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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黃金無足色,白玉有微瑕

“你來了。”我愣愣的看著眼前帶著粉色兔子頭套的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天是《烏漆墨黑》的開拍第一天,早上我磨磨蹭蹭了很久,看著手機微信置頂的頭像掙扎,短暫的掙扎之後我還是投降了。

我們分手的兩個星期,除了陸柏遠看到信的那一天之外,我再也沒跟陸柏遠聊過天,說過話。

陸柏遠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早上太陽剛剛升起時是第一通電話,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會準時打來第二通電話,晚上十一點左右會打響第三通電話。

我沒有接過,但是也沒結束通話過,我也沒把他拉黑過。

我總是沉默的盯著來電號碼看,抬起手響一定要結束通話結束通話,手指起起伏伏,最後卻終究敗下陣。

喜歡陸柏遠,跟陸柏遠在一起,好難過。

可是跟陸柏遠分開,也好難過。

“你是準淮安吧?”兔子先生拿下了他的兔子頭套,他的臉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傷疤:“第一次見你,你跟短視屏上的一樣帥。”

我被他誇讚,不好意思的撓頭髮:“您也很帥,像是掌握全域性的幕後大佬。”

“你也看見了,我可是這部劇裡會殺人的粉紅小兔,確實是大佬。”他揚了揚自已的頭髮:“走吧,他們派我來迎新的。”

我跟上他的步伐,試探著開口:“一會您要坐在我腿上嗎?”

他笑著擺手:“一會會有一個真正的娃娃坐在你腿上,全靠後期特效,到時候跟娃娃對峙你可別覺得尷尬啊。”

我點點頭,示意自已知道了,同時對他存了一份感激。

丁宇飛,被人冠以“三觀跟著五關跑”美稱。

“hi,我叫唐臻,是你妹妹哦。”唐臻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笑容滿面:“就只剩你還沒開始化妝啦,快去吧。”

好漂亮。我被她驚呆。娛樂圈的人都這麼漂亮嗎?

我走進化妝間,化妝師姐姐很熱情的歡迎我:“是準淮安吧?快來,我給你化妝。”

我乖巧的坐下,看著她盯著我的臉滿意的笑:“不錯不錯,底子真好,這眉眼,這氣質,簡直就是天生的陳杏。”

我疑惑的眨眼睛,沒出聲組織她在我臉上拍拍畫畫,這個劇組的人都是好人!

是這樣的嗎?

我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的是陸柏遠高中時對我鄭重其事的說出的一句承諾:“放心,以後有我的地方肯定罩著你!”

我情不自禁,又被粉撲在臉上怕打疼的笑不出聲。

“好痛。”我錯防不及,驚撥出聲。

“啊準老師,我上粉底都是這樣的,因為怕被粉撲吃妝,抱歉啊,應該跟你說明白的。”

我慌亂擺手:“沒有沒有,我是一下子被嚇到了,您繼續就好。”

“好,那您先閉一下眼睛。”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一片漆黑之中,耳朵似乎也變得更加靈敏,我聽見有人拿出手機敲打著什麼,化妝師姐姐停頓了一會,然後重新給我上妝。

這次的力道很輕,化妝姐姐在一旁說:“這是我們另一位化妝師,他上妝的手法比較輕盈。”

粉撲在臉上輕輕的拍打,我笑了下,說:“麻煩化妝師姐姐了。”

一群騙子。

我竭力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避免不讓妝被蹭掉。

早就聞出來了啊,陸柏遠身上的特殊的淡淡的香味。

騙子。

“可以睜開眼睛了。”化妝師姐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有些遲疑的睜開眼睛,卻再沒見到其他人:“姐姐,那個化妝師呢?”

“他還有別的活,先回去了。”化妝師姐姐心虛的摸了摸自已的鼻子,我依舊笑著說:“那接下來的就麻煩姐姐啦。”

總是這樣。臭屁陸柏遠。

高中的時候在食堂排隊,被一群高年級的插隊,我退後一步,不打算搶回來,陸柏遠卻突然從後面捂住我的眼睛:“準淮安,閉眼,我還不想讓你看見粗魯的陸柏遠。”

如果看不見,我怎麼能知道是你保護了我?不要自我感動好不好?

