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片肅靜。
上面的人面容嚴肅，下面的人則惴惴不安。
站在師尊旁邊的關聞昭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在黛越的示意下，她看向下面站在人群裡的少年，瞳孔微微縮了縮。
不知道怎麼的，很想把人抓起來。
被黛越邀請過來的關聞昭並不知道這一屆的出眾名額，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她的唇莫名幹了起來，微微抿唇，視線卻毫無遮掩地盯著那個少年。
心臟跳得很快，垂下來的手指尖微微發顫，心裡出現的異樣讓她開始興奮起來。
很奇怪，若是因為皮相，好看得比比皆是，況且他年紀還小，那是因為什麼？
荀以看了一眼自已的弟子，有些奇怪。
關聞昭斂眸，收回目光看向了別處。
等待的狐狸有些拘謹，生怕被別人知道自已的身份。
而投放在自已身上的目光格外強烈，狐狸連忙低垂著頭，不敢抬起來。
年僅16的狐狸長得清純，面板嫩得能掐出水來，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清透，黑乎乎的。
他面容似女，面板白皙，腰肢更是纖細，極黑上等的頭髮更是像絲綢那般滑膩讓人愛不釋手。
乾淨、天真，少有的存在。
意識到目光離開，他鬆了一口氣。
狐狸聽到自已的名字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坐在正上方中間的人。
那是長青的宗主。
荀以旁邊的關聞昭背脊挺直，骨相極佳，面板潤白，那雙眼睛透射出的冷意讓人心裡發涼，冰冷而銳利。
明眼人就能看出來不好惹。
他像是看出了神，愣了幾秒連忙收回目光，藏在頭髮底下的耳尖不自覺就紅了起來。
聽到自已被收入宗主門下，狐狸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憂。
旁邊的長老們看著還尚且茫然的徐其玉，貪婪的目光中透著可惜。
乾淨漂亮，還沒有什麼背景，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關聞昭瞥了那些人一眼，眼裡透著罕見的冷意。
旁邊看著的黛越瞧著關聞昭不大對勁的反應，有些奇怪。
“你怎麼了？”
在人群中的秋容更是滿臉麻木，哪家男主跑錯地方跑到這裡來了。
長青本就是惡瘤居多的地方，無背景，無實力，無人護著，好的皮相就會成為原罪。
起碼崑崙有人護著，前期還能苟住。
這裡，拿什麼苟?
……
新入弟子散去，狐狸走在後面，旁邊都是圍著他的人，嘴裡說著羨慕嫉妒的話。
他想避開也沒有路可走。
突然空氣安靜下來，狐狸看向來人，微微愣了一下。
她就站在那裡，身後是雪白的地磚，淺色的瞳孔內斂朦朧，上面若有若無的細紋，不似黑色那般硬且鮮明刺眼。
她是誰？
她望過來，徐其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關聞昭！”那人小聲說道，刻意壓低聲音。
聚集在狐狸身邊的人連忙退散離開，生怕被遷怒。
儘管剛剛進崑崙，關聞昭的名聲依舊響亮。
破格收進去的徐其玉和一向自負刻薄倨傲的首席看上去應該很難和平相處。
而眼下的狐狸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有多難過。
他站在那，沒在意旁邊的人離開。
看著關聞昭朝他走來，他猶豫著，不知道該叫什麼。
他也學著那些人散開，還沒走幾步卻被叫住。
“徐其玉”
徐其玉抬眸看了過去，那人已經走在了自已身前，冷冽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狐狸呆呆地應著。
“你該叫我師姐。”她微微抬起下頜，狹長的眸中毫無溫情，語氣冷漠疏離，“師尊要閉關，接下來你跟著我。”
“跟我走。”
她的話語像是下達指令，徐其玉去哪裡確認她說的話是否正確。
“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與她對視，狐狸感覺心裡涼嗖嗖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若是刻薄，他該怎麼辦？
關聞昭的目光放在他的衣裳上，掃視了全身，徐其玉腰間被乍然收攏，寬大的衣袖遮住，隱隱約約露出腰線，既漂亮又驕矜。
像朵開在水池裡的荷花，誰都能摘走。
別人覬覦也不算奇怪的事情。
她當然也不會把自已歸納到什麼好人當中，只要是她看中了，不過是比那些長老手段更為緩和吞吐一些而已。
她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澀。
“我會讓人處理掉，上山後，那些衣裳都用不上，難道你想特立獨行，漠視門規?”
“跟上來。”
狐狸微微蹙眉，不情不願地跟了過去。
後面出來的秋容看著男主不情不願地跟著反派離開，眼底恍惚。
她幾乎能看到男主後面是什麼下場。
但也好比被那些長老收下要好。
……
“我該怎麼過去?”
他被領到了空曠之地，四周無人，下面是懸崖峭峭，看著她說的地方滿臉茫然。
扶光從空中慢慢浮現，關聞昭踩在上面，側身看著他，“過來。”
狐狸嚥了咽口水，把手放在她伸過來的手上，突然被拽，狐狸還沒踩穩就已經在半空中。
他嚇得夠嗆，緊緊攥著她的手和衣袖，下意識把臉埋在她懷裡。
冷冽好聞的氣息幾乎籠罩了狐狸，可眼前的大風讓他臉上發疼，他躲藏著，想把臉埋進她懷裡。
“不要亂動。”
關聞昭任由他攥著自已的手和衣袖，看著他想要移動微微皺眉。
斥責的聲音讓狐狸身子僵住，可耳朵被風吹得通紅，甚至出現血絲。
“疼”
狐狸的聲音軟軟的，被風吹散，只有一點聲音傳進了關聞昭的耳朵裡。
大風突然被阻隔，狐狸鬆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已的腰被攬住，骨節分明的手扣在自已腰上，格外色情。
他沒有她高，只到了她的下巴處。
他紅了紅耳朵，卻沒敢吭聲，畢竟剛剛被說了。
這一路莫名的難熬，原本忽視的距離瞬間讓狐狸變得不想直視起來。
到達地方，狐狸腳步踉蹌了一下，見她頭也不回地進去，狐狸連忙跟了過去。
“師姐……”
眼前都是雪，火紅的大樹被雪覆蓋著，出現了一扇大門，那抹紅格外耀眼奪目。
狐狸愣了一下，果然很符合眼前那人的氣質。
溫度陡然下降下來，狐狸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