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米彩懷裡接過所謂到商業街裡面買些尿不溼備用,清蓮忙活一早上飯還沒吃,無為當即要同行打包回來給她。
剛走沒多遠,背後突然響起清蓮驚叫聲,無為身形急停,穿過人群快步往回跑,我和米彩緊隨其後。
看見攤子被惡意踢翻,竹籤被甩飛在空中伴隨脆響散落一地,清蓮神色慌張縮在牆角不停閃躲向她而來的動作。
鬧事者正是被我評價為道貌岸然的白領,他此刻面目可憎,嘴裡時而吐出些粗鄙之語,咒罵清蓮為神棍,甚至揚言要報警扣了攤子。
在角落裡的清蓮紅著眼睛,不斷低頭道歉,並承諾不收取費用,推搡中狼狽不堪,無助張望希望能有人幫她解圍。
無為見狀哪能讓喜歡的人受這般委屈,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我趕忙拉住他,諄諄告誡道:“法治社會,別動手,先了解情況。”
一向溫馴和煦的無為被衝昏了腦子甩開我,其力大到令我後退幾步,怒道:“清蓮,我捨不得罵,別人一樣罵不得。”
說著幾個健步衝到白領男人面前將他重重推到牆上,握緊拳頭就要動手,好在被清蓮及時勸住:“無為別動手,我沒事的。”
適才還宛如金剛的無為回頭看到清蓮眼含熱淚瞬間沒了脾氣,小心翼翼用袖口把她臉上淚痕拭去,輕柔道:“真的沒事?”
他問的同時瞪向白領男人,清蓮似乎怕他暴怒之下動手,捧著無為的臉輕輕道:“嗯,你看我不是也沒受傷嘛。“
無為這才深呼口氣站到一旁,我見此情景讓米彩娘倆在遠處等著,上前詢問清蓮事情經過:”怎麼回事,我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清蓮在無為低聲細語安慰下漸漸平復心情,驚魂不定指著男人,道:“他抽完籤,讓我看手相,結合前上面的內容:畢竟幾人真得鹿,不知終日夢為魚。把答案給他解惑,誰知道他突然就說我是神棍,還要掀了攤子。“
聽完始末,問題壓根不在這邊。於是我們把目光移到男人身上。
此刻他還沒從無為給的衝擊中緩過神來,睜大眼睛盯著一片狼藉的地面,周圍漸漸開始圍滿了好事之人。
當人聚集在一起,肯定免不了燃起八卦之風,短短几分鐘就傳出了多樣版本,其中最為離譜還屬不知道誰開始讒言的,白領男人是無為和清蓮之間的第三者,由於愛而不得最終惱羞成怒,荒誕程度沒去寫網路小說真是屈才。
反應過來的白領男人羞憤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隨後我們一行人就被帶到警局喝茶了。
警局我不是第一次來,上次還是在蘇州,米彩幫忙交的罰款。
只不過以前我是鬧事被訓話的那個,而今自已立場發生變化成了受害者一方,當真是改變了,不再像過去那般熱血衝頭了。
如今再想那段經歷我都會感慨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兩個早先幾乎把對方視為冤家的人,不僅冰釋前嫌更是彼此枕邊人,有了孩子。
裡面流程輕車熟路,早早我便錄完口供從侯問室出來,米彩因為鬧事的時候被我擋住,壓根就是個局外人在大廳等我。
米彩向侯問室眺望,道:“無為道長他們不會有事嗎?”
我如魚得水找警察要了杯茶遞給米彩,笑道:“他又沒動手,不會有事的,反倒是那個白領男人估計要賠點錢,畢竟把人家的攤子給掀了。”
米彩微微點頭,無為三人這會也出來了。
事情的起因解釋清楚了,同時有監控錄影,警察簡單詢問完訓斥了半天白領男人,接著徑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溫和道:“昭總,米總,久仰大名。”
我愣了愣還之以禮,問道:“謝謝,請問這是什麼情況?”
問話的警察估計級別不低,路過幾個片警都熱情打著招呼,只見他解釋道:“昭總年輕有為,路酷開設的旅遊專案拉動我們徐州這幾年的經濟,市裡多次誇你和米彩郎才女貌,希望有時間可以到臺裡演講。”
“有機會一定,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怎麼解決?”見他如此熱情,我即便不願也不好掃了興致,只好給了個稜模兩可的回答,轉而詢問另件事。
問話警察呵呵一笑,眼觀心心觀鼻,湊近我低聲道:“好說,等會我讓人督促他把你朋友的攤子擺好並賠錢,就是這位道長擺攤沒有許可證,按道理要暫扣加罰款......”
我暗自腹誹:狐狸,TM的真不擅長和這類人打交道。
“那就不讓警察同志費心了,我最近時間挺多。”我皮笑肉不笑道。
得到目的,問話警察喜上眉梢,招手叫來幾個片警帶我們回去。
路上透過片警描述,我們才得知白領男人,哦不......應該叫賭徒,幾個月前還是個光鮮亮麗的白領,可耐不住自已染上了博彩。
不僅將積蓄輸的底朝天,最後上班的公司也把他辭退了,老婆帶著孩子選擇了離開。
渾渾噩噩半載光景,非但沒有戒掉甚至欠下了大筆鉅款,即使如此仍舊不知悔改金盆洗手,反倒想靠彩票翻身。
今天他滿懷希望去買彩票,想讓清蓮給他算下運勢,可未曾想得到的答案與自已所想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南轅北轍,頓時沒忍住動了手。
“儘快把賭戒掉!還好是在不違法的地方玩,不然你要進去吃飯的。”開車的片警講到這裡忍不住訓斥道。
白領男人訕訕道:“絕對戒掉!我等會向以前的哥們請教下,他以前和我一樣,現在徹底脫離了,在飯店靠打工還債。”
然後他又轉頭對無為致歉道:“兄弟,不好意思,罰的錢能不能讓我緩段時間給你?我......手裡真沒錢。”
無為倒也滾刀肉,不管不顧道:“錢,我不要!向清蓮道歉!”
清蓮本來見事情已經翻篇,剛拍了幾下輕微彈動的胸脯,聽到這句話咳了好幾下,拽了拽無為:“不用了,人家既然知道錯了,咱們也別得寸進尺。”
誰知無為不為所動,依舊死死盯著他,白領男人無奈朝我投來求助目光。
我嘴角上揚視而不見,和米彩嘮家常。
米彩在知道白領男人有不良嗜好後,直接厭惡跟他對視。
一片寂靜中,白領男人不得不屈服於無為,誠懇向清蓮低頭認錯。
下了車,商業街的狼藉如故,白領男人在片警督促下,完成的很好,就是不清楚他有沒有在這片親手製造的混亂中看到自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