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章 不做富人妾

“撲通——”

晏錦川毫無預兆的從馬上栽了下去,她大驚失色的急忙調轉馬頭,翻身下馬去扶他。

手掌粘膩膩的,她恍然發現,晏錦川后背扎著一支箭。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望無際全是皚皚雪山,雪山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高潔神聖,而她的心卻如墜冰淵。

“殿下,你醒醒,別嚇我啊。”她帶著哭腔叫他的名字,手忙腳亂的為他拔掉箭羽,包紮傷口,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弄到馬背上。

皚皚雪山高聳入雲,崎嶇山路蜿蜒看不到盡頭。

她牽著馬,踉蹌的前行,心裡的恐懼逐漸加深。

天邊晨曦微露,驅散了少許的霧霾,她行 一夜的路再沒有力氣走一步。

一不留神,晏錦川重新從馬背上跌下來。

她這才看清他嘴唇發紫,顯然是箭頭上抹了毒藥,指腹放在他的鼻子下,進氣多出氣少,整個人更是失去意識。

她慌不擇路的往樹叢中而去,想要找尋一些草藥。

一炷香之後,她手裡拿著幾株草藥重新回到他身邊,一部分草藥嚼碎之後塗抹在他的傷口處,還有一些草藥需要口服。可如今他這個情況,顯然是沒辦法服下藥草。

她心一橫,將苦澀的藥塞進嘴裡皺著眉頭咀嚼成碎末,再嘴對嘴喂他吃下。

過了一會兒,探了探她的脈搏,逐漸平穩,她擁著他方小憩一會兒。

不知睡了多久,總之她是被凍醒的。

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

天,更冷了。

一夜未進食,早已飢腸轆轆。

她盯著他蒼白的面容看了一會兒,指腹輕柔的來回摩挲他臉上的疤痕印記,心裡不由得想,如果沒有這塊疤痕,他定然是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顧卿卿唇角微微彎曲,眼神清澈夾雜著一絲傷感,口吻輕柔,喃喃自語:“晏錦川,你是天元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抽出他的長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劃傷手腕,剎那間,血流如注。

顧卿卿將手腕放在他的唇上,酥麻的吮吸感愈加強烈,疼痛加劇。

片刻後,她從裙襬撕下一塊布,包紮住手腕,大聲喚閃電,可閃電早已不知所蹤。

她心裡明白,不能再等下去了,哪怕趴,也要爬回去,否則迎接他們的只有一死。

顧卿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攙扶起來,將他的胳膊搭在脖子上,扶著他踽踽前行。

無錯書吧

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前方好像有萬馬奔騰的聲音,模糊的人影越來越近。

她想,自已餓的都出現錯覺了……

再也支撐不住,她緩緩閉上了雙眼,向前倒去……

……

“她怎麼還不醒?”

“殿下,顧姑娘氣血兩虧,需要好生休養……”

“殿下,玉門關傳來密信……”

顧卿卿睡的極其不安穩,耳邊亂糟糟的,腳步聲更是凌亂。

晏錦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深情說:“我會對你負責。”

他轉身離開的瞬間,沒有留意床上的女子眼睫顫了顫。

半個時辰後。

“卿卿,你總算是醒了!”

她睜眼,看到一張蒼老的面孔逐漸放開,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師父……”

老王也同樣淚眼汪汪,趕緊過去給她把脈,見她無恙,才著實鬆了一口氣。

他這個徒弟昏迷半月有餘,身為師父更是急的嘴角都起了很多泡。

醒來之後,從師父的口中她得知了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

晏錦川數次帶人攻打玉門關,耶魯政律還和之前一樣不理不睬。

耶魯政律為了給太子尋找雪蓮,帶著少量親兵前往雪山之巔尋找雪蓮,半路遭遇埋伏,重傷而歸,與此同時,城內當夜烽火連天,糧草被燒,城門大開。

晏錦川帶人輕鬆入城,攻下玉門關,強迫耶魯政律簽下十年不起戰火的條約,並俘虜了耶魯政律。

老王突然頓住,神色微變,語重心長的道:“卿卿,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她端起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在她的唇齒間環繞,她擰緊了眉宇,苦笑一聲,看向虛無縹緲的夜空,似是夢囈般喃喃道:“我想遠離紛爭,去往江南落腳,每日裡行醫問藥,閒時聽曲遛貓,養花種草,自由自在的生活。”

戰事結束,她的任務也完成了。

下半輩子,她想為自已而活。

老王渾濁的雙眼逐漸暗淡,搖頭嘆息:“恐怕是不能了。”

“為什麼?”

師父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重道語:“殿下想帶你回京。”

她驀然瞪大了雙眼,堅決道:“絕對不可能。”

她的孃親就是死在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宅之內,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大雪夜,忘不了她娘慘死的場景。

她是絕對絕對不會再回到京城。

晏錦川一個皇子,自已的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已做主,能做他正妻的人盡是位高權重的大臣之女。

她憑什麼?

如果真的跟在他身邊,大機率只能為妾。

她的孃親就是父親的妾室,在府中的地位甚至不如一個丫鬟,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總算是逃離了那個地方,萬萬不能再回到京城。

她娘嚥氣前對她交代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她下定了決心,抓著師父的手臂,堅定道:“師父,我們一起去江南好不好?以後,卿卿給你養老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