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鈴眼波流轉,輕輕問道:“祁公子是在?”
楚靈鈴故意沒有提到月華,將心事藏在不曾提及的名字上,心中期望著祁放只是恰好遇見月華。但這般情形,明眼人一見便知。
月華簡潔地回答:“採野菜。”
楚靈鈴輕“哦”一聲。
月華接著說道:“採野菜包餃子,很好吃的。”
楚靈鈴眼波流動,主動邀請道:“湖光瀲灩,月姑娘可有興致一同踏青?”
宋淡山在一旁微笑著,他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神情依舊冷漠,嘴角微微輕抿,抿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月華心中思量:(也無要事,況且人多了反而自在。)與祁放在一起,月華總感覺不自在。
於是,月華欣然應道:“榮幸之至。”
楚靈鈴的目光落在祁放身上,脈脈含情地用眼睛帶動肢體語言。她那烏黑明亮的眼睛,永遠都是一副水汪汪的樣子。眼神清澈,明如秋水,眼底時刻盪漾著溫柔的笑意。可惜,祁放就是不懂她的情意。
楚靈鈴滿懷期待地問道:“祁公子可願一同前往?”
祁放毫不猶豫地回答:“正有此意。”
聽到應答,楚靈鈴抬頭望過來,烏黑的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整個人變得和平常很不一樣,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宋淡山看著楚靈鈴樂樂陶陶的樣子,喉頭微動,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傷感。
無錯書吧祁放先上了船,伸出手,說道:“小華,要我拉你嗎?”
楚靈鈴的心好似被人猛地抓了一把,猛地一疼。
楚靈鈴心中暗想:(小華?)
楚靈鈴又想:(原來兩人已經如此親暱了麼?)
宋淡山俯身,聲音輕柔舒暢,表情卻極其平淡地說道:“靈玲。”
楚靈鈴抓緊了手中錦帕,強顏歡笑道:“沒事。”
月華拍掉了祁放不懷好意的手,淡淡道:“不必。”
月華說道:“我自已會上船。”
說著,月華一條腿踩穩甲板,緊接著抬起另一條腿,就要踩上甲板。
哪知河面不似平路,船晃悠了一下,月華身體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
祁放眼疾手快,一隻手摟住月華的腰,這才讓她有驚無險。
祁放得意地說道:“你看你,關鍵時刻還得靠我~”
月華一時有些發窘,假裝不在意,站穩了位置,低聲說道:“謝謝....”
祁放一臉得意,笑嘻嘻地說道:“是不是多虧了我,小華才沒有摔下去?”
他那上揚的嘴角帶著幾分狡黠,又接著說道:“確實要感謝我~這麼冷淡幹嘛,我可是你的恩人。”
祁放喜笑顏開,那明亮的眼睛彷彿看穿了月華冷漠面具下的羞怯,卻也不揭穿,只是自顧自地笑著,那笑容裡滿是陽光與歡快。
月華在心裡暗罵:“臭不要臉!”
月華沉吟不語,惱羞成怒的她在衣袖下偷偷擰了祁放一把。
這一下可把祁放疼得齜牙咧嘴,但他卻還是笑出了聲,那模樣看上去既滑稽又透著幾分倔強。
楚靈鈴垂下眼瞼,不再看向他們,心中滿是失落與酸澀,喃喃自語道:“祁公子何曾對我這般笑過.....”
她那美麗的面容此刻被憂愁籠罩,緊咬著嘴唇,手中的絲帕被無意識地揉皺。
高遠深邃的蒼穹,顯得碧藍如洗,漫天的白雲悠悠飄蕩,平整如鏡的水面清晰垂直地倒映出藍天白雲,如同一幅絕美的畫卷。
微風吹過,水面上泛起陣陣細碎的漣漪,顯得波光粼粼,如夢似幻。在這春風拂面的季節,眾人依偎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徜徉在潑墨山水的詩情畫意中,何其灑脫,何其逍遙。
船槳擱在甲板上,舟隨波逐流。
月華忍不住讚歎:“好美的風景!”
宋淡山周身都透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溫潤如玉,似乎總是蘊含著款款的深情,讓人如沐春風。
月華心中暗想:比起賤兮兮的祁放,我還是更喜歡和溫文爾雅的宋公子說話。
他的唇邊總是浮動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令人倍感親切。今日他垂瞼負手,縈繞著別樣的壓抑。
月華忍不住問道:“宋公子,你不高興?”
宋淡山輕輕搖頭:“不。只是公事罷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令他憂心,他卻不能說。
宋淡山努力掩飾著內心翻滾的情緒,就像在燒水壺中煮餃子,裡面的餃子都漲破了皮堵住了壺嘴,外面卻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宋淡山緩緩說道:“事關農業用地,淡山不敢含糊。”
楚靈鈴笑著說道:“表哥就是這樣,總把心放在公務上。” 她強迫自已回神,壓下心底升騰起的傷感。
楚靈鈴心中暗自尋思:祁公子真的喜歡月姑娘嗎?我....真的沒有機會了麼?
她那注視月華的目光中,充滿了綿綿痛苦之色,既有對月華的羨慕之情,又有暗戀失敗的哀愁。兩者互相交織,令她的憂鬱望穿秋水。
楚靈鈴無奈地說道:“今天還是我非要拉著表哥踏青,他才勉強同意從壓身案牘中脫身。”
月華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宋公子看起來就挺像工作狂的。”
月華接著說道:“農業用地,說的可是這幾年沿海地區廣為患的鹽鹼地問題?”
宋淡山眼波平靜,內心卻是有些吃驚。
宋淡山說道:“正是。”
宋淡山滿懷期待地問道:“月姑娘可有好建議?”
宋淡山心中想著:月姑娘所在的榕樹村也深受鹽鹼之苦,也許會有什麼主意?
宋淡山十分認真地問道。
月華自信滿滿地說道:“有!”
月華信誓旦旦地點頭,一貫清冷的臉上露出自信之色,顯得十分有把握。
宋淡山唇角微揚,淺淺一笑,笑容如同江南落在湖面的溫柔春雨,溫溫和和。
宋淡山說道:“月姑娘有何高見?淡山俯耳諦聽。”
眼看兩人越湊越近,相談甚歡,祁放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祁放心中嘀咕:怎麼還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