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聞昭完成任務後便暫歇在自已門派的招生處。
簡單吐息過後,關聞昭出了門。
剛剛洗浴過後的她,已經換上了門派的衣服,身上還隱隱環繞著潮溼的水汽,眉眼淡淡地,繚繞不散。
長青劍宗的人皆以實力為尊,除了長老之外,幾乎都與關聞昭看齊,而關聞昭是宗主的親傳弟子,更是受宗主看重。
內門子弟雖說比外門子弟好不少,但實力也良莠不齊,在這種實力為尊的傳統下品德更是好壞參半。
關聞昭是親眼看著他們欺壓外門子弟,敲詐打壓三流門派,內部上下形成了實力至上的等級階級。
他們以她馬首是瞻,關聞昭也沒必要對自已的師妹師弟太過苛刻,雖然他們的品性的確爛泥扶不上牆,甚至活著毫無作為。
誰讓關聞昭待在了這樣的師門,她有庇護教養他們的職責,儘管她不盡責。
關聞昭並不認為所有人都必須是君子,畢竟她最不相信的就是人心。
她只認為沒有實力便是最大的錯誤,畢竟下一刻因為實力弱而死在了別人手上並非是少見的事情。
在修仙者之間十分常見,殺人奪寶,一夜修為化為烏有。
“小師叔,明日您要跟我們一起去招生嗎?”
此次出來招生的皆是內門子弟。
關聞昭不鹹不淡道,“明日我便會啟程回去。”
他們不再說話,畢竟他們沒有那個能力詢問為什麼。
為什麼不多待一會,好好享受一下凡間的逍遙自在。
為什麼不再好好看看那些人是如何露出卑賤的神態去追求大道,渴求長生。
簡單交代後的關聞昭站在閣樓處,此刻四處都放著煙花,站在閣樓的她更是看得清清楚楚,身後綁著髮絲的髮帶也被風吹了起來。
枝葉被夜風吹過,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未被月光照亮的幽暗處潮溼陰冷,沉悶壓抑。
“我聽長老們說,宗主此次打算讓小師叔帶領我們參加這次的宗門大會。”林夏同站在關聞昭身後,出聲提前告知她。
宗門大會每隔20年便舉辦一次,現下還有3年。
對於修行者來說,隨意閉關都是十年往上跑。
關聞昭眼睛緩慢地轉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無聊,“我知道了。”
關聞昭很少在人前展示實力,旁人認出她皆是靠她的劍或者家族徽章,常年出入各種險境的她完全不想參加這種小打小鬧的比賽。
對於已經是金丹而言的關聞昭來說,年紀對她來說似乎已經免疫。
年少冠以天才聞名的她,年紀輕輕便步入金丹,鮮少在人群出現的她被直接收納進傑青榜。
意識到小師叔想一個人待著,林夏同自覺退了下去。
關聞昭盯著眼前的煙花,不合時宜地讓她想到前幾天手下滑膩潮溼的觸感,烏黑的長髮在她指尖輕飄飄滑過,卻如何也看不清他的長相。
她怔愣了一下,斂眸收回目光,淺色眸中滑過難以察覺的黑氣,透著非人的質感,一不過幾息迅速隱退下去,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幾秒突如其來的回憶並沒有讓她生出什麼想法,關聞昭像是看膩了,起身回了屋繼續打坐。
靈氣在體內恢復正常運轉,殘留的雷電依舊無法完全驅散。
她一如往常那般,擦拭扶光後又以天材地寶靈石飼養。
扶光是她從劍冢中取出來的,四大名劍有扶光、上玄、坤靈、巖英。
扶光寓意光輝燦爛,善辨魔氣,不易被心魔干擾。
同樣這柄劍在長青劍冢中最為出名。關聞昭進去便以此為目標,絲毫未在意為何它會被取名扶光,是否會與自身駁斥。
關聞昭不在意合不合適,只認為自已有沒有能力。很簡單的道理,得不到便是自已沒有能力。
……
劍冢中,剛進去的她就被引到了扶光附近。
許多劍身正在爭鳴,就連她看不上的劍也在顫抖。許多劍身外表已然生了鏽,儘管這是假象。
她的目光被通體瑩光的長劍所吸引,扶光非常漂亮,顏色清透乾淨。作為劍修的“道侶”來說,關聞昭一眼便看中了它。
關聞昭緩緩抬手握住它的劍柄,扶光掙扎著,似乎想震開握住它的人。
關聞昭的手心緊接著出現劍痕以示警告,鮮紅的血液從劍柄慢慢流下。
扶光並不接納她。
劍冢並不亮堂,有些劍甚至還發著光,在空中四處溜達,非常活潑。
以至於一些弟子突然被絆倒,起來時手上就抽出了地上不知名的劍。
扶光在其中是少有的安靜、高傲、優雅。
關聞昭鬆開劍柄,張開指掌看著手心處的傷,斂眸看著眼前的扶光。
此時的關聞昭不過堪堪築基,已有天才之名。
剛剛築基的她才被宗主認可收為親傳弟子,心中格外不忿,被質疑能力的她又豈會因為被收為親傳弟子而開心得起來。
隨著劍冢內的人相繼離開,在劍冢外的人開始疑惑關聞昭為何還不出來。
就連宗主也急得跑了進去去尋找自已剛剛得到的弟子,生怕有什麼閃失,怕剛得到的天才就沒了影子。
待宗主找到她時頗為震驚,關聞昭身上都是血跡,眼眸變成了淺金色,瞳孔邊緣皆被金色覆蓋,指掌緊握著正在顫鳴的扶光,周身附近還有許多劍圍繞在她身邊。
尚未完全張開的關聞昭眉眼還透著稚嫩, 此刻全完全消失,渾身桀驁不馴。淺金色的眸中平白添了一絲神性,細細看過去卻有些冷血無情。
名劍尋主時會尋找跟自已相同特質或者自已欣賞的人。宗主不止一次懷疑扶光不是自願認主的。
……
扶光的劍身發出顫鳴聲,老老實實回了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