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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拼死一搏

1847年5月5日晚上8點半,舊金山市區南郊。此時的舊金山地區風雨交加,道路上伸手不見五指。在舊金山灣的海面上,狂風裹挾著大浪,一波又一波地朝岸邊拍來。

與悽風冷雨的屋外不同,此時在城郊的某座樓裡卻是燈火輝煌,屋裡卻是燈光明亮,碳火烘烤的食物發出讓人心脾舒適的氣味,在桌上擺著甘爽的龍舌蘭,還有從美軍倉庫繳獲而來的威士忌。坐在屋內餐桌主位的潘喬,此時正在與屋內其他人進行熱烈的討論。

屋內除了潘喬與莫斯克拉身穿軍裝,其他人都是西裝革履,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與平時不同,屋裡除了一群高談闊論的男人,還有兩位年輕姑娘。其中一位名為馬伊特·康特拉斯的姑娘氣質獨特,她有著墨綠色的眼睛,黑色的波浪捲髮垂在她藍色連衣裙上。她很少插入別人的談話,總是喜歡觀察著別人。但是被問到問題時,她總能及時說出精闢的言論。

與氣質偏理性的馬伊特不同,擁有一頭濃密金髮的女郎桑德拉·卡斯蒂洛則充滿熱情,她身材高挑且豐滿,雖然穿著淑女們最常穿的長禮裙,卻在腰間佩帶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她目光炙熱聲音洪亮,喜歡問問題,也喜歡喝酒。這個女人舉手投足間都展現出一股爽朗,絲毫不像一個來自委內瑞拉的貴族之家。

這群青年才俊不是軍人,而是莫斯克拉找來的七位報紙編輯。莫斯克拉之前曾提過,要加強對黑狼軍的宣傳,成立一家報社是當時最好的宣傳方式,不過報社需要文化人才。因此在緊張的戰鬥期間,莫斯克拉透過向外釋出招聘公告、當地官紳推薦等方式,找到了三位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學生。而他的副官胡奧·佩尼亞,也從前來參加黑狼軍的年輕人中推選了四個人。

今晚則是潘喬與這些編輯的初次見面,為表誠意,潘喬專門讓人安排了這場晚宴。在這場晚宴上,潘喬先提出了一個問題,他舉著酒杯問:“各位,我們的報紙應該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這個名字必須要簡單好記,而且還能讓讀者們知道這個報紙屬於我們黑狼軍,所以大家認為該取什麼名字呢?”

潘喬的問題一出,大家紛紛給出自已的答案。

“那就《黑狼報》吧,簡單好記。”

“不行,這個名字確實好記但深度不夠!”

“《新墨西哥人》吧,挺好記的,也有內涵。”

“只是有內涵而已,而且這個內涵關聯太大了。”

“《加州日報》怎麼樣,很合適的名字。”

“這個範圍太小了,司令說過報紙要面對整個北美,這名字顯得好像只給加州人看。”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誰也無法說出一個能得到集體認同的答案時,很少主動說話的馬伊特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她舉手示意要說話。

潘喬看到後馬伊特的動作後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把手掌伸向馬伊特說:“女士,請講!”

馬伊特對潘喬回禮然後問:“潘喬司令,我問您幾個問題好嗎?”

“請隨便問,女士。”

“在趕走美國人後,黑狼軍下一步要南下墨西哥城,推翻聖塔·安納政府嗎?”

“我沒興趣推翻現任政府,我們的目標是儘快發展加州以及北墨西哥地區,在這裡建立大工廠、大農場,還要發展海運與商業,讓北墨西哥人都過上跟美國人一樣的好日子。”

“如果聖塔·安納政府不願意承認黑狼軍,宣佈黑狼軍為叛逆呢,到時候黑狼軍怎麼辦,要與政府軍作戰嗎?”

莫斯克拉認為馬伊特的問題帶有挑撥人心的意味,他連忙接著回話:“康特拉斯女士,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報紙名稱問題,而不是政府有關的問題,那些問題現在還不是討論的時候。你把你想好的名稱說出來就好了。”

然而潘喬卻對莫斯克拉說:“參謀長,我認為既然要搞宣傳辦報紙,將我們的目標公開說出來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這樣反而會讓我們的隊伍更加團結,更清楚接下來的目標。”

隨後潘喬繼續回答馬伊特:“女士,我的終極目標,就是建立一個新的墨西哥。新墨西哥有許多工廠,工廠能生產各種火炮、槍支、軍艦,也能生產各種皮鞋、衣服、杯子。新墨西哥人人都有土地耕種,人人都有房子住。而在土地裡,新墨西哥人能種吃不完的玉米、小麥,還有喝不完的龍舌蘭。而且新墨西哥會有四通八達的鐵路與公路,港口裡都是來自歐洲與中國的商船。到時候在洛杉磯、在墨西哥城的大街小巷,都是來自美國、英國、中國的商人與藝術家。”

聽完這些描述後,金髮女郎康德拉讚歎道:“這真是美好的天堂。”

潘喬接著說:“要實現這些,就要有足夠的人才、土地與資源,也要有足夠軍人來保障墨西哥的安全。而那個腐敗、賣國且一敗塗地的聖塔·安納,你認為他們能做到這些嗎?”

