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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面見地父神教宗

管風琴,一種大型樂器,迦鑾也沒見過幾次,但每見一次都會被這天才設計震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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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在這樣,推開門後,呈現在他面前的是整整一面牆的木製音管,可以說這整座小教堂都是這架管風琴的一部分,弧形的穹頂之下,一道略顯渺小的身影坐在大片黑白琴鍵前。

“你好,我是江川澤。”

明明離得很遠,男人的聲音卻十分清晰。

姓江,難道是江局長的親戚?雖然已經見識過江林嫌這個奇葩,迦鑾還是完全沒意識到江川澤是江不流“妻子”這種可能。

“我聽說過你的事,”江川澤打了個響指,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迦鑾得以看清男人的衣著,雖然是坐著,不難看出江川澤很高,他頭上披著層層疊疊的灰黑色頭紗,遮住了他裸露在外的臉和脖頸,他戴著白手套,身穿黑色燕尾服,燕尾服的下襬很長,和頭紗一起鋪陳在光滑的地板上。

“可惜我死的太早,不然‘黃昏’的把關人就是閣下了。”

“黃昏”?殺手組織黃昏?迦鑾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他從小到大受到的刺殺裡有一半來源於這個古老又神秘的組織,他依稀記得,成年以後確實有收到過他們遞來的橄欖枝,這個男人就是黃昏的首領之一?“那可不一定,當時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再說,我和黃昏有點恩怨在身上。”

“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殼世界也是閣下平靜生活的一環?”

迦鑾:“……並不是,話說,人死後也能來殼世界嗎?江不流說的進入殼世界的方法好像不包括死亡。”

江川澤撫摸著琴鍵:“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的身軀是永生的,但不屬於我了,大部分在江局長身體裡,小部分給了終末行者。”

“終末行者?”

江川澤似乎笑了一聲,“不是他讓你來見我的嗎?”

原來是封吾,不意外。

江川澤緩緩起身,走向窗邊,頭紗和燕尾服的拖尾讓他看上去像……像一個兩米高的新娘。

雖然是天生的男同,迦鑾還是被自已的想法狠狠雷到了。

“圍繞殼世界展開的博弈已經開始了,閣下最好的選擇是就此離開,你還年輕,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還是留給我們這些老傢伙處理吧。”

“然後我就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一無所知的活著,忘記我曾經的愛人、忘記末日將近,庸庸碌碌、自以為是,繼續活在虛假的和平里,因為自已的特殊而沾沾自喜,高高在上的俯視‘凡人’為了生計奔波的模樣,就像我愛人消失的那天說的一樣。”

江川澤明顯為迦鑾的話驚訝了一下,“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嗎?怪不得你能代替江不流成為時間眷者。”他掀起遮擋面部的頭紗,用頗為欣賞的目光看向迦鑾。

江川澤的長相……可以說和江不流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江不流是傳統的東方面孔,江川澤明顯是混血,從他頭紗下露出的幾縷頭髮可以看出,他是淺色頭髮,深紫色的瞳孔也不像東方人該有的顏色。

迦鑾沒忍住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和江不流是……什麼關係?”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江川澤無奈一笑,“你應該已經見過江林嫌了吧,我聞到了老朋友的氣息。”

“她入侵了我的夢。”迦鑾如實告知,說完愣了一下,和江不流鬧掰的江林嫌,和眼前這位江川澤……不會吧,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江川澤一直觀察著迦鑾的臉色,見他一副見鬼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猜出自已的第二重身份了,“你猜的沒錯,我是江不流的妻子之一,和林嫌一樣,也是利益交換促成的婚姻,她和你見面的時候是不是說自已叫‘江林嫌’?”

“確實是這樣,所以你們和他結婚以後,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要說自已姓江?”迦鑾表面平靜,內心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江不流是什麼結婚狂魔嗎?!現實版的一夫一妻?這算重婚罪吧?兩個物件國籍不一樣就可以重婚了嗎?

“在像你這樣的人面前是這樣的,位格越高的人認知越重要,會間接影響我、甚至世界的認知。”江川澤頓了頓,補充道:“雖然江不流越來越不著調,但他確實不是濫情的人,無論是我還是林嫌,他都沒有愛過,如果不是這種神秘意義上的羈絆無法解除,在我利用價值耗盡的那天他已經和我離婚了。”

“放在二百年前他可能還有同伴,但現在,我能感覺到他正走在一條孤獨的道路上,如果你路過屬於他的殼世界,可以進去看一眼。”

原來他是這麼無情的人嗎,為了達成自已的目的,呃……騙婚?聽了江川澤的解釋,迦鑾瞭然點頭,“我會的。對了,方便告訴我你原本的名字嗎?”

江川澤微微眯起眼,似乎沉浸在裡面回憶裡,半晌才答道:“山原川澤,是‘黃昏’的創始人給我的名字,‘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你也可以叫我原川澤,如果那個老頑童漢語學的有你一半好,都不會起這麼一個日本味的名字。”

“是《滕王閣序》?我也很喜歡這一句,好像山嶺平原、江川湖澤近在眼前。”迦鑾咀嚼著這個名字,山原川澤,確實人如其名。

江川澤目光投向窗外,“你該走了,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找我,關於殼世界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不過送你回現實還是做得到的。”

你們怎麼都這麼執著於送我回去,迦鑾在心裡掰著手指頭數,國王封吾和江川澤想讓他回去,江不流和林嫌明顯想讓他留在殼世界,現在這個東家封吾肯定也有自已的立場,不過有些事情沒坦白,這個東家封吾似乎蠻無害的。

“無害”的東家封吾,此時正揹著他私底下謀劃利用他偷渡的事。

“我有預感,我們很快就會再見。”迦鑾把請柬放在琴凳上,轉身離開了教堂。

江川澤從窗戶裡目送迦鑾,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才慢吞吞地放下頭紗,踱回管風琴前,指尖還未觸碰琴凳上的邀請函,那薄薄的紙片就化作一團輕飄飄的灰燼消散了。

“真是,哎,那句話明明是我說才對。”江川澤調整音拴,“你說的對,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時間和修正的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