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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捻佛珠

蘇瑜琛總說對外為了宣揚夫妻和睦的訊息,才一直找機會讓蘇綰蘭跟在自已身邊。

兩人在府里弄弄書法,相互作詩。

也一起吃火鍋,蘇瑜琛喜歡吃新鮮剛燙好的菜葉子。

晚霞時他會讓人喊來梯子,兩人在王府的屋頂上看風景聊聊家常...

蘇瑜琛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難接觸。

兩人確實過上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而那處特別的院子蘇瑜琛再也沒有帶李綰蘭去過。

禁足期間兩人的行程都被守衛看在眼裡。

確實沒有太多的隱私,到哪裡都有眼線。

一個人被人偷窺盯著會痛苦,但兩個人在一起日子也就沒這麼難過。

她猜測他是幸福的,好些時候都瞞不住嘴上的笑容,肆意瀟灑,比見聞錄和冊子裡的他更加鮮活。

她忽然對養貓的興趣也沒這麼大,覺著蘇瑜琛於人前也有純真的一面。

在王府的日子過得很舒適,

以前她在李府後院的時候家裡的長輩總要她打理一些事務。

府裡只要有人生病就喊她去看望,無論那人和她之間的關係如何。

前一天冒犯了她的奴婢當晚在大家面前摔一個大的,將腿給摔折了,她母親還要領著她去給那奴婢道歉。

明明是她自已摔的但只要是和李綰蘭有所關聯便扣上帽子。

李府傳聞大小姐聰穎賢惠,是個顧家的好苗子,命裡還旺夫。

她才不想旺夫。

她寧願讓自已活得更開心一些什麼狗屁情愛在她眼裡都比不上自已。

她也向往過男女之間的感情。

可他們總把她當做是大門不出思想愚昧的女人,將她視作為弱者,說的那些哥哥妹妹的話來調戲她。

她總是要懟回去的,將那些公子哥懟得啞口無言。

回家去又被逼著領了好些禮物不情不願地給那些公子哥道歉。

這當個長姐比給大爺當孫子還要委屈。

她母親杜氏京都第一賢妻做事確實有一套,整個李家上上下下的人對她那是一個恭恭敬敬都誇杜氏賢惠。

那些好名聲背後少不了李綰蘭的隱忍付出。

杜氏希望她也要繼承這個稱號。

可她不幹!當了皇子妃杜氏也管不到她,她要有屬於自已想要的生活,她不想再當母親名聲的犧牲品。

論管家,她在王府每日頂多花半個時辰就能照料好。

在李府很多雞毛蒜皮和她無關的小事也趕著讓她參和一下。

她自然練就許多技能,如上樹給小孩子拿風箏、家裡的小貓小狗要生孩子、煎藥...

在家裡每日還需要給主母請安幫主母分擔事務。

只因那一句長姐如母,母親讓她去關懷別人她就不能露出不准許出現的動作和表情。

還總讓人跟在她後面看著她,怕她又犯錯。

這個王府最有心眼和城府的人不是李綰蘭,而是蘇瑜琛。

蘇瑜琛身邊的侍衛和管家瞧著就是八面玲瓏經歷過許多的成熟的人。

換句話說,

整個王府沒了她也不會亂套。

環境的轉變會帶給人最直觀的心境變化。

眼見還有三日就到了解除禁足的日子,李綰蘭被蘇瑜琛喊到書房裡。

“娘子,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蘇瑜琛用眼神示意她跟著自已,開啟書架下邊的某塊木板,經過一系列的操作書房地面出現一條暗道。

順著暗道她去往另一個地方,出口是一座渺無人煙的山,山洞裡放置各種工具和機巧。

“你不是說羨慕你的小姐妹能做火藥嗎?我特地讓人準備此處,你以後在家無聊也能來此花花時間。”

那只是李綰蘭之前的隨口一提,他居然還真給她弄了這樣一個地方。

這裡的東西和擺設還真的有模有樣,箱子裡是大塊大塊的硫磺粉末,書架上放置了各種機關圖和火藥的配置方法。

“謝謝官人,我還以為官人早就不在意了。”

蘇瑜琛往她身邊湊近些,彷彿就是他本就該給她準備的,

低頭道:

“都是夫妻,客氣什麼,那神女誕你可小心些,涉及後宮女人,別被別人給算計了去。”

李綰蘭能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氣息。

他左手抓一串佛珠,美如青玉的手骨揉搓珠子:

“神女誕你可能會見到我母親,我母親的話你可千萬不能放在心上,她那個人狡猾。”

這佛珠是他近幾日才拿在身邊。

搓佛珠是一種讓自已隱忍提高自已忍耐度的一種方法。

或許他現在想要禁慾,不久他將重歸朝堂去。

李綰蘭想自已頂多是他身邊的一個擺設。

“我有一事想問問官人。”

“說。”

“官人是如何看待李家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朝中官員明面上唯一的主子是皇帝,君臣之間和同僚之間沒有可比性,難就難李綰蘭要理清自已和李家的定位。

他順著佛珠一個一個撥下去,抬眸說:

“李家,你爹李湘凡,是當朝宰相林若清的門生,家風清廉,沒有犯過什麼錯,在外的名聲很好,陛下將你我二人賜婚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李綰蘭不懂他們之間的權謀鬥法,依著表面的意思猜測:

“為了將好名聲帶到官人身上,順帶連線官人和林先生的關係?”

“他是要我在元黨和林黨之間做選擇,元初將軍的小叔叫霍無序,他有小女兒叫霍苒,從小就對我有意思,好端端一個姑娘家為了接近我男扮女裝和我做同窗,我一直都拒絕她,你知道為什麼嗎?”

“難道是官人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在元黨待著?”

他得意地踱步到李綰蘭跟前,丟擲喜悅的表情:

“不錯,懂我幾分的心思。”

“那霍苒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的,對嗎?”

蘇瑜琛等的就是這句話,又想再逗逗李綰蘭刻意眼神躲避:

“理論上確實如此,得看娘子的意思。”

不知自已的時日能剩下多少,李綰蘭也不介意自已死後蘇瑜琛再去尋找自已的幸福。

提前一些她也不用死前擔心受怕的。

“無礙,只要官人想要,霍小娘子進府,我沒有異議,甚至官人和她生孩子,與她子嗣綿長我都沒有一絲怨言。”

他撥動佛珠的節奏瞬間被打斷。

她倒是個明白人,但他不喜歡她這樣太過於清醒。

還以為她是那閨閣中的柔弱小姑娘,心性比他預設中要成熟淡定,他清楚他還要更努力才能走進她的心裡。

為什麼要選她,因為她是他認為能將真心唾手可得的來源。

他其實早就碎了,希望有人能將他撿起來拼湊在一起。

並沒有所謂的一見鍾情。

他試探了三個月,兩人完全沒有初見時的生疏。

他也知道她是一個很溫和的女子,甚至大度到他都有些不適應。

“你倒是一點醋都不吃,不愧是京都第一賢妻的女兒。”

他將佛珠搭在桌面,覺著有些自討無趣,生了悶氣。

李綰蘭略微吃驚笑著看他:

“你想我吃醋?”

他又打理衣服上的褶皺:

“是不是我還不夠吸引娘子,娘子才捨得把我丟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