潘喬問完後,大家一片沉默。看著大家保持沉默,潘喬只得繼續講述自已的規劃。

“當然,要實現這些理想是非常艱難的。中國人有一句哲理,飯要一口一塊吃。我們當前的首要目標,就是打敗美國人。其次就是在開發加州地區,讓這個地區變成糧倉。”

有位戴眼鏡的黑髮年輕人站起來鼓掌說:“對,反正開戰後政府已經拋棄了北墨西哥,如果不是潘喬司令收復了加州,那些失去家園,還要驅趕被屠殺的印第安人,就是我們墨西哥人的下場。”

此時潘喬看著馬伊特,對她問:“女士,你明白了嗎?”

馬伊特沒有立刻回答,她在沉思一刻後,然後說:“潘喬司令,我認為您的想法很有遠見,我願意追隨這些理想。所以,我認為報紙的名字應該為《革命》,因為要實現你的理想,需要在墨西哥掀起一場像龍捲風一樣的革命風暴。”

此時大家都認為馬伊特說得很對,因此紛紛贊同,而潘喬與莫斯克拉對視了一眼,也點頭表示同意。

在接下來兩個小時裡,大家為報紙的內容進行了熱烈討論。就在氣氛熱烈時,屋內的窗戶此時突然被打破,冷風伴著冷雨隨即飄進屋裡,就在大家為此感到驚訝時,屋外傳來了槍聲,還有嘈雜的腳步聲與喊殺聲。

此時大門被開啟,有一位士兵踉踉蹌蹌地跑進來說:“司令不好了,美軍來了,快撤到軍營裡,否則危險。”

大家都很驚訝,莫斯克拉問士兵:“什麼情況,美軍竟然反攻了?”

“別問了參謀長,你帶著兩個士兵,還有這群年輕人撤到軍營,然後調兵堵住南郊,敵人很可能從那裡逃出去!”

“那司令你呢?”

“我去看看情況,放心,天很黑,美軍還抓不到我。對了,把你們的手槍和手雷都給我。”

在拿到莫斯克拉的槍後,潘喬隨即離開小樓,來到另一座房子的屋頂。潘喬發現,此時城裡有大批美軍在活動,他們拿著火把四處活動,見人就開槍,還到處搜尋食物等物品。不過由於舊金山市區已經沒有多少市民,因此這群美軍隊並未獲得太多食物。

不過潘喬發現這群美軍隊形散落,不像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

在莫斯克拉帶著編輯們撤離後不久,美軍士兵就衝進了房間,看著滿桌的食物與酒,之前在軍艦上吃不飽士兵們立刻狼吞虎嚥起來。潘喬透過望遠鏡看到了這群像餓狼一樣是美軍,他據此判斷,美軍應該是趁著夜黑風浪大,然後來到市區準備突襲黑狼軍,順便找糧食的。至於美軍是如何躲過黑狼軍在海岸上設定的哨兵,只能在戰後再調查了。

潘喬猜測得沒錯,在5月3日的作戰會議上,斯多克頓與巴克納少校、瓦格納中校等軍官共同決定,學習潘喬常用的夜襲方法,在某個風浪大的夜晚,讓海軍水手們上岸對黑狼軍進行突襲。

為了醞釀氣氛,斯多克頓減少了士兵的食物供給,製造適度飢餓狀態,再透過對士兵進行戰前洗腦,讓士兵意識到這是背水一戰,希望以此鬥志激發出來。

為了麻痺黑狼軍,達到突然襲擊的目的,斯多克頓讓許多士兵白天躺在甲板上,他還讓軍官們假裝斥責打罵那些躺下計程車兵,裝出一副美軍士氣低落,軍官束手無策的假象。而在夜裡,斯多克頓就會讓那些水性好計程車兵划著小艇偵查舊金山的防守佈局,然後再根據佈局做計劃。

經過偵察,美軍不僅知道了黑狼軍在舊金山南郊的軍營所在地,還知道了潘喬營帳的具體位置。

而黑狼軍士兵在看到美軍的慫樣後,對海上的美軍產生了輕視,對美軍的警惕也抓緊放鬆。而從5月3日開始,大風大雨的天氣連續了兩天,越來越惡劣的天氣,讓黑狼軍士兵不再認為海面上的美軍是威脅,因此都忘記了潘喬的囑託,紛紛躲起來避雨。

