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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災變

對於藍水星而言,這場毀天滅地的災難一開始就充滿陰謀的味道。

先是南亞某帝國的一個認證為的地理學家的賬號在網上忽然釋出一條訊息稱北國鄰居已製造出氣候武器,即將對某侵略過他國的小島進行使用,該訊息瞬間引爆網路。

沒想到只隔兩天華國東部島國就爆發地震海嘯火山三連,全世界一片目瞪口呆,華國外交部還未澄清,似乎已經坐實了真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該地理學家緊接著再發文稱北美也將迎來世紀大災難,網路熱度還沒上去,三小時後一百二十七處超九級地震如期而至,紅石公園超級活火山也加入災難行列噴發了,緊接著歐洲南美亞洲各大陸板塊連線地的數千座火山噴發,地震頻繁,世界猶如魔鬼晝出,成了人間煉獄。

島國僅僅指責了一天就沒了聲音,在海嘯掀起的三百米高的巨浪,猶如一條帶刺的皮鞭,一次又一次鞭撻全島,很快的,四個主島如海浪中的一葉扁舟碎裂下沉。全世界在這種劇烈的恐慌中釋放出最後的惡意,核爆最終在全世界發生,由此引發的次生災害頻發,雪崩,泥石流,滔天的洪水,漫天的森林山火,人類經歷過的所有的災難,在短期內再次重現,幾乎摧毀了整個世界,誰也說不清開始和結束,但是倖存的人類知道,那個莫名其妙的地理學家是真相的鑰匙,只是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是誰,如一抹幻象,隨風而來,隨風而去。

在這次天災人禍中,消滅了九成以上的人口,核汙水,化學毒物,生物病毒病菌隨著洋流及水迴圈汙染了幾乎整個世界,天空漂浮的火山灰遮蔽了整整一年的太陽,即使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這個世界上依然遊蕩著紅色或者黃色團霧一般的霾物質,沉默而來,沉默而去,所經之處真可謂寸草不生。

災變第十年開始,藍水星迎來生物大恢復,很快人類發現不同,很多動物植物甚至人類自已,出現不同程度的變異,因為文明體系的斷層,人類對生物體變異研究慢了許多。

災變十五年,首次有研究證實,在變異動物植物體內,都存在一種生態型物質,被定義為“X”質體。

災變十七年,有研究表明生物體的改變性狀的變異與X質體含量有關,X含量越高,變異機率越大,不改變性狀的進化與X質體反相關,X質體越低,進化機率反而更高。

災變十九年,研究團隊宣佈撤銷災變十七年的研究結果,並宣佈解散。

對於災變後變異進化的世界,大家再次變得茫然起來。混沌的災變出現的混沌的現象,讓人類的生存更加艱難,煉獄般的世界,剛剛開啟。

藍天城。

趙光明一腳踹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正是房東孫義肥胖的身軀壓著妹妹欲行不軌之事的醜樣,六歲的妹妹正竭盡全力嘶喊著。趙光明兩眼冒火,全身力氣毫無保留,一把扯起房東孫義,甩在牆上。

砰,砰。

前一聲是撞在牆上的聲音,後一聲是倒在地上的聲音。

咔。

這是趙光明一腳踩在孫義手上的聲音。

嗷~

這是孫義暈過去之後又痛醒發出的聲音。

“別衝動,別衝動,哥、哥,我還沒碰她。”形勢比人強,房東三十多歲的孫義向十五歲的趙光明那聲哥叫的毫無保留。

生活在藍天城裡,尤其是城南這塊臭魚爛蝦生活的地方,他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找到合適的情緒。

“畜生,滾出去。”趙光明一字一頓,趙光明不想惹他,拽他的時候使了全力,甩他的時候,已經收回了,否則只憑那一下,孫義早該去見他不成器的父親了。

“這就滾,這就滾”孫義趕緊答應,瞄了一眼床上小貓兒一樣的姑娘,哼,還能躲掉不成,嘴上雖然答應著,但是躺著的身體沒動,“哎呀,我起不來了,哎喲。”他後知後覺地全身疼起來。

嘭、嘭。

“滾開滾開,看什麼看。”門口傳來聲音,有人在驅趕看熱鬧的閒漢。

是保鏢來了,孫義頓時心裡有底了,尖叫一聲:“媽的,我被打死了才過來,養條狗還叫喚兩聲。”