我鼻頭酸澀,喉嚨像是被一塊鉛拉住。

化完妝之後,大家算是正式開拍,我也知道了到底是誰扮演陳杏的爸爸。

楚安然。

“準淮安。”楚安然倚著門框,居高臨下的笑著看我。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但臉上還是保持得體的笑:“你好。”

我試著在記憶裡搜尋楚安然這個人物,可是無功而返。

沒見過啊。

“ok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說話人是導演,帶著眼鏡坐在場景的前方。

天空飄蕩著薄薄的紅暈,彩霞在夕陽的映襯下泛著金色的光輝。

一隻有著粉紅耳朵的小兔子從城門前怯懦的探出頭:“爸爸媽媽,你們來啦?哥哥和妹妹已經在和客人喝下午茶啦。”

被叫做媽媽的女人帶著耳釘,看起來時髦又年輕,突然被一隻兔子叫媽媽,她卻沒有絲毫無措,摸著小兔子的耳朵,嘴角的弧度揚了起來:“那你怎麼沒有去幫忙啊,是不是在這裡偷懶?”

“怎麼這樣啊!我明明是在等你們,誰讓你們去那麼久。”小兔子似乎生氣了,耳朵一瞬間豎了起來,卻又在她們進門後迅速耷拉下去:“我以為你們又不要了。”

“停,丁宇飛,你怎麼還有點興奮呢。”導演嚴肅的喊停。

“可能是因為美女太多了。”唐臻對著丁宇飛擠眉弄眼,眾人很給面子的笑成一團。

我跟著大家一起笑,余光中抓到一抹熟悉的背影,站在光影下,悄悄的打量我的方向。

“你這麼乖,怎麼會捨得拋棄你呢?”楚安然脫了西裝外套,順手搭在門口的衣櫃上,牽起秦楱琪的手:“走吧寶寶。”

秦楱琪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去牽小兔子的手,嗔怪到:“在孩子面前少說這些叫人噁心的話,都老夫老妻了,還是聽你叫我小琪開心點。”

“哈哈哈,那就順著寶寶的心意,玩一下這莫名其妙的角色扮演,寶寶叫我陸川吧。”

楚安然臉上的眉毛舒展,像是雲霧裡的山峰,莊嚴又肅穆。

他用調笑的聲音溫柔的對著秦楱琪說,把家庭其樂融融的氛圍營造的很好的。

陳杏坐在客廳裡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乾淨,選擇先不破壞他們辛苦營造出的氛圍,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完成這個房間任務的條件之一。

何況,他一個被小兔子認證了客人身份,貿然打斷人家家庭聊天可不好。

陳杏表現出淡定的樣子,旁邊的哥哥卻已經忍不住了:“你們站在那裡幹嘛?慢吞吞的,平常你們就是這麼教小孩的?真服了,不怕客人說你們沒禮貌?”

這話一出,陳杏皺了下眉,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哥哥。”

陳杏的腦子很聰明,他很快就知道,

眼下的情況只能有一種原因,這個“哥哥”想拿他開刀,畢竟從常理來看,客人怎麼會讓一個毫無關係的小孩感到幸福?

蠢,他嘴角悄悄勾起,在心裡只給了他一個評價。

“你看,客人都不說話,一定是生氣了,爸媽,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兔兔拉過來給客人道歉?”

那哥哥看他不說話,自顧自的又開始催促慢慢往這邊走的“一家人。”

小兔子是走在最前面的,他先是低聲下氣的給哥哥道歉,接著迅速蹦到了陳杏的眼前。

也真是難為丁宇飛了。他從旁邊走開,接著有工作人員遠遠的朝我說:“準淮安老師,接下來請您無實物表演。”

我點點頭,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劇本這裡的內容。

小兔子與陳杏貼的距離極近,陳杏甚至感覺感覺小兔子的眼睫毛要掉進他的眼睛裡。

“客人,你生氣了嗎?”丁宇飛在場外幫我對戲。

陳杏沒有絲毫畏懼,他甚至進一步貼近了小兔子的眼睛,用無比委屈的聲音為自已辯解:“你讓我等這麼久,我不該生氣嗎?”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卻又無比真實,小兔子明顯愣了下,隨既問到:“我認識你嗎?”

“過了,演得很不錯。”導演拍拍手,“丁老師去換美瞳吧,大家先休息一下。”

“你是第一次演戲吧,演得很好哎。”唐臻走到我身邊,在我身邊坐下:“我好像知道這個劇本的作者為什麼要欽定你為主角了。”

“其實這還要多感謝丁老師,多虧他幫我對臺詞,要不然我一定會笑場的。”

我說著,突然感覺臉上一涼,我哆嗦了一下,看著楚安然拿著冰水遞到我手裡:“熱不熱?”

