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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童話故事落幕

夏天的太陽總是學不會賴床,就像陸柏遠總是學不會冷靜。

他昨天晚上跟準淮安躺在一張床上,看著準淮安蜷縮在一起抱住自已的防備模樣,腦子裡一直想起陸柏錦說那句話:“縮在殼裡沒辦法愛人。”

第二天一早,他草率的洗了把臉,給準淮安留了張紙條,就打車單槍匹馬的去了陸柏錦對外保密公司—錦鶴公司。

前臺好像一早就知道他會來這裡一樣,他一出現,前臺就笑著帶他去陸柏錦的辦公室。

陸柏錦在打電話,眼神示意讓他先坐下等他,他呆愣愣的聽著陸柏錦嚴肅的口吻:“我相信你的藥沒有問題,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有人要公眾相信你的藥有問題。”

對面嗚嗚哇哇的說了什麼,陸柏錦冷靜的聽著,沒有露出片刻的煩躁與厭惡,聽完後,他只是平淡的說了句:“可以,現在的辦法只能是召開記者會,你把藥品的製作證明方法和具體原料公之於眾,但即便是這樣也無法保證會不會有人帶節奏,總之先安撫家屬的情緒,別讓醫院裡產生太多恐慌的情緒,這樣對患者的治療不友好。”

對面應了聲好,結束通話了電話。

陸柏錦這才捨得抬頭看坐在座椅上愣住的陸柏遠,他有些無奈的擺擺手:“陸柏遠,你昨天和你的男朋友去哪避難了?”

陸柏遠穿的咖啡色薄衫已經有了褶皺,此時也已經被汗液浸溼,捲毛也凌亂的遮住額前,甚至有幾根翹起來的捲髮。

“湊合住了一晚酒店。”陸柏遠不自在的撓頭,眼神飄向陸柏錦辦公桌上的檔案。

“出什麼事情了嗎?”他想起剛剛陸柏錦打的那通電話,“我知道鶴壁私立醫院是你開的。”

陸柏錦嗤笑,他從休息室裡拿出備用的領帶遞給陸柏遠:“你知道試藥是什麼吧?”

陸柏遠接過領帶,熟練的為自已戴上:“知道。”

“鶴壁裡面一直有試藥的這個專案,試藥用的藥的成分都是對人體無害的,只是每個人身上出現的反應會有所不同,之前我們一直在用的藥品,效果也顯著,可是最近突然被爆出有患者試了藥之後加速了死亡,有一群人帶節奏,說藥品裡面有些原料的用量超過了致死量,讓我們現在很頭疼啊。”陸柏錦緊皺眉頭,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人想要藥品的原料和製作方法?”陸柏遠站起身:“艹,這也太噁心人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誰搞的?”他徹底不能冷靜了,莽撞的開口就罵。

“告訴你了你能怎麼辦?找幾個人把幕後主使打一頓?”陸柏錦捏著自已的眉心,感覺自已的頭更疼了:“陸柏遠,這還是商業競爭最低階的手段,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最麻煩的不是去找人家復仇,把吃過的虧還回去,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撫民眾不引起恐慌。”

陸柏錦收起了頭疼的表情,嚴肅的看著陸柏遠:“我現在可以不攔著你,讓你去揍幕後主使一頓出氣,可是之後呢?播出來之後會有多少人說我們心虛?拋開新聞可以花點錢撤下來不談,之後再遇到這種低階的手段,你也要打人家一頓不成?你是混黑社會的還是你有持槍證?”

陸柏遠沉默著沒說話,他緊握著的拳頭鬆開,緩緩的坐下去,他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陸柏錦。

陸柏錦嗤笑一聲,看著他略顯可憐的身影,突然感覺陸醇和對他也算不錯,至少沒讓他成為一個莽撞的傻子。

“做事情要考慮後果,陸柏遠。”陸柏錦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昨天你去問陸醇和,讓我猜猜他跟你說什麼?他一定跟你說,你哥就是因為我當時嚇唬他女朋友懷恨在心,故意報復我,還裝作可憐的樣子流幾滴眼淚,說連你都不相信我了嗎?是不是?”他把手邊的藍色資料夾扔給陸柏遠:“幸好你不是智障,知道從我這裡來找證據選擇自已的判斷。”

“你最後是幫陸醇和還是幫我,其實我都無所謂。”陸柏錦走到辦公室的門口,不在意的聳聳肩:“幫我,我多一個得力的助手,不幫我,陸醇和我也一定送進監獄裡去。”

陸柏錦拉開辦公室的門:“最重要的是你要有自已的判斷,信得過我就自已在這裡查,不信我就自已找地方。”

陸柏遠一句話都不說,他看著陸柏錦閉上辦公室的門,整間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他躊躇著開啟了電腦,攤開了手中的檔案。

童話故事終究會落幕,讀故事的小孩也早該學著長大,學會接受雞飛狗跳的現實。

陸柏遠的眼睛很痛,也很麻木。他從早上一直看到下午一兩點,中午陸柏錦給他發微信問他要不要吃飯,陸柏遠搖了搖頭給他發資訊說不用了。

陸醇和做的事讓他噁心的吃不下飯,也為自已愛戴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是一隻徹頭徹尾的臭蟲而可悲。

明明是夏天,他卻冷汗直冒,騙素人女生來選修卻利用合同讓她們的努力與汗水付諸東流,血氣方剛的男生就用毒品來控制他們的大腦和精神,威脅他們的家人這種事情更是數不勝數。

他想起自已跟陸醇和說以及要當警察時陸醇和驕傲自豪的表情,誇他從小就有擔當有志氣有勇氣,可其實他引以為傲的少年氣,根本就不堪一擊。

陸柏錦接到陸柏遠的資訊,拉開辦公室的門,看見渾渾噩噩像被鬼上身的陸柏遠,知道自家弟弟已經覺察了一切。

“毒品,是在海外交易的嗎?”陸柏遠強撐著他的壞脾氣,故作狡黠的笑了笑:“沒那麼容易把他送進牢裡吧。”

陸柏錦坐在他身側,同他擊掌,就像小時候那樣:“先去吃飯吧。”陸柏錦沒想讓陸柏遠這麼快的接受現實。

“想抽菸。”陸柏遠站起身,跳了兩下:“哥,跟我導員請假,學期末結束前我都不去了,反正也沒幾天了。”

陸柏錦給他翻白眼:“我欠你的,自已想理由怎麼應付陸醇和去。”他看出陸柏遠強撐著放鬆和眼底的倔強:“沒必要這麼快,扳倒他也沒那麼簡單。”

“孰黑孰白我還是分的清的。”陸柏遠低聲說了句:“我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你不是適應能力強,你是之前就知道一點這些事,只是不想相信,也不動腦子思考。”事實擺在眼前,眼罩也終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