“快扶我起來。”孫義脖子上青筋畢露,看得出叫得很辛苦。

保鏢錢權、焦力闖了進來,被老闆罵做狗也不甚在意,錢權將老闆護在身後,焦力扶起孫義。四處望了一眼,用腳勾了個壞凳子過來。

有了護衛在身側,孫義心情大定,老神在在坐下,全然看不出剛剛被打的狼狽。焦力看了一眼在床上渾身戰抖的小姑娘,嘆了口氣。

災變後的世界就是這樣,秩序崩壞,這孫義佔著南城半條街,有一百多間收著租子,付不起租子的女人不知道被他禍害了多少,已經司空見慣了,只是摸到這六歲的娃娃這來,實在突破焦力的承受範圍。

“小子,你他媽的是不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孫義換了一副嘴臉,“你們他媽的在這白住?房租不給,我圖個樂呵,收點利息,你打我?我看你是要死啊?”

“給我扇他。”

錢權踏前一步,“啪”一個耳光,扇在趙光明臉上。

孫義聲音高了八度,喝道:“我喊停了嗎?”這一聲,是喊給外面聽的,今天治不住這小崽子,以後這些傢伙們也不好收拾。

錢權無奈,左右開弓。

趙光明動也不動,他不是打不過,作為災後的新生兒,他有著異於常人的進化能力,只是他父母在世的時候就嚴禁他顯露,所以他捱打的機會很多,幾個耳光,算不得什麼場面。

錢權也是進化人,不到二十五歲,很年輕,有著四級的力量進化,力量進化者屬實是最普遍的進化方向,這很有趣,力量進化很多人看不上,可是七級以上力量進化人數又不多,整個藍天城也不知道有沒有50個。

在趙光明的眼裡,錢權的巴掌如同慢動作回放,讓人看著打哈欠。趙光明沒有打哈欠,這顯得很不禮貌。

單調的耳光讓孫義失去了抖威風的機會,於是喊了暫停。惡人這個物種,反而最喜歡用道理來裝飾門庭。

“你自已說,不給房租你還有理了?老子一個耳光算你一塊錢,都能扇死你,又怎樣?”孫義揉著被踩麻的右手,心中很惱火,不是面子的問題,這世道面子值幾個錢,他惱火是自已燒起來的慾火被趙光明打斷,所以要羞辱他,否則,他後腰上就扣著一把上了膛的黑克勒VP9,只要拔出來扣動扳機今天面子就算找回來了,可這不過癮啊。

南城人的命,本就這麼無所謂嘛。

“我昨天交了三天的租,你老婆收的。”趙光明解釋。

“呸,我哪來的老婆?”孫義嚷嚷起來,“我孫義,哪來的老婆?嗯?人人都裝我老婆,我他媽的不如做慈善去。”門外傳來些許聲響,有人討論著什麼。

趙光明說的是他的情婦,只是他說不出這倆字,不想被孫義抓住了把柄。

“人這麼點大,真能說鬼話,”孫義擼起袖子,“錢呢?”

趙光明不想惹事,三天租金,他還是付得起,前幾天接了哥跟隨開拓團的任務,多掙了三五百。趙光明掏口袋,數出150新鈔。

新鈔是災變之後以復興城為首的中部城市群發行的紙幣,與北方南方並不太通用,受眾主要是復興城周邊的幾座城市,最早的時候不超過四百萬人使用,不過因為復興城的用心,新鈔接受度還是不錯的,已經被更北方的光輝城和西邊的絲路城接受。因為藍天城產糧,這新鈔是真能買到糧食。

孫義接過,一一點好,收進口袋,手一伸說道:“現在起,房租的規矩改了,7天一交,你還差4天的,有錢住,沒錢滾。”

趙光明壓著怒氣:“是不是補你四天的就可以了?”