我接過,搖搖頭:“謝謝,不熱。”

“楚老師,你也是第一次演戲吧,我之前沒見過你。”唐臻把目光轉向楚安然。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唐臻對楚安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電話響起,我對她們比了個手勢,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接了周瑞的電話。

“安安?你在片場看見陸柏遠了嗎?”周瑞擔憂的小心翼翼:“他去找你了?”

我笑了,我說:“沒有,他沒來找我。”

說到底,準淮安也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陸柏遠偷偷裝作化妝師來看我,在片場的遠處偷偷看著我窺探我的笑容,自我感動。

跟準淮安一樣。

“人齊了繼續拍,來。”導演一揮手

“姐姐,你先從客人身上下來吧,這樣不好。”

陸川這次也愣住了,他有些疑惑,怎麼這個房間還有這麼善良的人?

“妹妹,你因為一個外人跟我生氣嗎?”小兔子的語氣意外的淡定:“那我跟你道歉姐姐,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敢騙我,我最討厭別人騙我,我要殺了你。”

小兔子的耳朵突然變得血紅,嚴重的瞳孔漸漸消失不見。

眾人都被這變故整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陸川猛然的推開了身上的小兔子,頭也不回的三步一走兩步一撲的掛在“爸爸”的身上就開始哭:“我等了你好久!你怎麼才來,你這個騙子,你才是騙子!我要是早知道你有孩子我就不來了,你騙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討厭你,你孩子要殺了我!你不喜歡我了嗎,你怎麼能讓他殺了我?”

他這話說的牛頭不對馬嘴,像是真的怕極了有傷心極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小兔子呆呆的坐在地上,耳朵漸漸的又恢復了,閒的有些不知所措。

眾人也被他有些懵逼,一時間不知道眼睛該看哪裡,只有“爸爸”一瞬間的愣怔也沒有,迅速把他抱了起來,溫榮的邊摸著他的頭髮,邊安慰他,邊抱著他往沙發上坐。

“對不起啊小琪還有各位,我本來是想今天坦白的,但這是我最近撿的小孩,他其實很乖的,我就是來問問大家同不同意我們幾個生活在一起,他是個孤兒,沒有家。”“爸爸”解釋了一通。

“原來這就是你今天跟我說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啊,我們的兔兔一直是個很好的孩子,不會對一個可憐人生氣的對吧?”“媽媽”把兔兔扶起來,語重心長的寬慰到:“兔兔,別跟可憐的小孩生氣好不好?他沒有爸爸媽媽,他很可憐的。”

“還有你,身為哥哥,怎麼能隨意說教爸爸媽媽和弟弟?你自已有禮貌嗎?”

陸川忍住一直在被蘇酥薅頭髮的痛,心裡卻好笑,甚至想為他辯解:畢竟要不是這個好“哥哥”,他還真沒辦法這麼順理成章的像這個“爸爸”撒歡。

蘇酥現在看著這個哥哥都要被他蠢笑,他一進來就看出這哥哥想拿客人開刀,本來他不在乎,可是懷裡的這個倒是聰明。

看出來小兔子暫時不會對家裡人動粗,乾脆讓自已成為家裡人。

話說的那麼不清不楚,他要是咬定不認識他,鬼知道那隻兔子會不會當懷裡這個是他出去偷腥的情人?

“啊,對不起對不起爸我錯了我不知道他是我弟啊我以後不隨便罵人了。”哥哥低頭認錯,一副洗心革面的形象,語氣卻毫無尊敬。

“爸爸,意思是我以後有一個哥哥了?”妹妹很認真的在演戲,不錯不錯。

“嗯,我知道的,兔兔乖,兔兔懂禮貌。”這隻兔子果然怕她爸她媽討厭她。

“聽到了嗎?乖兒子”蘇酥溫榮的把他掰著他的臉讓他對著自已,:“叫爹。”

艹,這人報復心怎麼這麼強!從剛才開始就薅他頭髮!

陸川淚眼汪汪的順從這叫了一聲:“爸爸”。

聽起來確實挺乖。

但是實際上他心裡想的是,狗東西,你看我以後在這個房裡還整不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