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左思雨邁著沉重的步伐踏進教室，眼神不由得落在某人身上，知道一個這麼大的秘密，卻不能多說，天知道對於她來說是有多煎熬。
“我聽說你倆偷窺又被江哥給抓了，瞧你這一臉衰樣。”
從謝展那裡知道全部事情的付南和，上下的打量著左思雨，以往飽滿順滑的丸子頭，現在是歪歪扭扭的。
“嘶，這麼慘嗎？”
“什麼偷窺，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左思雨瞪了他一眼，氣色不是很好，“話說你昨天為什麼沒去啊，都沒看到你。”
付南和眼尾有些上揚的眼睛盯著她：“我為什麼要去？”
“我可是德智體美全方面發展的三好學生，打架這麼惡劣的事情，我一個好學生，肯定是不會去的。”
“還是說……沒看到我讓你失望了？”付南和咧開嘴，把腦袋湊了過來，帶著揶揄的笑。
“我都不知道我同桌這麼關心我啊。”
左思雨臉漲的通紅，有些侷促，張口就是反駁。
“裝，你就裝吧，煙都醃入味了，還三好學生，誰關心你？不要湊這麼近，離我遠點。”
“行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片刻後付南和聳了下肩，起伏不大的情緒壓根不需要隱藏，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
家庭的原因讓他脫不開身，不能太隨意，他要照顧住院的父親，要照料三年級的妹妹。
付南和望著左思雨，眼裡的光沉了下來，他不能太自私了。
……
沒過幾天，開學考的分數在各班老師熬夜加班的批改下，很快出來了。
萬溪一如既往的把全班排名調出來，然後開啟座位表格。
這次雲暮晚比江霧斜低了兩分，班級第二，也是年級第二。
付南和和陳晶晶的成績一直很穩定，沒什麼變化，驚喜的是，左思雨這次進步很大，不再是班級吊車尾的存在。
江霧斜觀察著雲暮晚，見她沒有因為沒考到第一而難過，心裡悄悄的舒了口氣。
“和我做同桌。”江霧斜脫口而出，愣了一秒後，又艱難擠出一個，“……嗎。”
雲暮晚對上他漆黑的眼睛，說是問，語氣卻異常的肯定，那眼神，彷彿她要敢搖頭拒絕，下一秒就要變臉，然後發瘋開鬧。
“嗯，就坐這個位置吧。”雲暮晚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我不想換了。”
“好。”江霧斜像是被人餵了一顆糖，心裡美滋滋的。
很快，班上同學都選好了座位，收拾著自已的書本雜物，開始艱難的換位之旅。
班級裡又吵又堵，不是誰書桌堵路了，就是書本水筆掉下來，這時候總要再摔碎一個玻璃杯，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但其中不包括兩人。
窗外春風徐徐，陽光正好，雲暮晚低頭看著書，張長了的劉海遮住眼睛，隨著風來回晃動。
江霧斜看了好久才開口。
“放學去趟理髮店吧，劉海這麼長不會不舒服嗎？”
“不要。”雲暮晚早就習慣了江霧斜的目光，但聽到他這麼說，立馬捂著自已的劉海，非常抗拒。
江霧斜也很堅定。
“不行，眼睛遮住看不清我了，怎麼辦？”
見雲暮晚還是一個勁的搖頭，江霧斜眯起一隻眼，比出一個剪刀手，透過兩指縫隙看著她光滑的臉頰和眼睛。
江霧斜私心滿滿，自信滿滿：“那不去理髮店了，回家我給你剪，一定好看。”
雲暮晚：？
最後，雲暮晚還是決定去了家理髮店，她實在是不敢相信江霧斜手法。
“老闆，就剪一點劉海就行了，就一點點，不要太多。”
雲暮晚低著頭坐在理髮椅上，由著理髮師為她繫上圍裙，才小聲的提著意見。
黃毛託尼從鏡子裡看了眼雲暮晚，比出一個OK的手勢，著手準備工具。
這小姑娘長得好，怎麼搞效果都不會差。
江霧斜經常來這家，他看了一眼雲暮晚，彎著腰逗弄著一旁籠子裡的兩隻小薩摩耶。
“嘖嘖嘖，叫兩聲。”
打理的很漂亮的小薩摩耶也不怕他，隔著籠子，後腳掌站立，吐出舌頭，汪汪汪的叫著，打著圈陪他嬉戲。
江霧斜笑著開啟籠子，兩隻小狗也不跑遠，待在他腳邊蹭來蹭去。
雲暮晚睜著圓圓的眼睛，從鏡子裡看著江霧斜蹲了下去，伸出手，輕輕地撓著小狗的下巴。
小狗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嘴裡還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另一隻伸出殷紅的舌頭，輕輕舔弄著他的手指。
江霧斜輕聲笑了起來，與平常銳利不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倒有些親和。
雲暮晚又想起他的微信頭像，和朋友圈。
原來，他喜歡小狗啊……
見雲暮晚看的入迷，目不轉睛，託尼老師熟練的用起剪刀，插了一句話：“它們母親才被妹妹帶回老家去，這兩個小崽才兩個月，可愛嗎？”
視線對上鏡子中的江霧斜，偷看好久的雲暮晚臉上露出尷尬：“可愛……”
江霧斜彎唇，揉了揉兩隻小狗的腦袋，餵了兩顆狗糧，壓低了聲音：“去。”
兩隻薩摩耶像聽懂了一樣，搖著尾巴跑了過去。
“汪嗚，汪嗚嗚。”
“我，我沒有吃的給你們。”雲暮晚看著圍在身邊，嗷嗷待哺的小狗，拘謹的繃直了身體。
江霧斜不緊不慢的來到雲暮晚旁邊，一手抱起一個。
“看樣子，它們很喜歡你，要不要摸一下試一試。”
兩個毛茸茸的狗腦袋歪著頭，小豆豆一樣的黑色眼睛盯著雲暮晚。
雲暮晚大眼瞪小眼，一動也不動。
“小狗也怕？”
雲暮晚想了想，低眉，轉移了視線：“小的，不兇的不怕。”
說完，雲暮晚又覺得有點不對。
他怎麼知道自已怕狗的？
託尼老師用吹風機吹著髮尾，爽朗的大笑：“不兇不兇，牙還沒長鋒利呢，沒關係的，疫苗打了，摸一下沒什麼事。”
片刻後，雲暮晚有些猶豫的伸出手摸了摸，白色絨毛軟軟的，挺舒服的。
小狗安靜的配合著，不鬧也不叫，還使勁的用頭蹭著掌心。
雲暮晚被蹭的心裡癢癢，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確實可愛。
江霧斜看著她，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