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您已成功透過《烏漆墨黑》的劇組試鏡,您飾演的角色為《烏漆墨黑》的主角陳杏,稍後劇本與具體拍攝的時間會傳送至您的手機上,期待與您的合作!”我正在刷牙,把這條資訊發在了我們宿舍的群裡。
準淮安:試鏡透過 (^▽^)
林致:安安大明星,以後出了名可不能忘記爸爸我對你的悉心教誨啊。
小鹿:林致,少往你自已臉上貼金安安寶貝你真厲害!
我笑了笑,私發給陸柏遠:“你給沒給我作弊?”
這種大劇組,試鏡一個小角色成功了我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我一個素人直接被敲定成主角有點莫名其妙了吧。
陸柏遠發了個慘遭雷劈的表情,在微信聊天框裡發著:“冤枉啊,我是我們家最小的,我權利沒到這種階層啊。”
他緊隨其後又發了個哭泣的表情,我連忙安慰他:“哎呀好啦好啦,誤會你了。”
周瑞此刻也給我發來訊息,資訊透露出一種奇怪的興奮。
“你被《烏漆墨黑》劇組看中是不是?他們把你當做主角了!”
我勾起唇角,說有點害怕這是假的也是真的,但是成功面試了這麼大一個劇組開心也是真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本來沒想過會試鏡成功,畢竟我除了自我認知的的有點漂亮以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沒有上等的家境,沒有良好的資源,也沒有才能。
“江邢跟我說的,他是你的配音演員哦。”周瑞在微信裡哈哈大笑:“以後身邊就有兩個在娛樂圈裡混的人咯。”
我一驚,江邢是我的配音演員,這點我確實是沒想到。
“我還以為江邢是大公司那種從來不出面的老闆。”我表達了自已的震撼,背上斜挎包準備出門去上課。
手機裡傳來叮的一聲聲音,我先進了教室,找到位置坐下後,我才看到訊息。
裴玉峰:我們今天分享了案例,有重溫了一遍那些吸毒的藝人,準淮安,你一定要勸你的同事們從良啊。
我想笑又不敢發出聲音。
教授已經從教室門口走進來準備開始點名,我迅速瞟了一眼林致發的訊息:裴玉峰你還真是個大直男啊。
我把手機放下,抬起頭,認真的聽著教授講課。
我們的教授是一個很和藹的人,我尤為鮮明的記得,第一堂課時,他穿著黑色的中衫,像是從山上走下來的道士。
當時他抽人做自我介紹,我很幸運的被抽中了。
可能是因為我當時一頭扎眼的黑紅髮色吧。
他很溫柔的問我:“你為什麼想要從事警察一類的工作呢?”
我說:“為國爭光。”
當時下面一片鼓掌叫好的聲音,我感覺一陣熱血在我的身上流動。
教授也開心的看著我,只是我感覺他的笑意有種意味遠大的感覺,我從他帶笑意的眼睛裡,看見的是空虛又虛偽的我。
教授好像早已經看穿了我,但是沒拆穿我。
他只是說:“做自已喜歡的事情就好啊。”
很快就下課了。
我關掉手機的靜音,微信的聯絡人裡有一個鮮紅的小點。
備註是《烏漆墨黑》劇組的背後大老闆。
我對於這個備註感到無語,刻板印象的認為這應該是個不太靠譜的老闆。
我點選新增,他迅速給我發來一句話:“您好,這是《烏漆墨黑》的劇本,請仔細研墨,請您調整好時間,在7.20日當天來陽光大廈進行拍攝,費用在7.20日當天給您一部分的定金,如果您看到了這條簡訊並確認沒有問題,請回復我,如果你有事情請事先與我溝通。”
我回復:“好的,辛苦了大老闆。”
我剛準備點進那個劇本的檔案,於晚晚突然給我發了一條訊息。
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陸柏遠在陪著身邊的女生打遊戲,那個女生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陸柏遠仰著頭,驕傲的神情溢於言表。
他從來不會對我露出這種表情。
於晚晚:社長,雖然我知道這樣背後告狀的行為不太好,但由於你是我的朋友,並且上次陸柏遠和江素算計我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或許你也不知道。
我打字回:我知道的,旁邊那個是他妹妹,謝謝你,不過上次的事對不起啊。
於晚晚:社長,上次的事不關你的事情,你知道這件事情就好,但是社長,可能因為我是女生,我的關注點跟你的關注點不太一樣,社長,陸柏遠對你好像有一種隨隨便便的喜歡。
我苦笑。
他們都很聰明。
不管是於晚晚,還是林致,江素,她們都能看出我對陸柏遠的痴心不二和陸柏遠對我的敷衍。
準淮安:我知道了,謝謝你。
下午沒課,我給陸柏遠打了個電話,他那邊很吵,聽起來不像是在上課。
“你在哪裡?”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偽裝成平常的語氣來哄騙他。
陸柏遠,跟我說實話啊。
“我準備去吃飯了,我下午的課挨的很近。”
他騙我。
“誰啊?你不陪我玩你接電話?”那邊有稚嫩女生的聲音傳來,是他的未婚妻啊。
“誰啊。”
呼吸不暢原來是這種感覺。
陸柏遠把我的心一遍一遍的絞殺。
“沒有啊,路過的吧,”他的聲音明顯帶上一絲慌亂:“我是他未婚妻!”
