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殿內,嬌嬌弱弱地容婕妤生著陛下的氣,嘟著櫻紅的小嘴,一身素衣更顯得她單純嬌俏。
皇帝也願意哄著,能讓天子如此討好的女人,滿宮裡也只她一個,二人膩膩歪歪地用過晚膳。
淑妃宮中,眾人皆謹小慎微地服侍著,生怕自已一不小心招惹到滿滿怒氣的主子,萬劫不復。
大宮女芍藥端來一碗清心茶侍奉著,“奴婢知道娘娘今日受了委屈,容婕妤真是目中無人,一點規矩都沒有。”
淑妃潤潤口氣憤地道:“本宮今日被她作踐,滿宮裡不知怎麼笑話我呢。”
芍藥輕輕捏著淑妃肩膀,“娘娘來日方長,大皇子如今已經能為陛下分憂了,誰敢笑話您,她容婕妤不過是入宮新寵,皇上對這外族女子一時著迷,若是時間久了,或者有其他的新人,哪還有她的位置。”
淑妃聽著這話便覺得欣慰幾分,轉念一想,皇上上次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左右皇上也不會寵自已,若是有人能分一分那個賤人的寵,看她還輕狂不了。
轉身問芍藥:“族中還有適齡女子麼?”主僕二人開始謀劃了。
儘管皇帝沒有責罰任何人,但今日此舉更是印證了對容婕妤的寵愛,淑妃有大皇子還是位分最高的嬪妃,皇上依舊寵著容婕妤,後宮眾人也嗅得到這敏銳的氣息。
夏日的雨總是纏綿,淅淅瀝瀝地下了幾天,不分晝夜。後院外牆的竹也瘋長,不給風留喘息的機會。
我靜靜地靠在窗邊聽雨霖鈴漱漱落水,把雨的氛圍烘托到了極致。
翌日,久違的太陽終於肯一展芳容,照的房間暖融融的,透過蟬翼紗帳,柔柔地灑在床上,好不愜意。
“雲娘,卞河中游決堤了,聽說有百姓受傷了。”罥煙跑到我房間說著災情。
我即刻收拾了藥箱前往中游決口。
眼前的河水裹挾大量泥沙,從上而下傾瀉而出,河堤兩岸房屋瓦舍已被河水淹沒。
看著岸上受傷的居民有數十人,我立即和罥煙開展救治,從傷情嚴重的開始。
觀察過後,發現是上游衝下的滾石砸傷青年腿骨,石子鋒利的邊緣刮裂腿部面板,鮮血如注般湧出。
我立刻在近心端止血,清洗創口,敷上金創藥包紮好,對骨折部位進行固定,如此傷情的還有幾人,和罥煙齊心協力救治。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包紮固定的手來不及停止,抬頭聞聲尋去,果然一到熟悉身影也在忙碌,孟冉與我四目相對,點頭示意後各自繼續救治。
此時,官員陸陸續續而來,在現場指揮救援,部署方案。
半晌,我也完成了傷員的簡單救治,交代好注意事項後,正欲離開。
“姑娘且慢,在下戍縣縣令,多謝姑娘救死扶傷、施以援手,邱某感激不盡。”著一身漿洗多次半新不舊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對我施禮說到。
我還禮,【邱大人言重,醫者仁心,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
此刻,孟冉也醫治完畢,起身走了過來,“邱大人,眼下傷情已經穩定,洪水氾濫過後容易引發疫病,大人還需費心。”
“多謝孟神醫。”
回京路上,我好奇地問道,【你與戍縣縣令是舊識?】
孟冉只淡淡地道:“偶爾會去戍縣行醫,那裡百姓窮苦,災害頻發,我在建安時義診過幾次。”
我在心裡暗想:醫者當如是。
回到濟生堂,我立刻囑咐夥計,應對好隨時可能發生的疫病,上次在蜀地防治疫病時的經驗告訴我,打好提前量很有必要。
眾人從庫房中找出大量草藥,開始研磨準備,而眼下並無辦法有效防止疫病發生,只能祈禱這次災情趕快過去。
玄之在朝堂之上頗受皇帝賞識,定原侯一時風頭無兩,朝中眾人有人示好結交也有人暗中針對。
軍部兵部本為一體,玄之的驟然崛起,自然讓兵部的人心裡不平衡,甚至感到危機。
散朝後,崔藺找到玄之前往崔府小聚,二人是兄弟情誼,更是知交好友。
崔藺在建安防務上一直治理有方,崔藺大方坦白地說道:“近日建安尋釁滋事案件頻發,一番追蹤調查發現,竟有人私設賭場!”
玄之嘆口氣道:“如今建安城內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鬥法斡旋,有人私設賭場必然伴隨地下錢莊,真是作惡啊。”
崔藺點頭,“為兄也被此事困擾,如今設賭場、放高利貸,逼得百姓典當家業,只會讓京城一片混亂。”
玄之問道:“此事非同小可,可有線索?”
崔藺點頭而後又搖搖頭,“沒有證據,已經搗毀幾個了,可這股勢力很快又死灰復燃,而且這幾個賭場規模和經營方式也不相同,看起來不是一人所為。”
玄之詢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止一股勢力滲透進賭場?極有可能是多方所為?”
崔藺點頭道:“正是如此,才覺得事態嚴重,以我目前掌握的訊息,應該是兩方勢力。”
玄之思索片刻,“既然外部沒辦法摧毀,就想辦法從內部瓦解吧,此事你多多留心,既然同時存在多家賭場,那地下錢莊也不止一個。”
崔藺聽了玄之的話,恍然大悟,拍手稱讚,“我這就安排人手調查,你如手握兵權,此事你不方便經手,我在刑部也瞭解到部分官員對你頗有微詞。”
玄之笑著對崔藺道:“多謝兄長掛懷,無妨,都聽慣了。”
崔藺斟了杯茶道:“有不同的聲音也好,你那個位置若是人人都稱讚,反而不好。”
這個道理玄之自然明白,兵權和黨羽是最不能同時兼得的,除非這個人是至高無上的那位,但聽到崔兄如此諄諄教誨還是很心裡一暖。
“多謝崔兄教導,玄之明白了。”
手握兵權的玄之在戰場上是無往不利的戰神,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可在朝堂之上,玄之的兵權是皇帝制衡兵部王家的武器,是轉移政治矛盾的靶子,是結黨營私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