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配合著蕭定山,對方問什麼答什麼,怎麼慘怎麼說,把一個單純、悽慘的小姑娘扮演的淋漓盡致。
蕭定山聽著聽著都問不下去了,顧寧才八歲啊,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該如此虐待,一時氣氛有些沉默。
程錦見蕭定山不再問了,梳理了下芸孃的記憶,前半生是空白的,說明失憶過,記憶初始就是她被兩個陌生男子強暴了,她想尋死被還是知縣的顧明非所救,並把她帶回了家,芸娘這個名字也是顧名非起的。
一來二去,二人處出了感情,顧明非不顧家裡人的反對娶了她,婚後,顧明非對她百般寵愛,芸娘把一顆心全放在了顧明非身上。
沒過多久,當初強暴她的人找上門來,她的事被傳了出去,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她無地自容,好在顧明非升遷,他們搬到了京城。
出了這事後,她更覺愧對顧明非,掏心掏肺的對顧明非好,一年後的某一晚,一個乞丐闖入了她的房間,她迷迷糊糊的把乞丐當成了丈夫,第二日,他們被顧明非捉姦在床,乞丐當即被打死。
她沒臉見顧明非,把自已鎖在房間裡,是顧明非一次又一次的寬慰,不是她的錯,是顧明非自已的疏忽,才讓乞丐有機可乘。
一個月後,芸娘發現自已懷孕了,本不想要這個孩子,是顧明非勸她留下。顧明非說,會把孩子當親生養,他更感激顧明非的體貼,在芸娘心裡,顧明非就是神明,儘管時不時聽到下人對她的議論,心中難受,但想到丈夫的愛護,也沒太傷懷。
顧寧出生後,顧明非再次高升,並提出娶平妻,他沒有抱怨,甚至覺得理所應當是他欠顧明非的,對婚事操心得比顧明非這個正主還要多。
醞釀把掌家權交了出去,對陳薇(那個平妻)也很好,對顧明非日復一日的冷淡都覺得是人之常情,顧寧四歲那年,芸娘生下顧謙,然後就發生了顧寧推三歲的顧清蓉下水的事。
顧寧哭著說沒有做過,卻得到芸娘一頓訓,她打心裡覺得顧寧從根就是壞的,小小年紀心思歹毒,罰顧寧跪了一天,後來她紅杏出牆還生了個野種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顧寧小小年紀故意殺人的惡行也傳得人盡皆知,芸娘下毒,想帶著顧寧一起死,未果。
在顧明非的勸導下,芸娘帶著顧寧去莊子上避風頭,這一去就是四年。
緊接著顧明非又升官了,當朝宰相,多麼光耀門楣的事,芸娘打心底裡為顧明非高興,也慶幸沒有因自已的事影響了顧明非的官途,她盼著顧明非去看他,可是顧明非一次也沒去過,她也不怨恨,反倒是陳微託人給她遞過幾次銀子,她更盼著顧明非和陳薇好好的。
這四年裡,娘倆被莊子裡的人為難,芸娘從不抱怨,甚至還覺得自已是在贖罪,女兒也該和她一起贖罪,莊子裡的人說顧寧偷錢,他毫不猶豫信了,怪女兒不學好,直到顧寧下毒,怨恨的看著自已,她才忽然覺得對不起女兒,一直以來,她只想著贖罪,自已對不起顧明非,女兒是無辜的,可是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芸孃的記憶裡顧明非簡直完美,沒有任何錯,可程錦只想罵一句蠢女人,顧明非要真在乎這個妻子,還會任由她在莊子上受苦,放任外邊的流言蜚語嗎?分明是把芸娘當傻子耍。
對於顧寧,芸娘就不配當一個母親,沒有一點信任關心,只有抱怨,只想著顧寧要和她一起贖罪,簡直是被豬油糊了腦子,有這種母親是顧寧的不幸,程錦不願去想顧寧心裡有多痛苦。
那顧明非也是個渣渣,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貌似芸娘每次受傷害後不久,顧明非就高升,是她多想了嗎?
程錦在心裡吐槽了一頓這對極品夫妻,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東街都是一些富庶人家和官員的府邸,普通百姓無事可不會到這邊來,自已辛辛苦苦演一場沒有看戲的怎麼行?
略微一想,便有了主意,程錦側身避開蕭定山的視線,手指微動,丞相府上方便盤旋著一群發亮的彩色蝴蝶,她原是想弄條龍坑死顧明非,可丞相府不只有顧明非一人,這樣做不地道,她不想牽連無辜。
無錯書吧“伯伯!你看那是什麼?”程錦率先打破沉默。
蕭定山定睛一看,丞相府上空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絢麗的蝴蝶,他眉頭微微一皺,能引來如此異象,莫非丞相府要出奇才?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那是彩色的蝴蝶。”
回答完後,再次無話,兩人各懷心事,程錦“驚喜”地盯著蝴蝶看,時不時發出“好漂亮”的慰嘆。
沒過多久,彩蝶吸引了很多百姓前來,裡三層外三層,把丞相府圍個水洩不通,守門的僕人忙去請示陳薇,陳薇讓他們不用管也不用說什麼,百姓想看就讓他們看好了。
蕭定山抬頭看了看太陽,快下朝了,“寧寧,你爹要下朝了,我先前教你的,還記得嗎?”
“伯伯,記得的,那我去了。”
程錦知道蕭定山的目的,就是他不說,自已也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她請了多人,可不是讓他們來看蝴蝶的。
他擠進人群,稍稍用了點手段,就到了最前排,她一臉悲傷的,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向大門走去,然後被僕人攔了下來,僕人二話不說,給了她幾個銅板,就要趕她走。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要走?我要見我爹爹。”
“小姑娘這裡可是丞相府,可別亂攀關係。”
“我沒亂說,我爹是丞相,我是她的女兒顧寧,你們讓我進去,我娘出事了。”
她的話落一個僕人匆匆往府裡而去。
“你這乞丐竟敢敗壞我家老爺名聲,相府只有兩位小姐,還不快滾。”另一個僕人吼道。
僕人到嘴邊的話因為顧寧一個小小的法術硬生生改口了。
“丞相真的是我爹爹,你們讓我進去。”
“爹爹,爹爹,我是寧寧,我娘出事了,你見見我。”
顧寧邊說著邊往裡衝,被那僕人攔住,僕人伸手推她,她順勢往後一倒,從臺階上滾落,再抬頭時額頭上滲出了血跡。
先前離去的僕人回來了,見著眼前這一幕懵了。
“你不知道老爺還有個女兒在莊子上?”
“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你幹嘛推她?”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控制不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