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淡山拱手說道:“今日多謝月姑娘指教,淡山必如實稟報。這是月姑娘的功勞。”
月華謙遜地搖搖頭,微笑著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只是雕蟲小技罷了。”
她那冷靜的表情散發出一種自信的光采,那份不可逾越的無形傲氣,竟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勢。
楚靈鈴看著月華,喃喃自語:“是啊......”
楚靈鈴心中暗歎:我也該放棄了......月姑娘與祁公子確實十分般配。
祁放說道:“楚靈鈴發自真心地說道。”
祁放看了一眼宋淡山,心中暗自咋舌:嘖!
祁放接著說:“宋公子為人也不錯,楚小姐可以考慮考慮。”祁放往宋淡山的方向努了努嘴,挑起妖冶的笑容。
祁放心中暗想:(若是這兩人在一起了,我也大可不必擔心了。我早就知道宋淡山喜歡楚靈鈴,奈何宋淡山是死也不說呀。)
大抵是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吧,祁放著實替宋淡山唏噓了一番。
祁放暗自嘀咕:(唉,真是犟驢一頭!)
不過表情囂張至極,正望著河水緬懷的宋淡山眼皮跳了跳。
楚靈鈴面色一滯,眉頭一動,眼中泛起驚異之色。
楚靈鈴急切地問道:“祁公子,你所言當真?”
她當然聽懂了祁放言下之意。 她抬眸望了正在與月華交談的宋淡山一眼,臉色一緊,風姿秀逸地攏了攏飄散的秀髮,微微紅了臉龐。
楚靈鈴心中思緒翻湧:(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對錶哥一直以兄長之禮相待......)
祁放雙手抱胸,說道:“我說是真的,楚小姐也不會信吧。不如仔細觀察宋公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月華凝眸遠眺,宋淡山舉篙輕輕點岸,船便像一隻順水的天鵝,翩然遊走。
豔陽高照,淡天琉璃。
宋淡山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月華,一動不動地站在船沿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長髮飄逸,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
月華欣賞著宋淡山揮篙的動作,眼中流露出讚賞之意。
月華心中暗想:一個是大家閨秀,一個是謙謙公子,楚姐姐與宋公子當真是絕配啊!
看著宋淡山一副沉默是金的樣子,月華忍不住掃了一眼祁放,暗自腹誹:兩者差距怎麼會如此之大?
月華微笑著對宋淡山說道:“宋公子,與其默默吃醋,不如奮起直追,說不定楚姐姐恰好也喜歡你呢?”
月華說話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都乾脆決絕,似乎暗含了鼎力相助的意思。
宋淡山全無半分被人點破心事的尷尬之色,只是輕輕搖頭,心中長嘆:十五年了。不知是否是因為我太過沉默,還是靈鈴當真無此意思。
他的眼是深不見底的幽邃,閃爍著悲傷,棕色的瞳仁中,不動聲色地隱藏起一段長久的情愫。
月華臉上帶著詫異,心中驚歎:原來宋公子這樣看似平靜無瀾,甚至有些冷漠的雙眸中,還能出現這樣的感情。
月華接著說道:“剛剛我可看見了,楚姐姐看宋公子你的眼神,似乎有小女子的羞......唉,宋公子你可得估量好時機呀!”
月華一看宋淡山就知道,這男子是死也不會主動開口的。
月華又勸道:“其實眼下不就是時機嗎?”
宋淡山心下一動,面上微微頷首。
下船時,月華吸取了上船的教訓,輕車熟路地安全下去了。
她的髮絲彷彿一隻毛絨絨的小兔子躥過祁放的臉龐,他湊得這樣近,癢癢的,好似那種兔子鑽進了他的心洞,惹出一陣心動。
撩撥得祁放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歡喜,眸色中,隱含著對她的愛戀與執著,要將月華俏麗的身影,幻化成一道雋永的風景,深深地定格在他的眸底。
春風娓娓講述著纏綿悱惻的絮語。
祁放默默地縮回了伸出去的手。
月華俏皮地說道:“我可不會再踩空讓你救場了。”
楚靈鈴叫住月華,粲然一笑。
楚靈鈴溫柔地說道:“月姑娘,多謝你的野菜。”
月華爽朗地回答:“楚姐姐不必客氣!記得按我說的法子讓廚子做,保準好吃!”
那雙秀眸好似水一般靈動,眼底笑意盈盈,好似春花般燦爛明媚。
楚靈鈴也情不自禁宿醉在這雙眸子中了。
楚靈鈴歡快地應道:“好啊。”
她的聲音一如百靈鳥一般,婉轉動聽。
世上本就不必存在“雌競”,兩相齊全不是很好麼?
舟行漸遠。
除去了心頭大事,楚靈鈴身心放鬆,迎著四月春風,臉上洋溢著恬然自適的笑容。
楚靈鈴輕聲說道:“表哥,我不喜歡祁公子了。”
握住船槳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宋淡山慢慢回頭看著楚靈鈴,他的神色格外柔和,那目光彷彿春日裡的暖陽,溫和地說道:“是嗎?”
楚靈鈴抿了抿嘴,臉上露出一絲嗔怪,嬌嗔地說道:“表哥,你怎麼這麼鎮靜,聽到我說不喜歡祁公子了,你都沒什麼大的反應。”
無錯書吧宋淡山繼續搖著船櫓,目光下斂,眼眸中卻泛著一抹未曾示人的暖意,那暖意猶如深冬寒夜中的炭火,不易察覺卻真實存在。
宋淡山緩聲道:“三年前,我便告訴過你,你與祁公子不合適。現在醒悟為時未晚,叔父也不知道這件事。”
楚靈鈴連忙說道:“表哥你可要幫我保密!”
他微微頷首,那動作優雅而又沉穩,彷彿將內心的情感都藏在了這一頷首之中,不鹹不淡地開口說道:“嗯。”
楚靈鈴側目細細觀察宋淡山,試圖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更多的情緒。
楚靈鈴喃喃自語:“祁公子所言想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