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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子牌坊

“別別別,你快鬆手!”孫白鳳卻是真的害怕了,她們那一圈富貴人家的女兒中,只有沈阿禾是讀過書的,沈阿禾的話她自然信以為真,哪裡會知道沈阿禾是在誆她。“雪青,掏錢,快給她二兩銀子。”打十大板先不說,這要是貼告示眾,她還要不要嫁人了。

丫鬟聞言從荷包裡掏出銀子塞到沈阿禾手裡,“銀子給你!你快放開我家小姐!”

沈阿禾見著錢便也見好就收,當即鬆開了孫白鳳。“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早點掏錢不就好了。”

“沈阿禾我告訴你!”孫白鳳語氣裡皆是不甘心“我阿爹可是要做官去了,我馬上便是官小姐,屆時來我家提親的人定會踏破門檻,你這種粗俗的野婦定是沒人要!哼!”孫白鳳叉著腰,用手指著沈阿禾,半點大家小姐的樣子也沒有,模樣甚是滑稽。

“小姐!”那丫鬟拉了拉孫白鳳的衣服“老爺說了小姐外出不得拿這事兒招搖…”

“哼!這又不是什麼偷摸的事,就說了能怎著。”孫白鳳並面露心怯嘴上依然逞強。

“哎呦官小姐~論起粗~粗俗”沈阿禾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指著孫白鳳的腰道“一般姑娘定是比不過你,既然要當官小姐了,姑娘還是歸家找個姑子好好修修教養吧!免得到時被人取笑~”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譏笑聲一片。孫白鳳自知待不下去,臨走倒是撂下狠話“沈阿禾咱們走著瞧!”便隨丫鬟逃離集市。

那邊已經走遠的主僕二人,雪青對孫白鳳說到“小姐,老爺說了,萬不可在外宣揚,為時尚早,如果有變動....”孫白鳳卻仍嘴硬道“給我閉嘴!何時輪到你來教訓我?此事若真有變那也是你這個烏鴉嘴方的!看你那唯唯諾諾的樣子,掃把星!”那丫鬟被罵的不敢再說,只得低下頭緊跟其後走著。

這邊沈阿禾卻是美的很,那一籃子雞蛋左不過賣幾百文銅錢,這便換了二兩銀子,有了這筆錢,母親可以不用做女紅,那受傷的胳膊也能好好養養,她把銀子收好,正檢查著籃子裡的雞蛋,還有許多沒摔壞的,阿爹這些日子做的都是體力活,撿回去給阿爹吃了補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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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回來時只見那籃子雞蛋碎了一地,沈阿禾正蹲著擦拭著倖存的雞蛋。“阿禾,這是怎的?你可有受傷?”秦氏只當是有地痞無賴過來搗亂,雞蛋沒了便沒了,只怕沈阿禾傷到哪裡。“阿孃~我無事,你看!”沈阿禾從荷包裡掏出銀子,一臉開心的笑道“剛才碰巧遇到以前的玩伴,她不小心踢到籃子,賠我們的。”

“可受委屈了?”秦氏像是猜到一般拉著沈阿禾的手。

“無事阿孃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哇阿孃你拿的什麼?糖蒸酥酪。”沈阿禾眼睛都亮了起來“阿孃怎知我想吃這個?”

“傻姑娘!”秦氏上手和沈阿禾一起收拾著東西“走我們回家吃酥酪。”

“阿孃,今日得了銀子,家裡可有需要添置的東西?咱們一併買了去。”沈阿禾問道。

“眼看要下雪了,那正好我們去買些製衣料子,歸家我給你們縫製新棉衣。”秦氏笑著說。

“好啊!阿孃,我要紅色的上面帶著暗花才好看呢,哦阿孃,我的棉衣不要太厚,不然不點也不顯腰身呢!”沈阿禾興奮的說著。

“好好好,曉得,阿孃曉得!”秦氏笑著回道。

買完布匹,眼看已過晌午,母女二人坐上回臨近村子的馬車,位置並不寬敞,都是去上京趕集的婦人,秦氏和沈阿禾挨著,馬車一路顛簸,太陽曬著倒也不算冷,沈阿禾拿出一塊糖蒸酥酪遞給秦氏,秦氏擺擺手道“阿孃不喜甜食,你吃。”見秦氏堅定沈阿禾便未說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阿禾,我總覺得你的性子變了許多。”秦氏幫沈阿禾拂著被風吹亂的髮絲,一臉心疼的說。

“阿孃,”沈阿禾頓了一下,眼神卻是露出少有的感傷“人總歸要長大的,如今,我若還是從前的性子,只怕會被人拿捏死,母親放心,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我沈阿禾不會輕易被打倒。”

“我的乖么兒,這些日子受苦了,也長大了。”秦氏摟著沈阿禾淚眼婆娑。

馬車到了鄰村婦人們陸續下了車,秦氏和沈阿禾挽著手往家裡走去,路過一處上面寫著節孝坊大字,沈阿禾甚是好奇“阿孃,這便是貞節牌坊?”大晉民風已逐漸開放,雖已不提倡女子守節,但亦不宣揚女子改嫁,和離的女子也很少再嫁。即便是再嫁也不喜大肆操辦。一頂小轎抬入夫家便可。沈阿禾也只聽教書先生講過,這實物還是頭回見。“是呢。”秦氏回道“阿孃也是第一次見。”

“阿孃,你說這些女子傻不傻。”沈阿禾伸出手摸著那冰涼的牌坊,似乎很是傷感。

“女子,自古便是以夫為天。”秦氏也生出悲涼之意,“女子自小便受這樣的教育,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沈阿禾卻是氣憤道“這冷冰冰的貞節牌坊,卻不知是多少女子的血淚築成的,”沈阿禾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她們甚至到死都沒有自已的名字,悲涼一生,卻被安上某某之妻的名義刻在這牌坊之上供人瞻仰。阿孃你說這是什麼道理?這世間怎麼不給男子建貞節牌坊。憑什麼只要求女子守貞。”

沈阿禾讀過《婦貞》上寫“婦人夜出,必待傅姆。(傅姆指老年的女侍從)而一天夜裡失火,婦人伯姬,因傅姆不至,不肯下堂,遂被火燒死。”令沈阿禾震驚不已。

“這些女子被封建禮數管教,被貞潔束縛,逼著走上絕路。”沈阿禾傷感道。

“自古女子便沒有容易的。”秦氏摸了摸沈阿禾的頭髮,卻面露痛苦之色。

“阿孃可是又頭痛了?都怪我拉著阿孃在這冷風裡站了許久。”自打沈阿禾年幼起便記得秦氏有頭痛的毛病,家裡富庶時沈誠便是尋遍名醫也未能給秦氏治好。當即不敢停留扶著秦氏往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