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他認識這個人。
柏策敏銳地捕捉到柏澄月這個不太尋常的反應。
剛才照片裡看到那個一面之緣的女人純屬意外，但他馬上就意識到她跟自己的母親和小叔都關係匪淺。
在白鷺鎮看到的她言行跟杜明儀給人的感覺很相似。
當時他和沈冬笙都覺得這女人不太正常。
還真想象不出20多年前居然是這麼溫婉親和的樣子。
至於雲白，只是突發奇想要查這個人。
畢竟到目前為止柏策也都認為雲白就是讓他的家庭變得不像家樣的原因。
現在不是個能好好提問求解的好時機，柏策也沒再停留，很快又獨自回到了樓上。
柏澄月暫時鬆了一口氣。
她很怕柏策再多問點什麼。
家族遺傳的直覺好，有時候真的很難應付。
如果這種天賦讓自己的兩個侄子提前互相揭面，尤其是他們的上一代有這種恩怨糾葛的前提下。
或許黎澤早就對那些往事明白了七七八八，當時才堅持要求不告知柏策。
更何況黎思和杜明儀之間……
雖然黎思現在未必知情，但有朝一日被她知道才會更麻煩。
總之就和定時炸--彈無異。
本來就想著能多瞞一時算一時，誰知道柏策現在就自己發現了端倪，還要調查了。
這些孩子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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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剛結束通話葛斌的電話不久，沈秋笙又接到了沈夏笙的。
“那家人要回來了？”沈夏笙很直接。
“對，他家那個小男孩該上學了。”
“看著點，曾雪馨回來了難保不惹事。”
“敢舞到小冬瓜面前，讓她全家買單。”沈秋笙說得輕描淡寫，內容卻戾氣十足，“現在管事的不是父親，是我。”
“何況……”沈秋笙又補充道，“她這幾年情況還算穩定，也沒犯病。目前看來沒有當年那種跡象。”
“你找人盯著點吧，還有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儘快抽個時間和我一起去。”
沈夏笙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秋笙按掉已經變成忙音的手機，走出自己的房門，向沈冬笙的房間走過去。
“小冬瓜，睡了沒有？”沈秋笙輕敲沈冬笙的門。
“秋哥？”沈冬笙立刻扣好睡衣的領口，跳下床為他開門，“有事嗎？”
“睡這麼晚。”沈秋笙進來就先揉揉她的頭，然後坐在屋裡的沙發上。
秋哥這架勢是要長談啊……沈冬笙看他坐下來，莫名地小小心虛了一下。
該不會是問我和學長的事吧……上次在金馴鹿兩個人之間的氣場挺微妙……
“亂想什麼呢？”沈秋笙看她明顯在走神，又伸手把她拉過來，示意她也坐下。
“沒、沒亂想。”沈冬笙一邊否認一邊挨著沈秋笙坐了下來，“是要和我說什麼事嗎？”
“嗯，我就跟你直說吧，杜敏的家人搬回來了。”沈秋笙rua了幾下她頭上的呆毛，才緩緩說了正題。
“我又不會再去她家……”沈冬笙聽到這句話倒是臉色未變，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她咬著下唇，很久才擠出後半句話，“難道送上門給她掐死嗎……”
“你應該明白我要說什麼，就算你不主動招惹，也要當心一些了。”沈秋笙伸手抱了抱她，“很晚了，就算睡不著也別再玩遊戲，躺著聽音樂也好。”
“嗯……知道了。我會當心一點。謝謝秋哥啊。”沈冬笙送他出了門。
早知道這家人最近會搬回來，那天開車路過的時候就該想辦法提前讓他家房子出點意外，不能再住人。
從沈冬笙屋裡出來走在樓道上的沈秋笙，本來就無甚表情的臉更加陰雲密佈。
真是傷腦筋。
沈冬笙爬回床上，看似呆坐實際心裡面活動也不少。
她說不上怕曾雪馨。
儘管當時這個人對她造成的傷害可能比肩膀受的傷還要重一些。
但她不願意接觸讓她想起關於一切杜敏的事情的人。
任何一個都不可以。
彈鋼琴這種心理上等同自虐的行為並不是因為她想記住杜敏。
真正要記住的是……
！
沈冬笙突然想起了幾天前甚至沈秋笙進門的前一刻還準備對他說的事，而剛才她起先走神去揣摩沈秋笙可能對自己說的話，才又忘了這件正事。
她又飛快地跳下床，鞋都沒穿就跑出去，跑去沈秋笙的房間。
沈秋笙的房門並沒關嚴，虛掩著有一道縫隙。
沒有透出光亮，看來沒開燈。
沈冬笙聞到了淡淡的菸草味道，她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但還是一把拉開房門跑了進去。
房間裡果然如她所想，很暗。
落地窗大開著，有點冷。
沈秋笙人在陽臺上，剛聽到動靜就轉過身來看她。
又立刻把煙掐滅，隨手丟開。
沈冬笙沒穿鞋，房間裡又看不清楚。
她的腳撞到陽臺的門檻，有點疼。差點因此摔個五體投地。
幸好沈秋笙反應夠快，上前一步接住了她。
“怎麼了？”沈秋笙沒想到她會跑過來，帶著一點責怪的語氣問她，“連鞋都不穿，什麼事這麼著急？”
無錯書吧“以後再急的事也穿好衣服鞋子再來。”他說著就把身上涼颼颼的沈冬笙拎起來，暫且往自己被子裡一塞。
“下次注意嘛。”沈冬笙貓貓慫，坐起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狀。“秋哥，我真的忘了……應該早點和你說這件事的……”
“嗯，你說。”沈秋笙在床邊坐下，扯了下她的臉。
“唔……別扯……”沈冬笙一點沒使勁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秋哥，學校裡有個人來找我問過杜敏的事。”她捏著被子小聲說。
“誰？”沈秋笙立刻警覺起來，“什麼時候？”
“去白鷺鎮的時候問過。”沈冬笙乖乖回答，“那人叫蔣文元。”
“我弄不清楚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他家裡的，他們家不是和我們有點生意上的來往嘛……所以能不能查一下？”沈冬笙從被子外殼裡伸出一隻小爪爪拉住沈秋笙，使用她一貫的撒嬌耍賴專屬搖。
“我知道了。”沈秋笙心裡已經風雪大作，但對沈冬笙完全不會表現出來。
他站起身，背對著沈冬笙，不讓她發現自己此刻的真實情緒。
“你現在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