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現在是去京兆府還是城門口啊？”
“我之前不是說去承恩侯府看戲嗎？”
“承恩侯和顧明非被罰閉門思過，想讓他們去認領屍體，府尹必先上奏皇帝，這個時候不是在京兆府，就是在城門口。”
“去京兆府吧，城門口人來人往的，京兆府不可能任由屍體留在城門口。”
京兆府府衙門口被圍觀群眾圍的水洩不通，有人時不時的朝府衙指指點點，程錦帶著冬雪在人群后面聽了一會兒。
“顧侍郎和承恩侯是不是犯太歲了，這大半個月來，沒一天消停的，這次也不知道得罪誰了。”
“能越過守城樓計程車兵，將五具屍體悄無聲息的掛到城樓上，他們得罪的人不一般啊。”
“你們說會不會和武威將軍有關，昨天我就聽說了，蒼龍山的土匪是被承恩侯消滅的，但領功的卻是武威將軍，承恩侯不服，就派人找武威將軍的麻煩。”
“那這事和顧侍郎有什麼關係，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承恩侯可以奏明陛下，什麼要私下解決？”
“兄臺，你們在看什麼呢？”
“衙門裡有五具屍體，今天一早被人發現掛在城樓上，城門上還貼著字條，讓顧侍郎和承恩侯來認，也不知道發生了啥。”
“你們說，會不會和承恩侯滅了蒼龍山的土匪有關。”
“你哪兒聽來的訊息，明明是武威將軍剿的匪，陛下還加獎勵他，這事在京城都傳遍了。”
無錯書吧“不對啊，二十天之前，我分明記得他說是承恩侯領兵攻上了蒼龍山，怎麼又變成了武威將軍？”
“這訊息肯定是假的，承恩侯並沒有兵權，他怎麼可能領兵？而且剿匪是六天前的事。”
男子面對周圍人的質疑有些自我懷疑，“難道真是我弄錯了？”
“肯定弄錯了。”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高聲喊道：“我沒弄錯，我好友在軍中當值，他醉酒後和我說蒼龍山被滅，承恩侯高興，特許他們回家省親，他身為軍中將領，不可能撒這種謊，誣陷侯爺吧。”
周圍幾人面面相覷，這人說的信誓旦旦的，莫非真有貓膩，要是承恩侯真的領兵剿匪的話，他的兵哪兒來的，還有武威將軍豈不是欺君。
這時又有人插話了，“你們難道沒聽說過武威將軍搶功這事嗎？”
幾人搖搖頭，“你從哪兒聽來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們是待在家裡不出門嗎，這事到處在傳，你們上街隨便打聽。”
“主子這些人怎麼會傳是承恩侯滅的蒼龍山？”
“我讓辛夷的人做的，效率還蠻高的，我們再去添把火。”
程錦讓車伕趕著馬車先行回府，她則帶著冬雪來了濟世堂。
“主子，你是過來看陸老的嗎？”
“他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就是還沒醒。”
“周叔又出診去了嗎？”
“是的，今天一早就出門了，主子找師父有事嗎？”
“那倒沒有，就隨口一問。”
程錦和冬雪回了房間，她讓冬雪拿出她的人皮面具，然後一頓操作，莫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張三十來歲，面容枯槁憔悴的臉便畫好了。
“好了，你貼上我看看，還需不需要改。”
“主子，我覺得很完美了。”
隨即，程錦找出一張老婦人的人皮面具貼上，她的人皮面具有十幾張，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醜的都有。
兩人換了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從廚房裡拿了根柴火棍後，往後門出去了。
快到京兆府時，程錦佝僂著背，由冬雪扶著，顫巍巍的向人群走去。
“麻煩大家讓一讓。”冬雪壓低聲音說道。
有人見是個村婦和一個老婆子，不僅不讓，還嘲笑道：“你一個老太婆來湊什麼熱鬧，這裡可不是要飯的地方。”
冬雪紅了眼，“我們不是要飯的，我們要狀告武威將軍，請你們讓一讓。”
周圍人一聽是要狀告武威將軍，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如今顧侍郎、承恩侯和武威將軍可是京城的風雲人物，他們果斷的讓開一條路來。
程錦和冬雪被攔下來了，衙役說報案要找巡捕司登記，不能直接上公堂。
程錦：一群看碟下菜的，當年定南王可是直接帶著她找的府尹。
可程錦不知道的是，後續府尹親自找巡撫司登記立案。
“我要狀告武威將軍，也要找巡捕司嗎？”
衙役一驚，武威將軍可是剛立了大功，這個時候狀告他不要命了嗎？他見一老一少很是可憐，便小聲勸道，“老人家，你回去吧，我們這兒管不了武威將軍。”
程錦眉頭一皺，“那什麼地方管的了他？”
“老人家，武威將軍不是你們得罪的起的，帶著這位大姐回家好好過日子吧，別瞎折騰了。”
冬雪心想，這衙役人還挺好的。
“小兄弟，謝謝你的好意，我和這位大娘就算豁出命去，也要告武威將軍。”
衙役嘆了口氣，“那你們去那邊找巡撫司登記吧。”
“登記完就可以見到府尹大人了嗎？”
“自然不是，府尹大人……”
不等衙役說完，程錦杵著“柺杖”就要往公堂闖。
“老人家，你這是擅闖公堂，要受罰的。”
程錦將木棍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哭喊道：“沒天理了，武威將軍殺了我們一百多口人，一百多條人命啊，你們攔著我不讓我見府尹大人，到底是何居心啊？”
“你們這些當差的是不把人命當回事，還是和武威將軍一夥的？”
“大娘，我們這種貧民百姓命賤，他們是不會管的。”
一老一少抱在一起“痛哭”，這情景看得圍觀的人不是滋味。
“我們要見府尹大人，嚴懲殺人兇手，給受害者一個公道。”
人群裡突然有人喊道，緊接著百姓紛紛附和，呼喊一聲高過一聲。
程錦尋聲一看，原來是白蘇跟來了，這小子有眼力見，回去了有賞。
衙役沒辦法硬著頭皮進去稟告，大人今早因為嬰孩失蹤案發了好大一通火，後來又因城門掛屍一事來回跑，臉色一直不好，希望自已別觸黴頭。
“啟稟大人，外邊有一個老婦人要報案，她們……”
“報案找巡捕司，你不知道流程嗎？”
“她們吵著要見您，還有百姓……”
“京兆府是隻有我一個官員了嗎？沒看到我正忙著嗎？外面怎麼這麼吵？”
“大人，她們要告的是武威將軍，百姓們在門口大喊讓您嚴懲兇手。”
府尹腦子裡嗡嗡的，順手將手中的卷宗砸到衙役頭上，“這麼大事不早說，彙報個事情什麼是重點都不知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將人帶進來。”
衙役：是你沒給我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