由於事務繁多,再加上要離開去蒙特雷、聖何塞等地視察,潘喬對美軍的警惕也下降了。直到今天下午,他才回到舊金山。而就在他與年輕的編輯們歡談暢飲之時,200名美軍划著十多艘小艇,在風浪的掩護下悄悄上岸,進入了舊金山城。

在美軍出發前,斯多克頓進行了演講:“先生們,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搏,勝敗在此一舉,如果輸了,我跟你們一樣,都會死在這座舊金山灣黑暗的海底裡,如果贏了,我不僅將重奪這座城市,奪回我們在這座城裡的財富,還會贏得所有人的尊重。以上帝的名義,衝吧!”

此時黑狼軍在舊金山城區只有兩個排,其他部隊為了躲避軍艦炮擊,則在城南的郊外紮營。在美軍的圍攻下,黑狼軍的海岸防守的一個排很快吃掉,然後戰鬥很快發生在潘喬舉行晚宴的地方。

此時美軍正在對城區的房子逐棟逐棟地搜,潘喬正想從後門跳下來撤退,卻發現後面也有美軍,潘喬無奈只好在屋頂躲著。還好此刻依然風雨交加,美軍的火把經常被風吹滅,因此美軍士兵看不到遠處的東西,否則黑狼軍司令潘喬很可能已經暴露。

就在潘喬想著如何脫身時,他卻發現有一股美軍正在朝著莫斯克拉等人的路口走去,如果不做點什麼,幾十秒後,莫斯克拉與編輯們肯定會與美軍撞上。

“不行,那些人可是人才,損失了就太可惜了,不管了!”

想到這裡,潘喬拿出手槍,很快將一個帶隊的美軍軍官爆頭。槍聲引起了其他美軍的注意,周圍美軍很快朝槍響的地方跑來,包括那群即將撞上莫斯克拉隊伍的美軍。

當莫斯克拉聽到遠處的槍聲與美軍掉頭的腳步聲後,瞬間明白這槍潘喬為了引走美軍開的。他把編輯們託付給副官胡奧·佩尼亞,讓他趕緊去軍營搬救兵,然後自已帶著身邊僅有的兩個士兵前去支援潘喬。

而在潘喬這邊,雖然底下只有四個敵人,但其他敵人正在往自已所待的房屋跑來。他明白自已再待屋頂必然無生路,他看了看地面,隨後對著一個美軍直接跳了下來。

這個美軍士兵沒有想到有人會從房頂下跳下來,他被潘喬踩到腦袋於肩膀,在大叫一聲後,這位士兵倒下了。

潘喬隨後雙槍齊發,接連打死兩個美軍士兵,而另一個士兵由於火藥被水淋溼,遲遲開不了槍,隨後被潘喬一刀刺破心臟。

解決完這四個敵人後,其他美軍士兵也發現了潘喬,而潘喬則是拔腿就跑。

帶隊的巴克納少校此時並不知道能秒殺他四個士兵的人是潘喬,他只是覺得此人一定不簡單,因此他只安排三十個名士兵前去追擊潘喬(如果讓他知道是潘喬,他肯定會讓所有人去圍捕潘喬),還要求士兵兵分幾路,堵住這個高手的退路。

而巴克納則帶著其他士兵繼續前往軍營,他要按照計劃希突襲黑狼軍,襲殺黑狼軍的司令潘喬。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個風雨之夜,潘喬竟然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而潘喬則沒有乖乖在軍營裡休息,而是跑到城區開晚宴去了。

風雨交加的黑夜,再加上空蕩的城區環境,這讓潘喬想起了在特戰部隊受訓的日子。

看著身後的美軍,潘喬此時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不過他此時竟然感到莫名興奮,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這種夜間作戰啊,“看著吧,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夜間特戰作戰!”

由於美軍緊追不捨,潘喬只得透過繞路的方式帶著美軍在街道巷子不斷跑。當美軍跑到拐角時,潘喬就會開火。

不過雖然透過繞路打死了三名美軍,但由於美軍人數太多,潘喬每打死一個美軍,就會迎來美軍的集體射擊,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潘喬的體力逐漸不支。

面對越來越多的美軍,越來越小的包圍圈,潘喬只得跑進一座小樓躲起來。而美軍此時好像掌握了潘喬的活動規律,他們知道潘喬在這裡,開始把這附近幾座房子包圍起來,開始搜房子。

而在房子裡,潘喬右手握著手槍,左手摸了摸掛在腰間的三顆手雷,全神貫注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潘喬能否安全脫險,美軍的最後一博是否能得逞,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