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縣田家擁有的財富,堪比白江縣縣衙十幾年的稅收總和。
坐落於城北的一間大院子,佔據了白江縣北部三分之一的地界,這裡便是田氏宗家的庭院。
此時,田府廳堂之內,李室廉正彎腰站在廳堂中央,對著主位上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點頭哈腰。
這人,便是執掌田家的現任田家家主,田俊林。
田俊林此時彷彿剛剛睡醒,眯著眼睛打著哈欠,不耐煩地詢問李室廉道:“大清早的,找我啥事兒?”
李室廉彎腰拱手,顯得有些拘謹:“田家主,貴族的田忠鳴,今日一早在公輸望家門口被我村村民發現,被發現時他已……他已氣斷身亡多時……”
田俊林聞聽此言,突然間拍案而起。
嘭——
他怒目圓睜地看著李室廉,衝其怒吼道:“你一大清早的跑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忠鳴他死啦?死在了一個殘廢手裡?!”
李室廉彎著腰,頭都不敢抬起來看著對方:“是……是的田家主!我得知這一訊息後,立即便上門向您稟報。”
無錯書吧“田公子的屍首,我已經派人收殮,此時棺槨也已在返城路上。”
田俊林通紅的眼睛裡,冒出一絲霧氣,眼神當中全是殺氣。
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田俊林便換成了一副笑臉,看著李室廉笑道:“哈哈,多謝李族長親自上門為我傳遞訊息。”
隨後,他伸出手拍了拍,喊道:“來人啊——給我取三十兩白銀來!”
很快,一名小廝託著一個小錦盒上來,裡面是六錠白花花的雪花銀。
田俊林接過錦盒,將它遞向李室廉說道:“李族長,田某感謝你為我兒收屍,這是一點辛苦費,還望李族長不要拒絕。”
“這……”李室廉看著錦盒,本來還有疑惑,但對方讓他不要拒絕,他也就伸手接下了錦盒:“謝田家主!我也只是做了自已該做的事。”
田俊林爽朗一笑:“哈哈,李族長,田某還有一事想問。”
“田家主儘管問,在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室廉收了銀子,即便是他不想回答,現在他也不好拒絕。
田俊林聞言,也沒有二話,直接開口道:“我想知道,那公輸望人呢?”
“未曾見其身影。”
“嗯?什麼叫未曾見過?”田俊林眉毛此時已經緊緊皺起,腦海裡全是疑問。
李室廉見狀也沒有絲毫隱瞞,將昨夜派去的四名殺手也在公輸望家死亡,以及公輸望二人失蹤的訊息告知了田俊林。
田俊林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疑惑不減,差人來送走了李室廉。
李室廉抱著錦盒,如釋重負的離開了田家,只剩下田俊林在廳堂之內來回踱步。
思考了許久,田俊林喚來一名下人,對其吩咐道:“你去傳話縣丞大人,讓他……”
“是!老爺!”下人聽到指令,飛快的跑出了門。
田俊林等下人離開以後,瞬間變了臉,咬牙切齒地恨道:“公輸小兒!老夫定要用你的項上人頭,來為我兒忠鳴祭奠!”
……
白江縣南城門外的官道上,公輸望三人一前兩後的往城門走去。
三人揹著籮筐,與一路上趕集的村民們並無區別。
“少爺,為什麼我們不去隔壁崖山縣?”繡屏跟在公輸望身後,不解問道。
公輸望掂了掂背上的揹簍,搖頭向繡屏解釋道:“我們沒有官府派發的路引,去了崖山縣經不住查。”
其實,這只是公輸望不去崖山縣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則是,田馬兩家一定知道關於他們家的謠言到底從何而來,他要將這弄個明白。
而且,不給田馬兩家一個好看,就有點太對不起他作為一個穿越者的身份了,絕對會讓各大前輩們笑掉大牙。
三人走至城門口,左右各有五名守城官兵,正在對進城的人進行搜查。
但公輸望很快發現一件事,官兵搜查的重點物件,都是一男一女結伴而行的人,以及馬車等看不見人的車輛。
反倒是公輸望三人,光明正大的進入城門之中,卻沒有被進行任何盤查。
李胤天有些意想不到:“這……這就進來了?鉅子,您不是說那田馬兩家在城裡很有勢力嗎?”
“狗蛋你記住,這就叫做資訊差。”公輸望偏頭向李胤天解釋道:“他們只知道我失去了雙腿,便會認為我一定乘坐馬車之類的工具進城,自然不會對我們三個常人進行盤查。”
李胤天聞言,也是恍然大悟,但隨即又問道:“那這田家為什麼不釋出通緝令?不是說他們和縣丞有關係嗎?”
公輸望也不知為何,只是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迷茫。
白江縣作為安寧府的一個大縣,佔地頗大,並且產業豐富。
就算公輸望以前常居縣城,都不由得感慨古人在築城方面的偉大。
高二十米,厚達十四米的城牆,堪比前世京城的規模。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座小縣城。
也許是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的緣故,為了抵擋妖獸,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進來城中,看著街道兩旁繁華的場景,沒有來過城裡的繡屏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讚歎:“哇!沒想到縣城裡這麼漂亮!”
“我覺得還行吧。繡屏姐姐,我以前去過京城,那兒才叫真正的繁華呢!”李胤天看著周邊的景象,一臉驕傲地說道。
“真的嗎?”繡屏幻想道:“那京城得多大啊?”
“以後我帶繡屏姐姐你去京城見識見識。”
“好!狗蛋,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繡屏姐姐不信的話,我們來拉鉤。”李胤天伸出右手小拇指對繡屏說道。
繡屏也絲毫沒有猶豫,伸出自已的右手小拇指,與對方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公輸望見二人還在玩著小孩子的遊戲,發出了一聲輕笑。
然後假裝一臉嚴肅地看著李胤天:“狗蛋,你這是不準備帶我去咯?”
李胤天看著公輸望的表情,一時之間有些慌張:“不!不是!瞻之哥,肯定是我們三個一起去啊!嘻嘻!”
說完話,李胤天強堆笑臉,掩飾自已的尷尬。
而公輸望見狀,大笑道:“哈哈哈,我逗你玩兒呢。我怎麼可能讓你帶?你叫我一聲瞻之哥,當然是我帶你們去啦。”
“走吧,我們先去把血斑黑硫豹給賣了,再去一趟典當行和牙行。”
“嗯嗯,好!那瞻之哥,你知道白江縣的流明堂在哪兒嗎?”
“流明堂?那是什麼?”公輸望一臉疑惑。
他從八歲起,每年有半年時間在縣城中的老師孫戶家居住。
加起來,也在縣城裡生活了三年半的時間,他從來沒聽說流明堂這個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麼李胤天要這樣問。
看著公輸望疑惑的神情,李胤天向公輸望解釋起來:“流明堂,是流明商會開設的商鋪,基本上每座城裡都會有。”
“他們的主要交易物件,都是武者與煉氣士,交易的物品都是些修煉之物。”
“這三階的血斑黑硫豹,也只有去流明堂賣,才能換錢,去一般的地方別人恐怕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