉石簪子所能媲美的。
這支是絕世的作品,平常的朱釵連它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快撿我!快撿我!”
李綰蘭放在手裡端詳,髮簪的主體是一個琵琶和幾片銀杏葉的形狀,仔細看中間還有淡粉色乾花碎片的內容物。
妙妙立刻四處快速掃視一週湊身去擋:
“誰丟在這裡的,小姐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先問問有誰路過。”
那聲音再次響起:
“是長公主蘇柔!她叫蘇柔...別問了!”
妙妙在一邊仔細看:“奴婢覺得定是某位皇室成員的東西,這工藝這般用料都能稱之為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了...”
“先暗中打聽,先不要驚動太多人看是誰丟的寶物,擇日再找機會還。”
首先李綰蘭在皇室女眷中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角色,甚至對於她們而言只是個不相干的女子。
她十分害怕會被人誣陷是自已偷的簪子。
若那人來原處撿回簪子還被太子聽了去,太子難免不會藉此給李綰蘭扣上小偷的罪名。
於是李綰蘭打算先將這寶貝自已帶回去再找機會用合適的方式歸還。
“唉~必須在神女誕之前還給蘇柔...千萬...千萬別忘了...”
李綰蘭喝著軟沉香,讓妙妙在周圍巡視一圈,將簪子放在手裡把玩:
“小傢伙,你是怎麼被丟在這裡的?”
“被一個宮女抓著就來了此處。”
物靈連一個形體都沒有,李綰蘭就像跟空氣在說話。
旁人不信但是她信!
在她的五感裡確實出現這樣的聲音,還能和對方對話。
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在李綰蘭身上她覺得不能逃避要直面它。
她低眸仔細地欣賞著這件有靈氣的傢伙。
“你會聽得懂我講話嗎?算了...你是人類,又怎麼可能聽到我說話呢...老天爺,這是我青鳥畢生最後一個願望了...”
“畢生?你別忘了你都死了...只是魂還寄託在這羽毛上。”
物靈應該很少會遇到同類,也很少會知道這個世界關於物靈的定義和規則。
它大概只知道它存在,就好像是這個世界存在一般。
“那我真的成為蘇柔說的鬼嗎?可是她也聽不見我說話呀。”
“你這叫靈,是你前世的執念幻化成的東西,被藏在物品裡。”
它知道了一些像是個會獨立思考的傢伙喪氣道:
“前世的很多東西我確實記得不太清楚了...像是被誰欺負都被忘得一乾二淨,嗚嗚嗚,要是你是真的能聽到我說話能不能幫幫我啊...”
李綰蘭要幫它。
因為她是為數不多能知道它的存在且她有這樣的能力又遇到了需要幫助的它。
“我一定會在佛前為你虔誠地吟誦佛經...讓你遇到好的桃花擁有好的健康...”
小青鳥的聲音讓李綰蘭的心都化了,這分明是一隻未經人事心思單純的小傢伙。
可惜它成為了物靈附身於此必定是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活生生的生命。
這是一種超脫於時間的存在。
對這個世界很難再有太大的影響,消失的方法很簡單。
要麼是所附身的器件徹底損壞,要麼是上邊的執念在此世的歷練中修得一個令執念圓滿的結局...
物靈只能由妖怪身上誕生。
李綰蘭也不知為何,就是對這隻小青鳥留下的靈氣十分喜歡,似乎自然地就容易和它親近。
許多說不清的偏愛本身就是找不到由來的。
“你是個好人,我會感激你的!我還記得我們青鳥一族的聚集地,我在那棵樹上藏了好東西,你幫了我我就把那好東西給你。”
“我不需要你的好東西...只是想幫你,僅此而已。”
她聞到一種小心翼翼心酸的味道,那一瞬間心臟跳動出現異常,彷彿在自動地和這靈氣共鳴上。
李綰蘭晃過神,霧眼濛濛,自已的眼角溼溼的,還流了三滴淚。
空蕩蕩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所有一切,大概只有心是知道的。
“小傢伙,你是怎麼來的,還不向往生?”
“我記不太清,能讓我再努力想想嗎?”
李綰蘭將它帶回自已的住處,擦乾淨後用細軟的帕子包裹放在自已打造的一個暗盒裡。
東西要藏就要好好藏,免得一個不注意被別人利用了去。
妙妙打探訊息回來,這長公主蘇柔的貼身侍女是她老鄉的朋友,正好打聽到了一個傳聞版的說法。
“說長公主上個月丟了一隻青鳥琵琶銀杏簪,那隻簪子是太子送給長公主的及笄禮,長公主偶爾會戴著。”
李綰蘭有種很大膽的想法想要將這些碎片連線在一起。
那處涼亭長公主也去過,太子也愛去,這兩人之間定有些關係。
主要是那涼亭的位置十分偏僻,一般人都難以發現這裡有一處可以歇息的地方。
“關於長公主,你可打探到其他的訊息?”
“下個月東瀛國派使臣來我禮國,聽說是有可能來我禮朝尋一位合適的公主進行和親,那通關的條約能不能成功擬定就看這次和親能不能成功。”
東瀛國李綰蘭也去過,之前有一次特別任務就是在東瀛國發生的。
東瀛國的祖先其實和禮國的祖先有著很深厚的淵源,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才各自成為一個國家。
很多東瀛人的眉眼和禮國百姓的眉眼有些相似,由於生存環境的不同才分化出獨特的東瀛人長相。
要是這出使的名額落在長公主身上必定是一場不可預測的豪賭。
長公主就容易成為一根兩頭有著火風險的麻繩,無論站在哪一邊都會將自已陷於不義之中。
“不過我適才去的時候被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注意到了,她給我發了明日飲茶的邀請函,小姐,您看看。”
李綰蘭開啟,上邊確實寫了李綰蘭的名字,應該是長公主想見見她才發出的。
她又開始回想起自已腦海中各種資訊碎片湊出來的長公主,推測蘇柔也是個難纏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