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主義一愣,臉上的神情怪異起來。
封吾皺了皺眉,看著小王掌櫃的臉,似乎在回想什麼。
被【倏忽】頂住脖子的小王掌櫃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拜金主義,我猜你也不會把東西還給人家,我要是反抗,咱倆的約定還作數吧?”
“什麼意思?”迦鑾握著【倏忽】的手收緊,意識到這個小王掌櫃似乎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他稱呼拜金主義的時候沒有用“掌櫃”!
“咱哥倆都一個屋睡過了,好像還沒互透過名字呢,你聽好了,大爺我名叫王不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不韙’。”王不韙說著,伸手抓住了面前的利刃,在觸碰到【倏忽】的前一秒,那隻手扭曲、融化,成了一隻頂端開口的深色觸手,一口咬住了小半個劍身。
迦鑾一驚,下意識想揮動【倏忽】劈開觸手,那由王不韙手臂化成的觸手內卻又滑又韌,【倏忽】困在其中,好像在滾筒洗衣機裡用菜刀剁肥肉。
傅悅瞳孔微微收縮,臉頰兩側冒出了一層白色絨毛,她嘴唇翁動,似乎在和看不見的誰交流。
一柄黑色短刀從封吾手中擲出,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直劈向王不韙的手,王不韙躲閃不及,觸手手臂被切了下來。
失去控制的觸手瞬間軟趴趴得從【倏忽】上滑落,而王不韙斷掉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很快恢復原狀。
“獸人王,我記得這裡沒有你的切片吧?”封吾招招手,砌進牆面的黑色短刀融化成一灘影子,消失不見。
“確實沒有,就是嗅到了江不流那狗東西的氣味,過來看看。”王不韙握拳,適應了一下新生的肢體,嘿嘿笑道:“老久不見,東家脾氣見長啊。”
“這裡沒有江不流,託你們的福,他很少踏足殼世界。”封吾面上不冷不熱,“如果你找江不流,可以去教堂,山原川澤在那邊養老,你可以試著說服他加入你們反江聯盟。”
“什麼反江聯盟,我和他們很久沒聯絡了,道不同不相為謀。”王不韙雙手叉腰,用力伸展了一下筋骨,“反正你這地方要塌了,我先去會會那個叫山原川澤的。”
封吾跟著站了起來,“怕你迷路,還是讓我這個主人帶路吧,阿冪,這裡就交給你了。”
“這麼信我?”迦鑾勾起嘴角,“那我可得好好表現。”
封吾面色凝重地帶著王不韙,整個殼世界最強的兩個戰力一前一後離開。
拜金主義明顯鬆了口氣,這種情況應該是他預料之內,或者說他早就知道小王掌櫃是什麼身份,現在的情況是他一手策劃的。
“扳指我不想還你,想拿,你就折斷我的手,扼住我的喉,搶回來吧。”
“好啊,我有幾年沒殺人了。”
話音落下,迦鑾衝了出去,同時發動了時間重對映,讓時間為他放慢了半步。
拜金主義的反應很快,但仍舊受減速的影響,慢了半拍,他的手剛觸碰到單片眼鏡下的小銅錢,【倏忽】已經近在眼前,還好他的防禦手段發動的夠快,一面由黃金鑄成的牆阻擋在兩人之間,【倏忽】劈入其中,有明顯的滯澀感。
仔細一看,那黃金牆還在不斷生長。
“我不擅攻伐,防守上卻是一把好手,來比比看,是你的劍更銳,還是我的盾更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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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迦鑾和拜金主義僵持不下,另一邊封吾和王不韙已經出現在了教堂前。
公司被圍的水洩不通,教堂這邊倒是清淨,只能看到一些輪值的神職人員。
“我不知道你對1948之後的事知道多少,裡面那個人現在叫江川澤,你應該知道這個姓代表什麼,他沒有林嫌瘋,要不是他的‘概念’是永生,現在已經為了江不流神形俱滅。”
王不韙遺憾道:“我跟他倒是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連他這種人都被那廝收入麾下了。”
“拋開他做的事不談,江不流確實是個有人格魅力的混蛋。”封吾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江不流實在叫人又愛又恨。
推開教堂的大門,封吾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通往後院的小路,帶著王不韙來到管風琴教堂前,敲響了門。
大門緩緩向兩側開啟,看清屋內的情景後,王不韙一愣,表情難得凝重起來。
那寬闊宏偉的教堂內,一團由煙霧灰塵構成的龐大軀體正緩慢的“呼吸”著,祂身周的煙霧在管風琴的音管中進出,發出人耳難以聽到的奇特旋律。
封吾低聲唸誦著什麼,他腳下的影子分裂成兩半,其中一半流向教堂中那團巨大的煙塵。
不斷呼吸的煙塵突兀的靜止在空中,隨後沉沉壓下,一個人類男性的輪廓顯現出來。
“還帶了老朋友來,獸人王,好久不見。”江川澤披著厚重的黑紗,他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合上了樂譜。
王不韙上下打量著江川澤,咧嘴一笑,忽然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江川澤的手,大力上下搖晃,邊說:“久仰久仰,什麼獸人王,叫我老王就行,嘿,實不相瞞,我有一事要求老哥你啊。”
“請說,我儘量滿足。”江川澤保持著他一貫的紳士風度,沒有因為王不韙的冒犯而不適,或者說祂已經失去人類會有的“不適”感了。
“你是他老婆,一定有辦法見他吧,這麼久了,關於當年的事,我就想問他一句話,問完我們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當然不是問題,江不流的婚契束縛力極強,連林嫌都是廢了些手段才隔斷大部分影響,江川澤卻抽回手,“不,我已經立誓與江不流死生不見,閣下何不請‘混沌’,如果是她,應該很樂意給江不流添麻煩。”
“這說來也巧啊,我和姚晨鬧了點小小的矛盾。”王不韙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點點,大家都知道,一般當事人比出這個手勢,就說明這不是一點點的事了,“她從東家手底下出去以後,和林嫌有過一段,你也知道那妖婆子有多護短,我實在心裡犯怵啊。”
“所以你……”
江川澤的話沒能說完,祂低頭,正看見一隻利爪穿胸而過。
兇手臉上還帶著純樸又諂媚的笑,“我要是吃了你,江不流總不會還感覺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