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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兄妹

“叫我斯諾卡卡就好。”迦鑾好心提醒。

“卡卡?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名字還起得挺可愛的。”傅悅習慣性的想抓一把自已的亂毛,結果抓到了一手髮膠,迦鑾親眼看見她把髒手揣進傅血西裝口袋裡蹭了蹭,若無其事的拿出來。

真是個活寶,怪不得能被封吾相中。

傅血眼皮都沒動一下,看上去是習慣了,“小悅,要叫斯諾卡卡先生。”

“知道了老哥。”傅悅搓搓手指,似乎是指甲縫裡還有殘留,又不好意思當眾剔指甲,“斯諾卡卡先生,你對計算機感興趣嗎,加入我的‘養育’計劃吧,有你在,我們專案組的經費就再也不用發愁啦。”

“‘養育’計劃?”迦鑾瀏覽過第四產業的專案產出記錄,沒有提到過什麼養育計劃。

“因為老傢伙們覺得這個專案嚴重侵犯了個人隱私,一直不讓我們做,幸好東家來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偷偷做了。”傅悅雙手叉腰,一副得意的樣子,“養育計劃,簡單來說和社保差不多,就是在一個人出生後對其行為邏輯資料進行跟進分析,在他人生的每個階段指出最適合他的成長方向,實施專人專科培育,等他成年以後自動給他安排合適的工作崗位,即減輕了學生的負擔,又提高了人才利用率,我覺得很好啊,他們非說在人身上安裝晶片進行資料採集侵犯人權,還說什麼人應該自然生長,我嘞個清朝老大爺。”

確實是很好的幻想,但實施起來……除非傅悅有這方面的異能,否則現階段的技術應該很難做到,迦鑾不忍潑她冷水,但還是隱晦的提了一句:“技術上難度不小吧?”

“嗯,確實。”傅悅嚴肅地點點頭,“就算一直幹到我退休那天,能把晶片做出來就不錯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其他掌櫃拒絕你是因為你提出的這個……計劃,在技術上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傅悅坦誠地搖搖頭,“我已經明確說過這是一項長期計劃,是服務於人的基礎設施,就像地鐵、公交一樣,單靠我一個人甚至我們這一代人的力量做不到,但等下一代成長起來,總會有後來者啊。”

迦鑾在這一刻對自已的判斷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他對這個世界的紛爭其實一無所知,也許守舊派革新派的分類從根源上就錯了,拜金主義發展公司的最終目的,有沒有可能是實現一種經濟上的公平?

傅血抬腕看一眼手錶,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你們先聊,我去找媽媽了。”說完朝會場外走去。

傅血一走,傅悅鬆了一口氣似地拍拍胸脯,“嚇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看見你和我哥站一塊,小心肝差點從嘴裡蹦出來!”

迦鑾以為她在說傅血看上了他這張臉,“怎麼了,怕我被你哥挖走?”

“不是,是我哥有個怪癖。”傅悅四下掃視,看周圍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壓低聲音道:“不能在他穿著衣服的時候碰他,別弄疼他,最重要的,千萬、千萬別讓他見血。脫了衣服就隨便了,他私底下玩挺花的。”

“你哥哥他……是有什麼心理創傷嗎?”迦鑾假裝沒聽見最後一句。

傅悅臉色複雜,糾結的手指打結,“那個,你不會說出去吧?這是我們的秘密,你得……得得賄……賂、賄賂我一下我才說。”然後伸出三根手指,生疏地搓了搓。

……前後反差有點大啊,白感動了,你這腐敗人員。迦鑾沒忍住嘴角抽了抽,“要錢沒有,要人更沒有。”

“那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吧,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得來幫忙。”傅悅豎起手掌,“咱們擊掌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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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鑾伸出手,和少女擊掌。

“現在你是自已人了,來,我偷偷跟你說。”傅悅拉著迦鑾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你應該看過我偽造的哥哥的檔案,上面寫的他從小被姚姚姐收養,其實不是,他十五歲之前都是流浪小孩,只有我們兄妹相依為命。”

“當時有一個很出名的割草機殺人魔,他爹是第一產業的高層,給他分配了好大一塊地。冬天的時候,他喜歡把活人種在土裡,只露出一個腦袋,等人攢多了,就開著割草機碾過去,他把這項活動稱作‘收韭菜’。”隨著回憶展開,傅悅眼底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殺人魔只往地裡種成年人,所以他囚禁了很多未成年的孩子,負責給他幹活,清理‘韭菜茬’。”

“‘韭菜地’裡很髒,到處都是人的半截腦袋,人的頭髮、腦漿、血肉、骨頭,糊滿了整整半畝地,清理完後,他還要在春天播種,種出來的糧食,給最喜歡的孩子吃,我哥哥……吃過,我也吃過。”

殼世界是現實的對映,也就是說,傅家兄妹的經歷基本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某些細節可能被殼世界的世界觀扭曲過。迦鑾內心一沉。

傅悅還在繼續她的講述:“後來東家和拜金掌櫃整頓公司,殺人魔的後臺被查了,我們才得救了,遇到了對我們很好的姚姚姐。那段日子給哥哥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為了忘掉‘韭菜地’的一切,他甚至去整容,試圖把自已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迦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問出那個壓了很久了疑問:“為什麼你叫姚掌櫃姐,你哥哥叫她媽媽?”

“姚姚姐,看上去又年輕又漂亮,叫媽媽豈不是把她叫老了嘛。”傅悅馬上從回憶中脫出,雙手捧住臉,扭扭捏捏,一副嬌羞的模樣。

迦鑾還想再說什麼,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伴隨著小配飾叮鈴噹啷的細小聲響,竟然是拜金主義。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拜金主義揹著手,怪異的目光在迦鑾和嬌羞狀的傅悅間轉悠。

“沒什麼,和同事談談心。”迦鑾坦蕩一笑,“傅大掌櫃,以後如果在打架上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就算是第二產業金大掌櫃我也敢打。”

“這可是你說的。”此時的兩人都沒想到,這就開玩笑似的話會在不久後成真。

迦鑾看了一眼時間,下半場馬上就要開始了,“有點餓了,你們聊,我去外面找點吃的。”

迦鑾走遠後,傅悅臉上所有的神情瞬間收斂,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

拜金主義嘆了口氣,“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博得同情嗎?”

“我沒有,別瞎說,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傅悅眨眨眼,“拜金掌櫃,他是從哪裡來的,他好像和我們不一樣,更像東家給我的感覺。”

“從一個很遠的地方,比我們的現世痛苦百倍,你想知道嗎?”拜金主義看著腳下的地面,目光彷彿要穿透它。

傅悅“哦”了一聲,搖搖頭,“那算了,地獄沒什麼好看的。”

傅悅的頭髮本來就卷,這一晃,後腦的一根毛掙脫了髮膠的束縛,倔強地立了起來,拜金主義的目光停留在那撮頭髮上,猶豫著伸出手,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又縮了回來。

“去洗個頭,你髮膠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