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嫣然一笑,如春花綻放般明豔動人。
王貴山忍不住問道:“小華,養蠶當真有這麼賺錢嗎?一人一百文一天,你怕不是要吃虧!”
月華禁不住要哈哈大笑起來,她擺了擺手說道:“貴山叔,萍嬸,你們就別擔心我虧本了。光是養蠶繅絲賺不了這麼多,要賣高價,加工程式就要複雜、要多。我是想賣一部分蠶絲回血,剩下一部分就做蠶絲肥皂。”
說到這裡,月華的眼中閃爍著光芒,“畢竟我還沒有掌握織衣技術,只能將初產品賣給人家。”
“造型一定要好看!套上模子。官府小姐們最喜歡這種東西了。”
月華自信滿滿,顯然已經定下了消費受眾。
王貴山佩服極了,忍不住讚道:“小華很有想法嘛!”
月華期待地問道:“叔、嬸,還有大志哥,明天來嗎?”
王貴山大聲喊道:“大志!”
王大志應道:“爹。”隨後從門外跑了進來。
王貴山說道:“明天咱們一家去月華家繅絲,先不去早市了。”
王大志毫不猶豫地說道:“行。”
他一口答應,也不問為什麼。
(又能見到小滿姐了......)
王大志木訥的外表下燃起了熱情,微微抿了抿嘴,轉身跑回去幹活了。
月華接著說道:“貴山叔,今年秋天還有一批蠶。你們要一起來養不?”
月華一臉熱切,極力攛掇著拉人入夥。
王貴山雙手撐著膝蓋,嘆了口氣說道:“我看這地也種不下去了。實在不行,咱家就跟著小華養蠶吧。”
無錯書吧月華認真地說道:“貴山叔,你們想好了,秋天咱就分股合資養蠶。風險對半,利潤平分。”
(我一個人養蠶可太辛苦了,要是能搞個合作社啥的,最好不過了。)
“叔,我先去找東蓮嫂子了。”
說完,月華站起來,笑眯眯地和王貴山一家告別,那笑容彷彿帶著無限的希望和憧憬。
月華的身影漸漸遠去,王貴山從凳子上緩緩站了起來,目光緩緩地舉目四顧。
這間屋子格局極小,除了必需的生活傢俱用品之外,顯得有些空空蕩蕩,此刻也只有屋子中的兩個人了。
屋子雖然簡陋,但被收拾得格外整潔乾淨。
王貴山嘆了口氣說道:“他娘,可惜咱大志沒這好福氣。”
林萍嗔怪道:“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我看這幾天大志失魂落魄的,隔一會就往月華家瞅瞅。我想著,除了月華,也就月滿了吧。”
王貴山一聽,猛地抬起臉,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這小子看上了小華她姐姐?”
林萍雙手一叉腰,氣勢洶洶地說道:“怎麼了?小滿不好?”
王貴山見狀,立馬就慫了,趕忙說道:“他娘,我沒這意思。只是小滿能看上大志嗎?”說著,王貴山捂臉,一臉的愁容。
林萍說道:“小滿年紀是比大志大了一點,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要是能大志能娶了小滿,也好。小滿這孩子一看就乖,隨江娘。”
王貴山無奈地說道:“他娘,你咋想這麼遠呢?”王貴山對女人這跳躍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
林萍白了他一眼說道:“難道我跟你似的,對兒子一點也不上心。兩家就算做不成親家,情誼也是在的。”
月華走在去東蓮嫂子家的路上,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髮絲。
迎面走來的正是祁放。
月華眉頭微皺,說道:“你怎麼在這?不在家看孩子幹嘛呢。”
祁放揚了揚眉毛,死皮賴臉地笑道:“我聽伯母說你出去招人去了。要是缺人,你和我說。我帶人幫你。”
月華心裡清楚祁放的好意,但她還是堅定地搖搖頭,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些事情我想自已來做,不想事事依賴你。”
月華感謝祁放的好意,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並不是一株柔弱的牽牛花,需要依附別人才能開出瞬時的花朵,她渴望憑藉自已的力量去面對一切。
祁放眼眸中泛起一絲寵溺,他專注地端詳著月華認真的神態,緩緩說道:“譬如昨日的事也不需要嗎?”
月華抬起眼睛,面色沉靜如水,平靜地說道:“我原想著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是他們不肯罷休。那就幹到底。”
她的神態平和,但聲音卻帶著一股子倔強和不屈。
月華接著說道:“我之所以不想讓你幫助我,是他們已經有了自取滅亡的苗頭。不必我們設下陷阱,他們早已踩到自已設計的鐵夾中夾斷了腿。物極必反,善惡有報。”
祁放嘴角微微上揚,問道:“你怕髒了我的手?”心裡想著(我的手可算不上乾淨。)
月華輕輕“嗯”了一聲。
祁放忍不住大聲感慨一句:“小華好善良!”
月華瞬間瞪大了眼睛,喊道:“你!有病啊!這麼大聲幹嘛?”月華平靜的心態一下子被祁放的大叫打翻了。
月華生氣地說道:“不要打擾我!我都忘記我是要去東蓮嫂子家了。”說著,月華嘟囔著最後一句,往東蓮嫂子家快步走去。
祁放卻在後面喊道:“我也要來!”
月華停下腳步回頭,惱怒地說道:“你幹嘛老跟著我?”
祁放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怕月府派壞人來傷害小華。”
月華心裡想著:什麼破藉口。
但是想起祁放果真說中了月家人會動手,她的聲音又軟了下來。
“我會不會太兇了....”
月華無奈地說道:“那走吧.....”
祁放笑著調侃道:“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哦~”
月華暗自惱怒:可惡!我好好說話的時候就這樣!
月華不知拿祁放如何是好,還沒想出辦法,兩人已經走到東蓮嫂子家門口了。
月華輕輕釦了扣門,喊道:“嫂子在家嗎?”
沒鎖,從裡屋飄出一股淡淡的苦苦的中藥味道。一個虛弱的男聲傳了出來。
葛輝軍說道:“......”
月華趕忙說道:“輝軍叔。是我,月華。”
葛輝軍說道:“請進。東蓮去屋後沙地那去了,估計會耗點時間。”
月華聽見幾聲木板的嘎吱聲,知道葛輝軍掙扎著要起來。
月華連忙推門而入,說道:“叔您別起來了,好好休息。”
葛輝軍堅持道:“不行,禮儀要周全。”
月華扭頭就對祁放說道:“祁放,去倒茶。”
祁放一臉驚訝:“啊?”
月華瞪著他說道:“去不去。”
葛輝軍趕忙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月華不在意地說道:“沒啥不好意思的,都自已人。”
祁放聞言都不用月華催促,屁顛屁顛地擎起茶壺把倒好了水,說道:“好了好了。”
月華看著葛輝軍說道:“我找您和東蓮嫂子有事兒,還得麻煩嫂子和叔呢。”
葛輝軍忍不住別過頭輕咳一聲,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月華連忙說道:“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