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三娘搖曳著身姿,邁著悠閒的步子緩緩走來,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吵吵嚷嚷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祁放身上時微微一怔。
月河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連忙說道:“三娘來得正好!大傢伙的,這是駱三娘,雲水間的老闆。”
路人甲不禁驚呼:“雲水間!”
路人乙一臉茫然:“怎麼了?”
路人甲一臉得意地說道:“你不知道?孤陋寡聞了吧。雲水間是咱們這片地界最大的酒樓哇!”
路人乙羨慕地說道:“那月河與駱老闆認識,真是有通天的人脈了。”
月河忙湊到駱三娘跟前,急切地說道:“三娘,你給評評理。瞎說一通退婚書,我幫她退婚還不樂意了?”
江氏挺直了腰桿,毫不退讓地說道:“什麼齟齬事,小放是我家認定的女婿。”
駱三娘心中一驚:“(小華與祁公子在一起了?!)”當下心裡滿是震驚。
江氏質問道:“怎麼齟齬不堪了?(這孩子寫的那封信原來就是給程秀郎的退婚書啊。)”
無錯書吧祁放堅定地說道:“娘說的對。我可是小華的準未婚夫。程秀郎算什麼?(被娘肯定的感覺真好~)”
月華白了祁放一眼,暗自嗔怪:“(當我未婚夫這麼得意?)”
駱三娘滿臉關切地問道:“小華,這是怎麼了?”
月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三娘你認識月華?!”
駱三娘微微一笑,說道:“認識。交情還不淺。”
(月河怕是不知道祁公子的身份吧?)
(沒眼見!)
駱三娘雖然不曉得祁放的真實身份,可光是看這氣質,便知道祁放絕非池中之物。
今日,月河竟然妄圖讓她得罪祁放。
駱三娘心中暗想:“(我當然要幫月華了。)”
路人乙好奇地問道:“哦?”
路人丙興奮地說道:“更熱鬧了。”
駱三孃的話宛如一把沉重的鐵錘,狠狠敲在了月河的心上。
月河心中滿是疑惑和惱怒:“月華是個什麼東西,怎麼認識的駱三娘?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結交上的駱三娘。”
但此刻顯然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月華笑著說道:“駱姐姐,我告訴你吧。月老爺可喜歡歪曲事實了。”
月河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活像一隻被架在烤架上的豬。
月華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駱三娘平靜地說道:“那封信我見過。小華寄出去前還問我寫得怎麼樣,是否合法。還做了幾番修改。”
原來當初月華是這個意思。
“啪啪啪!”月河只覺得自已的臉被打得生疼。
月河滿心不甘:“合著全是我錯了?這可是我的婚宴!”
然而,他卻強裝鎮定,眯起眼睛,慈祥地笑道:“原來都是誤會一場。小華不會怪我吧?我也是為了你好呀,生怕我外甥女被人騙了!”
駱三娘瞥了他一眼,說道:“祁公子是個好人。怎麼會騙人姑娘呢?”
祁放冷哼一聲:“大喜的日子非要搞成這樣。唉!”論捅刀子,祁放也是一把好手。
眾人上上下下都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月河的臉抽搐著,那笑容無比僵硬,但突然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他朝天揚起酒杯,大聲說道:
“今日算是我這個東道主招待不周了!祁公子,小華。嫂子。”
“咱們碰一杯,一家人, 算是和解了!”
月華心中冷哼:“(說的真輕巧,招待不周?)”
江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臉色陰沉。
月河滿臉堆笑,對駱三娘說道:“三娘,一起碰一杯?”這時候了,月河也沒忘了拉攏拉攏駱三娘。
駱三娘微微一笑,身子卻紋絲未動。她心中暗想:“(得罪了祁公子,怕是好過不到哪裡去了。)(我得趁早撇乾淨關係。)”
月河見狀,尷尬地笑笑:“那我先自罰一杯!”說著,月河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反手倒置酒杯,大聲說道:“諸位看好了,一滴不剩!(這個臺階若是聰明人便下了。)”
然而,那三人依舊一動不動。倒是祁放緩緩舉起酒杯,皺著眉頭輕輕嗅了嗅。
月河趕忙說道:“祁公子大人有大量啊!(這些人怎麼會和駱三娘交上朋友的?)(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月河又說道:“剛才都是我不對,恕我眼拙,將祁公子看成了壞人。我就先祝願祁公子和小華百年好合了!”
說完,月河將酒杯重新倒滿,高高舉起,滿心期待地等待祁放碰杯。
(果然將手伸過來了。)
(畢竟我都這麼給臺階下了,怎麼可能拒絕。)
月河心中自鳴得意起來。
祁放卻咂了咂嘴:“嘖。”隨後竟把酒杯中的酒灑在了地上。這如同掃墓的舉動看呆了眾人。
月河鼻翼一張一翕,撥出來的氣,就像打氣筒放出來似的,呼呼有聲。他強忍著怒火,耐心地問道:“祁公子,你這是?”可是脖子上蔓生的青筋卻暴露了月河此時的暴怒。
祁放一臉淡然,說道:“給你祖宗上墳。大好的日子,讓你祖宗也沾沾喜氣。不好嗎?”
路人甲小聲嘀咕:“娶親上墳,這不是罵人祖宗嗎?”
路人乙趕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說道:“看他怎麼辦吧。真能這麼惹了月河不怕被打死,那也是有點厲害的。”
月河怒極反笑,連說了兩聲:“好!很好!”
他撫掌稱“快”,咬牙切齒地說道:“難得祁公子還能想著別人祖宗!”
祁放一臉從容,說道:“那也是華兒的家人,我今日祭拜祭拜,讓他們知道我是華兒未來的丈夫,好混個面熟嘛~”
這說辭從祖宗又變成了家人。
月華緊接著說道:“二叔,我已經退了程秀郎的婚約。我與他的訂婚信物還在你們那裡吧?”
月河心中暗罵:“(攪黃了我的婚事,還想攀高枝?)”
嘴上卻強硬地說道:“沒有!你們家帶走了,還誣賴到我頭上?(打好關係是不能了,起碼和駱三娘不能撕破臉。)”
月華步步緊逼,說道:“當年我們被趕出來,可是分毫未取。”
月河狡辯道:“那就是你們分家帶走了!”
月華輕輕應了一聲:“哦。”
月河心中得意:
(死丫頭看你怎麼辦吧!)
(交不出信物,退不成婚,兩樁婚事全玩完!)
月華不緊不慢地說道:“二叔要不要好好想想,村長那裡可有分家證據呢。想是包括了分家憑證吧。村長家也不遠,我去取一下給二叔看看吧。”
月河冷笑一聲:“呵呵。”
就在這時,趙氏怒喝道:“放肆!”
月河一驚,忙說道:“母親?何事驚動了您。”
趙氏被丫鬟攙扶著走下臺階,拄著一柄梨木柺杖走到月華面前,揚起手當即就要給月華一巴掌。祁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趙氏揚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