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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舌戰群儒

陶嶽一大早就來了,此刻的趙光明正摟著豬仔睡覺呢,他擔心外面太冷把這小可憐給凍死,畢竟現在家裡有電了,趙光明很奢侈地裝上了電熱毯,被窩裡就溫暖了許多。

陶嶽是從藍天城直奔過來的,所以還不知道趙光明的條子,不過就昨天聽來的訊息就已經足夠他驚訝的了。

昨天他晚上他請吳猛吃飯,吳猛愁眉苦臉抱怨了一番工作,可這些話聽到陶嶽的耳朵裡,不啻一個個炸雷。

第一件事是那個瘋掉的鐘中尉,透過復興城過來的鐘教授親自診斷,確認了他是因為襲擊造成的精神錯亂,襲擊來自一種新的進化能力,腦進化能力者。

這是陶嶽從未聽說過的能力,鍾教授的說法,目前對腦進化能力只是剛剛確認存在,研究很空白,極其缺乏可研究物件。

從CT等報告來看,鍾中尉的大腦除了語言區及部分掌管身體的區域,其他功能區已經喪失了活性,彷彿是被煮過一般,完全沒有思考能力,這是不可逆的。

那次幾乎被遺忘的狼襲案件於是有了新的案情線索,有一個罕見的腦進化者襲擊了鍾中尉,這是一個極其狡猾的兇犯。

鍾教授說,腦進化者的攻擊形式很多樣化,透過語言,行為,甚至是無形的意念感應,心理暗示、催眠等形式進行攻擊,比如放大對方的情緒,增強感受,讓人產生應激反應,從而達到攻擊效果,加入腦進化者隱藏人群之中,很難界定對方實施攻擊。

吳猛心中一動,提起那隻天上翱翔的禿鷲。

鍾教授認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與動物進行溝通也是腦進化的一種形式。吳猛很無語,喃喃自語:“這也太不科學了。”

鍾教授哈哈一笑:“科學?現在的世界哪裡科學?哪一天發現自已養的狗在和你說話,你千萬別以為自已精神出了問題,有可能這是真的。”

吳猛有點認同陶嶽的陰謀說。

第二件事是復興城來的餘家少爺們,他們送來的傷員說是被一個少年襲擊,查了一下,腿骨骨折,腦袋被錘成豬頭反而受傷不重,藍天城的大佬們要求嚴懲兇手,不能讓餘家受到委屈,家僕也不行。

所以破案的壓力給到了吳猛。只是鍾誠對此有些疑義,餘家大大小小來了三十人,除了兩個正主其他都是保鏢,怎麼會被一個少年打斷一條腿,一個光輝城頂級豪門,怎麼可能吃這種無妄之虧。

藍天城的當權者其實是兩派人馬,一派是鍾誠,他權力源自復興城的軍隊,一派是本土農科所,他們自詡民意代表,掌握周邊糧食供應,是復興城城市帶重要的糧食供應來源。也是很有勢力。

所以一派要求徹查,以免影響與光輝城的合作,一派要求慎重,認為餘家沒有講清實情。

吳猛的苦水在陶嶽耳朵裡是另外一個景象。

鍾中尉是趙氏兄妹乾的,把餘家人打傷也是趙氏兄妹乾的。只是這個兩者之間的聯絡暫時還沒被吳猛發覺,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必須把事情問清楚。

所以天還沒亮他摸到了趙光明的床邊。

趙光明在起初的震驚之後也就習慣了,只是雙方都對對方掌握的資訊不瞭解,沒聊到一塊去,自說自話了好一會,趙光明才算是明白了陶嶽的意思。

“腦進化?”趙光明呆了呆,“有什麼具體症狀嗎?”

“能與動物溝通,強化對方感受,滋擾對方情緒,催眠啊,暗示啊,之類的,總之能影響對方按照自已想法行動。”

“我沒有。”趙光明斬金截鐵,隨後猶豫了一下,眼睛瞄向趙滿倉。

陶嶽也一樣,在說完之後心中一動,也扭頭看向趙滿倉。

此時的大BOSS還在睡覺,粉嫩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沉默只是暫時的,兩人都覺得懷疑一個六歲的女娃兒有些變態。

“好了,你說說餘家的事情究竟怎麼回事。”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趙光明竹筒倒豆子,從抓到野豬喜氣洋洋去市場開始,結果剛一起頭就讓陶嶽聽出不對的味道來。

“等會,你抓到了頭野豬?”陶嶽已經陷在這對兄妹能力的迷霧中,變得有些癲狂起來。

“嗯,它掉在陷阱裡,很容易的,結果我們剛到市場就圍上來一堆……”趙光明繼續描述著當時的情況。

“等會等會,就算野豬掉陷阱裡,那你也不……”

“陶哥,事情緊急能不能抓住重點?”趙光明有些不耐。

陶嶽只得示意他繼續,心裡兀自不服,抓到一隻活野豬難道還不是重點?!他們團接過抓野豬的任務,至今沒能交付。

趙光明後續的故事讓陶嶽的臉漸漸扭曲起來,他本來只想打聽那個叫阿路的斷腿的原因,沒想到聽到最後已經成了殺人大案。

“人呢?怎麼處理的?”