“閉嘴!”
“陸柏遠,你那邊挺鬧騰的。”我盯著自已地板淡淡的說。
“安安,我之後再跟你解釋。”他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忙音,我搖搖頭,望著天邊的飛燕。
夏天,就快要來了啊。
我點開劇本檔案,看著劇本檔案裡面的劇情大致介紹:“陳杏一覺醒來,發現自已的周遭是一片黑暗,他向前走,卻被前面看不見的牆撞了個租咧,他向後走,卻摸到不存在的地方有一攤學籍,突然周遭都亮了起來,他發現自已身處在一個只有一塊石頭的房子裡……”
我知道為什麼陽光大廈要那樣試鏡了。
他們或許是為了尋找到一個真正的“陳杏。”
才會如此大費周章。
有錢就是任性。
我在心裡默默的吐槽,試圖用此來驅散陸柏遠直接結束通話電話後的忙音。
陳杏在打碎玻璃後進入了一個怪談世界,這個怪談世界的名字叫做:“小兔子的幸福家園。”
怪談世界現在也能拍出來了?我正想在繼續磨挲這一個劇本,顯示“親愛的媽咪”的聯絡人卻給我打來電話。
“媽媽?”我接起來,開心的問:“怎麼了?”
我媽媽很少會給我打電話,她說她什麼都不懂,如果在大學裡打電話說不定會敗壞我的人緣,我數次讓她不要擔心,每次都主動打電話給她,她卻次次掛掉。
她這次選擇直接了當的給我打電話,足以讓我開心許久,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像是一盆涼水直接衝擊了我的心頭。
“怎麼不給你爸爸發訊息?只給我發訊息你爸爸會不開心的,你畢竟也是他的兒子嘛。”
“媽媽,你就只想跟我說這個嗎?”
我想哭,淚水已經抑制不住,我喉嚨哽咽,我努力嚥下一口唾沫:“他是不是又跟你裝可憐了?”
我親愛的媽媽,你怎麼能忘記,我是被他推搡著趕出來的。
他說,養個畜生都比養我強。
“哎喲,你也別這麼說你爸爸,他畢竟也養了你這麼久,你爸爸他也挺可憐的,別怨你爸爸啊。”
那我呢?
我是不重要的,我是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交易後生下的,我是用來給你們養老的。
我沉默許久,最終苦笑著應了句:“好,我知道了,我等會就給他發訊息。”
“哎,這才對嘛,這才是媽媽的好寶貝,哎呀也不用一會了,現在我就讓你爸接電話,啊。”
十月懷胎,我知道她的不易,嫁給一個脾氣不好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我知道是她自已也不願意的,病情反覆重來,我知道她也曾哭喊命運不公。
我不能視而不見。
她苦了大半輩子,也許她眼裡的幸福就只是家庭關係和和睦睦的,我願意遷就,願意為了媽媽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嘴臉。
準淮安,對不起。
“你怎麼又抽菸!”
“老子花自已的錢抽根菸怎麼了!”
“爸。”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抽菸對身體不好。”
他好像很得意:“小畜生,不是說要跟我斷絕關係嗎?我告訴你,骨子裡的血是不可能斷乾淨的。”
我生拉硬拽的讓自已的音調行成一句話一字一句的說:“是,爸,我錯了。”
“我還有課。”我匆匆掛了電話,找到垃圾桶就開始吐。
早上沒吃什麼東西,突出的只有酸水,頭昏腦漲的,我感覺下一秒就要猝死。
我死在這裡,應該會有很多人看見我吧?
不要。
準淮安還不能死。
我強撐的身體,感覺靈魂在一點一點的回攏。
我不能倒在這裡。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可是好難啊。
感覺想做的事情都好難好難。
但是我死在這裡的話,會有好多人都說我是個沒用的東西。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