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英的在街上隨意遊走,在街上偶爾見到一兩個美貌女子不禁盯著多看了幾眼,那些美貌姑娘見他是個浮華少年,大多一笑置之,快步走開。
周如英一路邊走邊瞧,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瘦西湖畔,只聽著附近巷子之中,傳出一陣陣絲竹和男女歡笑之聲,中間還夾雜著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的動靜,嬌媚的女聲笙歌飄飄,令人不禁有飄飄然之感。
周如英停步凝神細聽,嘿嘿心道:“想必這裡的美貌姑娘不少,我定要去看看。”
邁步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瞧見巷子牌樓寫著鳴玉坊三個大字,笑道:“哦,原來這裡叫鳴玉坊,怎麼沒聽我爹媽提起過呢!”
他還不知這鳴玉坊乃是揚州最有名的青樓名妓匯聚之地,其中麗春院、群玉院、豔香樓、怡情院、賞心院、暢春院等一眾十多家妓院都開在這巷子裡,著實熱鬧,成為揚州有名一景。
外地富商來揚州必來光顧,所謂“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腰纏十萬貫,跨鶴上揚州。”“有錢不來揚州嫖,做了皇帝也無聊。”
也正因為有了這麼多的富商,才養得起這麼多家妓院。
周如英先看到的是麗春院,這四書五經裡可沒講麗春院是幹嘛的,所以周如英瞧著屋子建的氣派,又張燈結綵的裝潢漂亮。
抬腿便走了進去,只見大堂里正大排筵席,二十餘名商人坐了六桌,每人身邊都坐著一名妓女,摟著喝花酒。
周如英朝那些妓女臉上身上掃了一圈,覺得都是些庸脂俗粉,不值得多看。
正徘徊間,只見一名四五十歲的漢子戴頂帽子,迎了上來,斜眼看他,問道:“喂,小傢伙,你是幹什麼的?”
周如英笑道:“我來瞧瞧你們這裡有沒有美貌姑娘!”
那漢子笑罵道:“小傢伙,你毛長出來了嘛!這麼點,就要嫖姑娘,還得是漂亮姑娘,等你過幾年再來吧。”
周如英不知道嫖的意思,他媽又怎麼會單教他這個字?聽那漢子在笑他年齡小,不禁暗暗生氣,怒道:“你哪那麼多事兒!瞧瞧這些庸脂俗粉,快叫你們最漂亮的姑娘出來,讓本少爺見識見識!”
老鴇見有人爭吵,下樓來,見是個十二三歲的俊俏少年,衣著華貴,心想:“這孩子想是偷偷從家裡溜出來到這裡來胡花,瞧他這麼點,啥正事也幹不了,正好敲他一筆。”
便伸出手來,親熱的拉著他手,笑嘻嘻道:“吆,瞧瞧咱這小少爺多俊俏可愛,按說應該有美貌姑娘相陪,可我們這裡有規矩,你要見美貌姑娘,必須得先給賞錢。”
周如英微笑道:“那我得先驗驗貨再說!”說著指著那些商人身旁的妓女道:“要是這等的姿色趁早別叫下來!”
一旁的富商聽了紛紛站起破口大罵道:“哪裡來的小雜種,到這兒撒野來了!”
“誰家的野種,沒人要,老子一會兒就把他丟到河裡去!”
“就是,還嫌棄咱們叫的姑娘姿色差,小雜種,大爺們逛的青樓院子比你吃的飯都多!”
老鴇急忙走過去前去撫慰那些個財神爺,叫他們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這時有個二十來歲的妓女“咯咯”一聲笑了出來,走到周如英身旁,撒嬌道:“吆,小弟弟,眼光還挺高,讓姐姐陪你喝幾杯好不好?”
周如英轉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相貌並不出眾,還化著濃妝,不禁搖頭道:“你不夠美!換一個!”
那妓女臉上一紅,窘道:“呸!你這麼大點,眼睛就有毛病!我韋春花......”
突然從人群旁鑽出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大聲道:“你這小烏龜、爛王八,來嫖院子,還嫌我媽醜!”
說著便欲上前打架,被那妓女一把拉住,勸道:“算了,小寶,去一邊玩去吧!”
那龜奴漢子上前朝著周如英喊道:“小鬼,快滾吧!別在這兒搗亂了!”見他仍舊站著不動,伸手猛推了他一把。
誰知周如英身子就像泥鰍一樣滑溜,手掌推過去一點力也推到,反被周如英反手一帶,嘩啦一聲,撲跌在一旁的桌子上,將桌子給撞翻了過來,倒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叫著。
眾人這時才覺得這個少年有些來頭,只是從沒有見過有這一號人物。
老鴇忙走過來賠笑道:“哎吆,我說這位小少爺,幹嘛這麼發這麼大脾氣,不就要漂亮姑娘嘛!我們這裡要說別的不一定有,可姑娘還是有的是,我這就給你找去!”
轉身扶起那龜奴漢子,叱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小孩子也收拾不下!”接著放低聲音道:“去,趕緊叫幾個人過來!”