“燒了埋了。”

“你怎麼能殺人呢?你每一次反應都很過激啊。”

“我只是對等還擊啊。”

“人家抓只鳥,你就打斷他的腿。”

“搶劫這種事情在你嘴裡轉個彎就濃縮成了一個‘抓’字?”趙光明譏諷道。

“那沒辦法了,你去和治安處的人說,有錢請律師嗎?”陶嶽毫不鬆口。

“好,不過你得照顧好我的妹妹。”趙光明光棍的很,他不明白什麼叫過激,你打我一拳,我回敬一拳,僅此而已,你打我一拳我忍著沒出聲,我回你一拳就哇哇哭,這算什麼本事,再說當時自已不反擊,要麼黑土死了,要麼黑土沒了,我憑什麼吃這個虧?因為我們一無所有嗎?

趙光明不服氣。

陶嶽大約也發現了自已的衝動,他不確定是不是受了什麼該死的腦電波影響,他深吸一口氣,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餘家人知道是誰打傷了他們的人,甚至派人跟蹤了,可為什麼在藍天城不明說?為什麼要藍天城來調查所謂的兇徒?他們一個頂級門閥,不可能搞不過兩個孩子。

給人一種感覺,他們的報案只是想說明有襲擊這事,可又不希望藍天城真的找出所謂的兇徒。

呵呵,陰謀。

陶嶽想到此處,已經有了判斷,長嘆一口氣說道:“算了,最近幾天別出門,等事情過了再說吧。”

“喔。”趙光明很不理解陶嶽的反應,“那你怎麼辦?”

陶嶽一臉懵逼。

“他們知道我認識郇志強,郇志強知道你認識我,我是說……”趙光明繼續坦白。

“他們要是想發作,當時你就死了,他們派人跟蹤你,顯然是不想放在明處,找郇志強麻煩就算了,我的麻煩是那麼好找的?”

“他們可是前三的門閥,有錢。”

“錢這東西在亂世值當什麼?強大的進化者誰不是錦衣玉食活得滋潤,在這個災變後的世界,年輕一代的強大的進化者都會想辦法淬鍊自已的進化能力,沒多少人會選擇做財閥家的狗腿子,他們豢養的真正高手沒幾個的。”陶嶽眉頭舒展,“放心吧,事情沒那麼複雜,那兩個跟蹤的,殺也就殺了,只是你不該毀屍滅跡。”

“為什麼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陶嶽耐心道:“他們自身實力不一定多強,但是殺你還是輕鬆辦到的,他們沒有直接動手,顯然是有自身的顧慮,在光輝城裡,強大的進化者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你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可能讓他有些忌憚。不過他安排人跟蹤,就說明他肯定是對你們起了殺心,或許會收買一些開拓團幹這種暗殺的事,以後你們可小心著點。”

趙光明漸漸有了頭緒,“那麼,你不怕嗎?”

陶嶽笑了:“我是這裡的地頭蛇,也不打算去光輝城發財,他們為這點事兒惹我幹什麼?不值得。”

陶嶽整個事情串在一起想了個遍,依然沒想通堂堂餘家居然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要搞這麼陰暗的手段對付兩個孩子,除非他們也發現了這倆孩子的不妥之處?

“嗷,那我坦白交代,那兩個人我沒燒,甚至沒埋。”

“啊??這麼光棍嗎?”

“怎麼,我還得管殺又管埋嗎?哪那麼多好事。”

陶嶽一愣,仔細想想也對,於是說道:“位置告訴我,我來處理。”

“你怎麼處理?”

“我去告訴他們,馬仔死了。”

“你不去告訴他們也會知道,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你殺了而不讓他們知道,說明你怕他,現在告訴他們,說明你們不怕他。”

“嗷。”趙光明對這種勾心鬥角有著近乎白痴的理解力,昨天去辦公室遞紙條,純粹是因為對朋友的仗義。

陶嶽臨走時,趙光明出於對未來日子不能出門的顧慮,請陶嶽幫忙,找郇志強把牛牽回來。陶嶽正要發飆,趙光明遞給他一張支票。

“這是餘家的支票,買牛的錢是四萬,也可能五萬,總之剩下的都歸你。”

陶嶽忍住差點出口的髒話,忽然覺得孺子可教。

“不用這麼客氣。”陶嶽程式化的禮貌。

“我知道,只是想請你幫我弄一把狙擊槍。”

“我可去……”

“我這有熊。”

“有熊?”陶嶽被趙光明這一驚一乍的話惹得心潮起伏,以至於頗有幾分不信。

“對啊,不然那野豬這麼容易掉進坑裡?”

“你踏馬的,剛剛你還說這不是重點。”

“剛剛確實不是重點,現在肯定是啊,狙擊槍,六萬夠不夠?”