“那當然,補四天的,大家兩清,否則……”

孫義話沒說完,趙光明把錢全扔了出來,“這夠了。”

孫義沒有接錢,繼續戲謔:“嗯,好,房租的事兒解決了,現在說說這屋裡的賬吧。”他指了指床。

“這床,你看看這腿,壞了,三百,你剛剛嗑著我的這,這牆,三百,摔在這的、這,地板,三百,還有這凳子,腿都斷了。”

趙光明四下看看,有些好笑,這床腿,租的時候就是壞的,可現在反而要他賠錢,再說摔他的時候看著猛,最重那一下不過就是踩的那一腳,否則他還能活蹦亂跳?真是個滾刀肉的性子,但是趙光明依沒有爭辯,沒有意義,他只是語氣平淡地說:“孫老闆,你別得寸進尺啊。”

“打嘴。”錢權立刻照辦。

這一瞬間,孫義因為恐懼,趙光明壓著火氣,居然有了短暫的沉默。

“哎喲喂,這是要造反吶,這是沒王法了嗎?”一聲刺耳的尖叫在門口炸響,好巧不巧,正是孫義的情婦,趙光明不知道她叫什麼,但知道她是誰,昨天就是這個娘們問他要的租金,他給了,不想卻多出許多麻煩。

“這小畜生是打人了嗎?”女人繼續尖叫,“這好人是真做不得,看你們兄妹可憐,五十塊一天讓你們住,現在是鳩佔鵲巢,反了天了?啊?”

“昨天你拿了我的房租,”趙光明聲音清清楚楚,“你男人說不知道,你說說你拿了沒有?”

“有嗎?我不記得了。”女人沒有承認,也沒抵賴。

“你最好記得,今天你男人來欺負我妹妹,這是會出人命的大事。”趙光明聲音很冷。

“唷,威脅我?呵呵,你這妹妹屁股還沒個包子大,倒是天生的會勾引人啊,否則男人怎麼會爬她床上……”

話沒有說完——不是她不想說,只是因為她人飛出去了,砸在門邊的牆上。

喔嚯,孫義又要被定損了。

“敢!打他,打死他。”孫義跳起來,躲到後面,他怕血崩他臉上,開始在身上摸索那把槍。

錢權手上去摟趙光明,右膝提起就是一個膝頂。

“咔。”錢權躺倒在地,老闆就在身側,他愣是沒發出一聲,暈了過去。趙光明在他膝蓋頂到之前,右肘往下,扣在錢權大腿上,骨折了。

焦力攔身慢了半拍,那趙光明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勢不可擋,焦力的臉被一陣風拂過,借勢遠遠地摔倒在地,趙光明單手掐住孫義的脖子,沿著牆壁,推了上去,孫義慌忙萬分,指了指床上的小姑娘,似乎是示意焦力抓住,可憐焦力頭都沒往這邊扭。

焦力不傻,今天此事一過,他必然留不下,那又何必冒著錢權的下場,替一個人渣賣命至此呢?災變這麼久,最重要的是儲存自已。

趙光明並不怕這些雞鴨,不過是一拳一個的螻蟻罷了,掐住脖子的孫義四腳亂蹬,顯然是千分萬分恐懼,十幾秒的時間他的褲子溼了兩次。趙光明的左手,如鋼鉗一般,紋絲不動,焦力這會終於看見了,輕聲勸道:“明子,再掐要出事了。”

趙光明並不怕出事,南城的窮人們跟地上爬的蟑螂沒區別的,一隻嚇到人的活蟑螂與被人踩死的死蟑螂得到的同情是差不多的,孫義也是蟑螂,不過是個頭大一點罷了。趙光明心中發狠,但手上終是軟了下來,孫義癱軟在地上,當時就大爺大爺地叫起來:“我也不想的,今天是我錯了,錢都還你,都還你。都怪那個臭娘們,汙了錢還嘴賤,我這就趕她走。”說著就從衣服口袋往外掏錢,從褲兜裡往外掏錢,然後就掏出一把槍來。

一把漂亮的黑克勒。

然後他就發現手上的槍消失了,還沒緩過神來,一拳砸在眼睛上,腫了一片,一拳砸在嘴巴上,碎一口牙,趙光明站起身,冷冷道:“我一進門就看到你的槍了,想什麼呢?”說罷對著已經毫無意識的孫義襠部,狠狠一腳踏了下去。

趙光明沒有再管半條命沒了的孫義,自顧自走向門口,一把薅住睡眠極好的女人,將她拖了進來。他受夠了這個嘴欠的女人,胸中那股惡意難以驅散,她必須受到教訓。

女人繼續裝死,她以為她可以像裝死的蟑螂一樣僥倖逃脫,可惜趙光明的善意只針對不作惡的人。

“既然還要裝死,我就幫幫你。”趙光明毫不猶豫,一拳擊打在她的下巴上,一直自詡美貌的女人下巴頓時歪了,原本還有幾分嫵媚,這會顯得面目猙獰。

“以後管住嘴,”趙光明警告她,“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