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蘇雅在李綰蘭的指導下琴技突飛猛進,
就連蘇雅本人都不敢相信自已的進步能如此之大。
李綰蘭陪她練了一天的集訓基本就讓她將基本的指法學會,左右手也同時能相互配合。
“嫂嫂,你好厲害,我還以為嫂嫂只會彈,原來嫂嫂教人彈琴也有一手,嫂嫂要不是皇子妃就好了來我宮裡教我練琴,做我的御用樂師也是綽綽有餘。”
李綰蘭是天才,除了天資之外更重要的是遇伯樂。
她十二歲遇到的那位女琴師教會了她很多彈琴的技巧多和心得,就算閉著眼睛彈她都能彈下去。
那女琴師的心法口訣適用於任何人。
她藏在心裡,是怕輕易讓心法影響到其他人。
月陰體質也是那女琴師最先告知她的,心法口訣和彈琴皆是女琴師教授她來調節體質的關鍵。
傳授蘇雅的是她弱化後更適合普通人的口訣。
除了口訣,更重要的是透過多和古琴接觸才能發揮出它本該擁有的奇效。
蘇雅的事似乎傳到了其他的女眷耳裡,大家都想知道蘇雅怎麼一日之內進步如此快。
蘇雅得意,也不想告訴其他人跑到李綰蘭面前說:
“縱使是太子哥哥來問我我也是不會說的,她們之前都看不起我,現在卻想來套我的法子,我好不容易沒她們說的一無是處,自然要守護著我的珍貴。”
蘇雅喜愛穿梨花裙,還將自已的糖分給李綰蘭,說宮裡的糖都是按照份例發放,是特別珍貴的東西。
仔細打聽李綰蘭才清楚就算吃甜食宮裡也有規定要配著苦茶吃。
真怪!還好她不是皇宮裡的人!
蘇瑜琛表面瞧著處處都要爭處處都要給太子使絆子,實際上也沒有要將太子和幾位皇子徹底除去的決心。
更多的是在玩弄朝堂,偶爾還把自已給搭進去。
驚蟄給她看的那本冊子上還記錄了蘇瑜琛做過的各種決策,事無鉅細連他將太子的老師弄回老家都記載下來。
澄園裡不用參加集訓的人只有十幾位,因此白天除了秀荷苑以外的地方都見不著人。
偌大的澄園李綰蘭自然是想要好好參觀參觀。
澄園分為南宮和北宮,南北宮之間有一片竹林區分開。
神女誕在太炎山半山腰的大露臺舉辦,屆時很多百姓會在周圍圍觀。
從踏進澄園大門開始李綰蘭真正被皇家的富貴給遮蔽雙眼。
澄園的屋簷是有五彩琉璃瓦片裝點,陽光打在各種牆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灑金效果。
樹影斑駁地在亭臺樓閣和石子路上舞動,似乎在擦拭那些固定不動刻痕。
李綰蘭尋了一處陰涼的座位敞開五感準備享受來自這裡的雲淡風輕,風撞散了一樹的清幽。
“此處光景還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妙妙,去幫我沏一壺軟沉香來。”
“好的小姐。”
她得了契機才進得來澄園,這契機她稱之為命中註定。
也不是她不能靠她的輕功飛進來,小偷小摸地進來和光明正大地遊玩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性質。
若真換了另一個人嫁,她也不會這樣順利。
她在那一瞬間似乎肩膀上的東西輕了不少。
人生如逆旅,活在當下也是一種幸福。
她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在這樣的地點看這樣的風景。
“太子殿下不去看看太子妃嗎?”
“不去了,再逛逛就去母后那兒吧。”
“奴才遵命。”
似乎是有人往這邊來了...
李綰蘭一聽到有男子的聲音馬上端坐,此處涼亭有一路的假山所遮蔽,是個隱蔽的好地方。
那太子的僕從先闖了進來看到李綰蘭,霎時間眼神頓住。
太子蘇引崢穿著黑金色衣裳,腰間別著三四個繡工精良的香包,眉眼溫順慈祥。
面容稍微柔氣,沒有蘇瑜琛那般銳利,舉止微微鬆懈慵懶,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李綰蘭起身行禮,心裡想著遇到蘇雅最喜歡的哥哥,思緒有些侷促表面波瀾不驚:
“臣婦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慈眉善目只瞟了李綰蘭一眼意思意思:
“弟妹也在此處,今日不用去集訓練琴嗎?”
“皇后娘娘說只要對曲子熟練就不用參加集訓。”
兩人本就身份有別再加上太子和四皇子之間有一種天生就不和的關係。
就好比一幅畫裡太子是被匠人雕琢過的溫潤的羊脂玉,蘇瑜琛則是鴿子血紅色的尖銳寶石。
太子往前小走幾步:
“似乎也沒什麼要和弟妹說的,四弟他最近可還好?昨日在朝堂上又發了好大的脾氣不知是不是在府裡過得不順遂將脾氣帶到了朝堂上。”
李綰蘭是以標準笑容標準的禮貌待外人的姿勢同太子講話。
“臣婦出門前四皇子身體康健太子殿下無需多心。”
太子似乎有些誤解,發出那種看可憐的獵物被狼吞咬卻冷眼旁觀的玩味語氣:
“四弟很難伺候吧,他的脾氣很怪,當初父皇說要給他賜婚的時候父皇都攆他走了他還一直磕頭在那裡跪著,我還擔心他將氣撒到你身上。”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四皇子待我很好,是個很合格的丈夫。”
“弟妹啊弟妹,蘇雅善琴的事情現在傳遍整個澄園,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其中一二吧?”
太子此話倒是沒有將李綰蘭當做是婦人,絲毫沒有要恭讓愛惜的意思。
李綰蘭大概也猜到太子已經在懷疑自已。
她瞞不了,始終是要被知道的。
蘇雅滿心滿眼只有太子,只需太子一問就知道是她在從中教導。
知道的時機也很重要。
晚些知道李綰蘭才能有更多的發展空間來搜尋資訊。
“二公主大概是被名師點撥才得如此進步,這樣的事情民間也有發生過,二公主還說得空要為太子殿下撫琴,公主心裡是敬佩太子殿下的。”
“雅兒年紀也不小,只為兄長撫琴怎麼夠,有空應當在學學下棋,將琴棋書畫都練好了才不負我為她爭來的美名。”
太子伸手從僕從那拿了帕子擦汗,又打量李綰蘭一遍:
“母后還在等我就不打擾弟妹在此處休息。”
太子身上確實鋒芒藏在下邊,外面蒙著一個溫良的殼子,笑起來樸實看著很好親近的樣子。
李綰蘭又繼續在涼亭吹風,恍然聽到有東西在叫:
“不是吧,又把我落下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