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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道

李綰蘭醉醺醺的,被眼淚給扯醉的。

枕邊人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她左手抓著床單,如臨大敵。

蘇瑜琛的手伸到她的腰,想要將她翻過來。

李綰蘭覺得像是被蛇纏住,右手抓住蘇瑜琛的手,阻止他再動。

“等一下...”

“是哪裡不舒服嗎?”

黑漆漆的,蘇瑜琛的心似乎被什麼動搖了。

溫熱的氣息在兩人的接觸的地方交融,李綰蘭的體溫偏冷,握住的同時將對方推開。

她本是月陰體質,氣血虛寒薄弱,才導致她有些瘦且手腳冰涼。

“沒有...只是有點太突然了...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蘇瑜琛接觸到她的手,不安道:

“娘子的手有些涼...不會是...”

“大夫說我命短,以後怕是要官人多擔待些,不過官人要是喜歡孩子,大可以多納幾房妾,我若去了官人扶正喜歡的妾室我在黃泉也是沒有怨言的。”

蘇瑜琛又不是生來就非得屬於她一個人,她也覺得蘇瑜琛是透過父母的安排塞給她的一個過客。

兩人都不是非得對方不可,說開了也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父母之命只需兩人表面上過得去就可以,誰還不會裝。

“你...你的身子還好嗎?這洞房也不是非要不可,還是身子要緊...”

蘇瑜琛將手抽開翻身背對她,有些感觸,更多是對她的憐惜。

周身的疲憊讓他很快入睡。

眼見自已的官人是個好說話的,李綰蘭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沒想到自已會如此抗拒,對方碰她腰的時候她就好似那泥鰍,如被閃電擊中一般。

本能的羞愧和抗拒使她無處遁形,官人的面孔和身段都相當優秀,比許多男子都要好上許多。

心裡的波動久久不得平復,蘇瑜琛的頭髮烏黑如瀑,隨輕盈的呼吸緩慢起伏,像貓兒一般。

她這官人,前幾日被下令禁足,原因是涉及朝中黨派之爭,和林黨發生矛盾連著被好幾本摺子彈劾。

林黨背後依靠宰相林若清,林若清是皇帝蘇焱身邊的老人,朝裡至少有一半的人在明處支援他,至於那些看不見的更加不得而知。

禮朝太子蘇子晏處於林黨和元黨中間的一派,勢力略優於元黨,和林黨的關係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蘇瑜琛十三歲便跟在元將軍身邊開拓疆土,十五歲被緊急調回朝廷,藉著和元初的軍功這才建立起元黨。

這些朝堂上的事情在京都那是人盡皆知,賣報的小孩兒滿大街地宣傳,路過的乞丐都會圍在一起議論。

李綰蘭自認為不懂朝堂之事,這是一灘渾水,只要參與到其中便很難不沾染上塵埃。

只有真正強大的勝利者,落敗的輸家會很慘,輕則丟去前程,重則連小命都沒有,更重的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四皇子被禁足三個月,期間京都還會舉行春闈,等蘇瑜琛被放出來這春闈的優秀學子都投入到其他門派的麾下。

對蘇瑜琛是非常不利的,且禁足三月也能發現蘇焱對這個兒子某種程度上的寵愛是大大減半。

短時間內,李綰蘭在皇子妃裡也會受到牽連,她想想自已也被關禁閉,頓時見少了要應付的很多場景。

“醒了,一起去用早膳吧。”

蘇瑜琛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端詳著李綰蘭,還給李綰蘭倒了茶,臉上隱約有一絲疲憊。

“我說你剛嫁給我就要和我一起禁足,閒著也是沒事,不如陪我寫寫字種種花,增進我兩之間的感情吧。”

司天鑑的事情讓李綰蘭難以抽身,她得為自已創造條件能隨時有時間出去調查貓妖案。

“好,但官人我身子空虛,郎中說了要靜養。”

“放心,我們兩個人一起陪著發呆也是極好的。”

蘇瑜琛起身給她遞水,又試探:

“難不成你厭惡我?”

從一雙如桃枝般嶙峋有致的手裡接過的水,她沒有立刻喝。

“沒有,我只是在城西有一處小院子,院子裡還養了雞,我得去喂。”

那處院子正好是院長答應給她的,剛答應她就去置備過物件,那可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院子。

“原來李家大小姐還喜歡養雞,讓下人去喂不就好了嗎。”

“那院子我還養了兩條惡犬,得我去才不會讓那惡犬傷人。”

蘇瑜琛的聲音乾淨單薄,是個有風骨的人。

這樣的人,應該沒見過惡犬吧...

他那雙有些圓潤的瑞鳳眼倒叫她忘記他表面浮現出頗有城府的狡黠,更像是被困在陰暗鐵籠裡的一隻小獸。

一隻被禁足的小獸,能做什麼,所以李綰蘭才會淺淺地信任他。

她已經將自已的小院子的事情告訴他,就是為了請求他能給自已一個出去的機會,而且她不希望沒有交代就將他留在這裡。

無論如何,都應該有些交代才是。

她希望自已的行為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對任何人都是。

“去吧,快些回來。”

李綰蘭站在他身邊慢慢湊近,小聲道:

“所以你知道有什麼方法能隱瞞這一切嗎?”

“臥室裡放的龍鳳燭臺,往左扭三圈,書架後面會有一條暗道。”

暗道?怕是沒幾個人知道,蘇瑜琛就這樣告訴了她,她有些意外。

“多謝,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蘇瑜琛頓了一下,擺手道:“因為你要去餵雞呀~”

“你就不怕我不小心告訴別人?”

一個接觸沒多久的女人,就這樣取得了他的信任?

蘇瑜琛轉身往自已杯子裡添茶:

“你我夫婦命同一體,你不會的。”

說得如此直白,李綰蘭對皇室子弟的刻板印象有些動搖。

“謝謝啊,你呢?你怎麼不出去?”

“若我要溜出去,也不是這幾天,禁足前十天侍衛盯得緊,也要想辦法讓他們知道我一些必要的活動吧。”

“看樣子四皇子之前也被禁足過?經驗這麼豐富。”

“我們皇室子弟小時候有哪個沒被父皇禁足過,一犯錯,父皇就讓我們待在屋子裡好好反省,皇子嘛,不捨得打教關著反省唄。”

李綰蘭清楚,他似乎對她還是有些好感的。

險些以為她昨晚拒絕他他會生氣,他會覺得她矯情,甚至會冷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