“六萬買什麼狙擊槍啊,一把狙擊槍,最便宜的國產的W05都不止60萬,你這6萬隻夠一個零頭啊。”

“那你想想辦法。”

……

不能出去玩耍的趙光明連著幾天和趙滿倉在桃園幹活,一場春雨遠遠沒到把地澆透的程度,趙光明捨不得用電,就去水車那自已車水。

那地裡已經出了不少苗了,有的鬱鬱蔥蔥連成一片,有的稀稀拉拉出苗率並不高,比如綠豆。趙光明咬牙切齒,郇志強這個奸商,下次碰上他,必須讓他補償。

除草,澆水,看出苗,消滅昆蟲害蟲,農活總是做不完的,趙滿倉手上抱著豬仔,肩上扛著黑土白雲四處追著吃害蟲,黑土白雲在經歷過上次與餘家的生死之戰後,顯然態度好了很多,趙滿倉嘗試著放開了扣住它們的繩子,這倆貨也沒有跑,算是養熟了。

如今從四號地的開墾農地到八號地的泉水跟前基本都安全,趙滿倉的活動範圍就大了許多,她可以帶著收編的海陸兩軍肆意奔跑。

忙碌的自然只有趙光明,他對於自已做的大棚並不滿意,高低不平,行列也歪,關鍵是上面的鋪蓋塑膠布很麻煩,他覺得應該改成電動的,最好是玻璃,這樣抗風抗雪,趙光明每奇思妙想一點,欠出去的錢似乎都以萬計。

對,天氣預報說有強冷空氣南下,這大棚裡還是不夠暖和,應該在土裡鋪設水管,增加電熱水器燒水保持土壤溫度。

現今的天氣預報多少有些沒譜,只是知道某個不特定的時間會出現,哪天出現和持續多久都有些不確定,萬一持續幾日把土給凍上,那就墾不動了,於是趙光明決定繼續墾地,平地,自已套著犁,讓妹妹坐在上面他來拉,又拓展了四畝,燒草,施肥,待種。

他打算這次播種玉米,因為種子是現成的。

又到了四處找種子的時節了,趙光明嘆口氣,手上的種子除了水稻,其他的基本可以全部安排上了,趙光明有些發愁,已經快一週了,陶嶽還沒把牛牽來,可真是墨跡啊,趙光明坐在門前製作網籠,他打算在池塘裡養魚,他很發愁沒有穩定的肉食來源。一邊的趙滿倉在給豬仔洗澡,那豬仔粉粉的鼻頭,棕偏黃的條紋毛色,與豬媽媽很不一樣,顯得有幾分漂亮,趙滿倉一邊洗,一邊和豬仔說這話,顯然豬仔聽懂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趙光明也沒想到這剛出生就沒媽媽的豬仔能活下來,或許是鍾教授的特製奶粉確實厲害,又或許災變之後的生物都變得強大,想想自已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了父母,不是也堅持下來了嗎,想到此處,他對這隻豬仔頗有幾分同病相憐。

如此他忽然又想起汽車裡奮力擋住狼襲救下妹妹的茂金,他唯一的遺物那件破爛不堪的防護服依然掛在田埂上隨風飄蕩,說來也怪,自從被竹葉青咬爛之後,那股沁人心脾的臭味就消散了,只是趙光明沒想好怎麼處理它。

趙光明目光定格在那件破爛的衣服上,嘆口氣,默默走過去,將衣服收回,用個木盒子裝了埋在了屋後。“倘若有機會,我一定去城東找找你妹妹的墳,把你們埋在一起。”

趙光明在這一刻,與一隻野豬產生共情,無論是茂金兄妹,還是自已,都是在這危險的世間掙扎罷了,運氣好的當下還在掙扎,運氣差的留在了過去,同類自然應該幫助同類,更何況茂金是他們的恩人。

“我得問問陶嶽,那次狼襲後的遺體是怎麼處理的。”趙光明暗暗記在心裡,趙光明心中想著,對著妹妹嚷嚷起來:“洗差不多可以了,別給它凍死了再。”

“知道了哥,你看這小豬,身上的一條一條的紋路,我們就叫它肥肉吧?”趙滿倉繼續找事。

“西瓜!”

“啥西瓜?”

“有紋路的叫西瓜。”

“哦哦哦。”趙滿倉一臉茫然。

趙光明嘆口氣,滿倉六歲了,還沒有吃過西瓜,甚至沒見過,等有機會,種出來讓她嚐嚐。

“那它就叫趙西瓜吧。”

“你幹嘛非要給它帶個姓?就叫西瓜不行嗎?”趙光明惱了。

“西瓜呀西瓜,哥哥不喜歡你,他不給你跟他姓,你以後跟我姓吧。”趙滿倉立刻給豬仔告狀,西瓜沒有吭聲,任憑滿倉在它身上劃拉。

趙光明有些鬱悶,嘴裡嘟囔著:“陶哥也該來了,這都快一個星期了。”

趙光明自然不知道這些天在藍天城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