那龜奴急匆匆的出去了。
老鴇轉身朝樓上喊道:“閒著的姑娘們,快下來接客啦!這位小少爺可長得俊俏的很呢!”
話傳出去,霎時間鶯鶯燕燕,下來七八個濃妝豔抹的姑娘,將周如英圍在中間,搔首弄姿,媚眼挑逗。
周如英瞧了兩眼,忙擺了擺手,道:“哎呀呀,你們這裡的姑娘,還沒有我家丫鬟貌美呢!快走開走開!”
老鴇忙朝著那幾個妓女使了個眼色,大家紛紛上樓去了。
接著老鴇對著周如英說道:“不瞞小少爺,我們這裡的頭牌姑娘現正在接客,沒空出來,要不小少爺先開間房吃著酒?我再叫幾個姑娘陪小爺,怎麼樣?”
周如英不耐煩道:“我年紀小,不吃酒,你們那頭牌姑娘在哪間房,我去看看。”說著便往樓上走。
正在這時,從院門口衝進來六個手持木棍的大漢,其中一個便是剛才離去的龜奴,指著周如英道:“就是他!”
六個大漢衝上來將周如英團團圍住,老鴇見來了援手,頓時神氣起來,說道:“小鬼頭,識相的趕緊留下一百兩銀子離開,否則的話,可別怪老孃對你不客氣!”
周如英畢竟是個小孩子,見六個大漢手持大棒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禁有些害怕,可他身上哪裡有一百兩銀子,與其求饒,還不如硬到底。
於是輕哼了一聲,說道:“銀子我沒有,頭牌姑娘我還要看!”
話音剛落,龜奴大漢早已大怒,伸手去抓周如英。
周如英身形靈便,滑如泥鰍,側身一閃便躲了過去。
旁邊兩大漢將龜奴扒拉過去,掄起大棒就往周如英肩頭上重重捶了下去。
眾富商眼見這兩棒便要將那孩子打得骨裂筋折,不料那孩子身法特異,肩頭滑溜,棒子順著身子滑落下去,並沒有打中,一矮身,便從兩個大漢身旁穿了過去,兩手分開往那兩個大漢胯下一抓一捏,只痛得那兩大漢倒在地上哇哇怪叫。
周如英卻抓住老鴇,三兩下上了樓梯,將老鴇抱起擱在樓梯上懸空,對著其餘四個大漢威脅道:“你們敢上來一步,我就把她丟下去!”
那樓梯距離地面怎麼說也有一丈多高,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四個大漢見這小孩身形靈活滑溜,力氣又非比尋常小孩,怪異的很,倒也一時不敢上前。
周如英問老鴇道:“快告訴我,頭牌姑娘在哪間房?要不我就把你丟下去!”
“別,別,就在春字一號房,小爺,你可別放手,我帶你去還不行嘛!”這時的老鴇早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滿臉哀求的求放過。
周如英將老鴇從樓梯欄杆上放下,押著她往樓上去。
老鴇沿著走廊拐了一個彎,來到一處僻靜屋子門口,說道:“就是這間!那客人可是揚州知府的外甥,你可別......”
周如英嘻嘻一笑,還沒等她說完,便將老鴇猛地一推,咔嚓一聲屋門被撞開,自已緩步入內,只聽床上“哎呀!”“誰?”一女一男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
抬眼望去,只見薄紗掀開,一男一女顯在眼前,正忙著穿衣,男的約有三十多歲,滿臉怒色,大肚隆起。
女的二十出頭,眉插春山,膚色雪白,風流韻態十足,姿色果然比剛才那些妓女要強很多,不過也算不上絕色美人。
周如英問道:“你就是這裡的頭牌姑娘?嗯......也算不上多美......”
老鴇趴在地上哼哼道:“你這小賊!眼睛長在頭頂上啦!我們麗春院的頭牌都嫌醜,乾脆回去找你媽去吧!”
那頭牌妓女聽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周如英走過去朝老鴇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我媽可比你們美多了!”說罷就要下樓。
忽聽背後傳來一男人的喝罵聲:“小雜種!往哪裡去!擾了大爺的興,就想跑?”
周如英轉身一瞧,只見剛才床上那男人從靴子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著自已胸前刺來。
周如英不禁有些害怕,忙後退兩步,這時匕首尖已然刺到胸前。
在此生死瞬間,周如英身體自然反應施展出泥鰍功,側身閃避,同時右拳橫擊,空明拳的勁力使了出來,加上那男人衝擊的自身力道,只聽咯拉拉的一聲響,那人已撞破窗戶栽了出去,順著樓梯滾落地上,一動不動了。
老鴇衝出去一看,嚇得大喊道:“不好啦!小賊殺人啦!快去報官!”急忙往樓下奔去。
周如英一見闖了大禍,瞧見破窗下的匕首,急忙拾起,路過那頭牌妓女身旁,“啪”的一聲,拍了下她的屁股,哈哈一笑,開啟後窗,翻窗跳到街道上,快步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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