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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陌上人如玉

祁黎心裡想著:“哥哥會不會喜歡上姐姐?”

祁黎常常看到鶯鶯燕燕圍著哥哥,可是沒有一個女子能夠入得了哥哥的眼。

祁黎也討厭她們,在哥哥面前對她笑臉相迎,知道祁黎生性少言寡語,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又擺出一張冷臉來。

那麼多年來,除了哥哥,只有姐姐和姐姐的家人對她這麼好過。

祁黎低聲呢喃道:“姐姐......”

月華聽到了,問道:“怎麼了小黎?”

祁黎軟軟乎乎地抱住姐姐。

月華笑著說:“小黎啊在撒嬌啊~”

大隊伍到了水雲間酒樓門口。

江之信將驢車停在一邊,和夥計們一起將吃食搬上酒樓。之後,江之信載著籠子,將驢車緩緩駛開。

江之信說道:“我去把籠子賣了,你們就在這逛逛吧。這車擋著人家了。”

駱三娘搖著扇子坐在櫃檯前,炫目的紅唇欣喜地勾起,目不暇接地看著瓦罐裡各式各樣的吃食。

駱三娘驚喜地喊道:“月華?”

駱三娘接著說:“你好了?今天做了這麼多!”

駱三娘湊到熱乎乎的吃食麵前,拿著扇子輕輕撲扇,勾人的香味被風一拂。

駱三娘滿意一笑,說道:“不錯不錯,聞著就香。”

遠處的兩個客人聽到月華的名字,往這邊打量過來。

駱三娘拉著月華的手,將她引給客人。駱三娘抿嘴笑道:“這兩個人啊,吃了你做的東西,一直唸叨著要見本尊呢。我說你病了昨天沒來,非得說我把人藏得深!”

駱三娘又對那兩人說道:“噥,現在人來了。”

為首的秀麗女子將月華端詳了一番。

月華一頭如墨染般的長髮,難掩眼底的桀驁之態,澄如秋水,寒似玄冰。

一頭青絲淺淺綰成別緻的追月髻,髮間一隻通體鏤空鑲銀的簪子,散出粼粼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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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素顏不施粉黛,一襲綠衣委地,上繡月白蝴蝶暗紋,腰間的流蘇發出泠泠之音,外罩一層雪白薄紗。

實在是冰肌玉骨,冷豔絕俗。

楚靈鈴心中暗想:“與駱姐姐倒有幾分相似。”

於此同時,月華也將楚靈鈴觀察了一番。

只見那黃衣少女笑吟吟地站在門口,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月華臉上轉了幾轉。

這少女容貌秀麗至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此刻,楚靈鈴正無端對著她笑,鵝黃色的菊紋煙羅裙襯得她愈發靜美秀麗。

楚靈鈴微微斂衽一禮,清冽的聲音彷彿玉珠落地,清脆而優雅:“我叫楚靈鈴。”

月華從未見過這般溫婉柔情的女子,一時之間愣了神。

月華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叫月華。”

楚靈鈴巧笑嫣然,將宋淡山介紹給月華:“這是我表哥,人稱玉面郎君宋淡山。”

宋淡山對此只是付之一笑,摺扇掩面,臉上帶著一抹捉摸不透的漣漪。

宋淡山謙遜地說道:“不敢當。”

他衣白如雪,就像是最安謐的一片湖水,清風拂過的剎那,卻只是愈發顯得清姿卓然,歲月靜好。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用來形容他再適合不過了。

宋淡山彬彬有禮地說道:“淡山有禮了。”

月華有些敷衍地應著:“啊。”

“你好你好......”

她的目光仍然痴痴地望著楚靈鈴,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宋淡山心中暗想:“這麼愛看他表妹?雖然宋淡山人淡如菊,不過,憑他那無雙的氣質,鮮少淪為陪襯。”

“......”

宋淡山合了扇子,一聲輕“嗒”。

月華這才發覺自已的失態,趕忙收攏目光。

楚靈鈴不由失笑,望向月華的眸光愈發閃爍。

楚靈鈴心中想著:“這個妹妹有些有趣。”

楚靈鈴說道:“今日幸逢妹妹,只是我等有要事在身,他日定當拜會。”

月華心裡有些失落:“好吧。”

月華說道:“楚姑娘再會。”

宋淡山微微頷首。

臨走前,宋淡山眼眸一轉,目光落在祁黎身上。

祁黎滿心疑惑:“?”

兩人離開了,月華迷戀地追隨著楚靈鈴的群裾消失在店角。

月華心中感嘆:“世間當真有這樣神仙似的姐姐!”

祁黎搖了搖月華的手。

祁黎說道:“姐姐~”

月華彎下腰來。

祁黎接著說:“我們去找外公吧!”她還沒有見識過熱鬧的市集呢!

月華轉頭問月燭:“小燭想去嗎?”

月燭用力地點點頭。小黎想去的地方,他也想去。

月華拉住兩人的小手,正欲離開水雲間,忽然,一個陰鬱的男子從二樓緩緩下來。

那男子身著黑衣,墨髮披肩,蒼白得近乎恐怖的膚色在黑色的映襯下更顯詭異。

他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整個人的狀態與上次月華所見完全不同。

此刻的他神色鬱郁,周身彷彿縈繞著一層濃重的煞氣,那股嗜血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彷彿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就如同月華期末論文被豬拱了一樣,滿心都是想要殺人洩憤的衝動。

祁黎看到這個男人,先是怔了怔,發痴了短短几秒,隨後便鬆開了月華的手,不顧一切地向那個男人飛奔而去。

祁黎歡快地喊道:“哥哥!”她猛地撲到祁放懷中,祁放連忙彎下腰,溫柔地抱住妹妹,輕輕地揉揉她的頭髮。

祁放疲憊地閉了閉倦澀的雙眼,他難以置信,自已找了好久的妹妹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面前。

祁放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小黎?”

剎那間,祁放一掃之前的暴戾之態,眼神重新變得平和,眼底融著一團淺淺的溫情,就像月華髮現豬拱的不是自家地裡的白菜一樣,迅速恢復了常態。

祁黎開心地說道:“是姐姐救了我。”

祁放隨著祁黎的目光看去,只見月華拉著月燭的手,滿臉吃驚地望著自已。

月華心中暗自驚歎:“這個憨批竟然有這樣可愛的妹妹!”

祁放一雙黑眸專注地看著月華,俊朗的眉毛向上一挑。

祁放唇邊漾出一抹淺笑,彬彬有禮地向月華做了一禮,說道:“多謝姑娘,在下祁放,這是我幼妹祁黎,前幾日不小心走丟,所幸受姑娘所救。”

祁放接著問道:“敢問姑娘名諱?”

月華回道:“月華。”

祁黎指著月燭,興奮地說道:“那是月燭哥哥!”

她那梳著小辮子的腦袋歪倚在祁放右肩頭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向月華頑皮地眨巴著,鼻子略略上翹,顯露出一副乖巧相。

月燭一臉懵,在心底默默說道:“這不...... 小黎的哥哥看著怎麼不像好人啊..... ”

祁放眉毛微微一皺,心中暗想:“小黎怎麼變得這麼多話了?”

祁放微笑著說道:“月姑娘,可否賞臉上樓聊聊? ”

祁黎眼巴巴地瞅著月華,一張櫻桃似的小嘴莞爾一笑,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就這樣哥哥!”

月華心想:“既然是小黎的哥哥,那就上去吧,也不耽誤。小燭,走吧。”

祁放開了包間,為月華倒好茶水,客客氣氣地放在面前,與月華前兩次見到的面貌完全不同,讓人不禁懷疑這三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月華在心底默默吐槽:“該不會被奪舍了吧?翻臉比翻書還快。”

幾人紛紛坐下。

祁黎跑到月華身邊,乖巧地坐在月華旁邊的凳子上,歡快地蕩著腿。

祁放一臉無奈,心中暗想:“小黎好像被人拐跑了?自已家的白菜跑到別人家地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