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娘殺害了我母親,不共戴天之仇,我當然要狠狠將你踩在腳底。”
陸氤氳明白了,是陸老太婆搞的鬼。陸恬從小便養在她膝下,為了讓陸恬上進,日日以仇恨激她,優秀的衡量標準便是有沒有壓陸氤氳一頭。
“你從前被洗腦我能理解,可現如今你已經知道自已真正的母親是誰,更清楚究竟是誰害死你名義上的母親,還執迷不悟?”
陸氤氳的話陸恬根本聽不下去,現在真相已經不重要了,正如她所言,已經比了十幾年,踩踏陸氤氳已經成為她陸恬的習慣和唯一樂事,改不過來。
“陸氤氳,你我之間的仇怨太多,不是三言兩語可解。你現如今在王府受罪,也算蒼天有眼。”
受罪?陸恬要是知道慕容決對我唯命是從,而我日日吃香喝辣不會要上吊自殺吧?
“陸恬啊,看來你的靈魂已經被你陸老太婆侵蝕得不剩分毫。”陸氤氳只是搖頭而笑。
陸恬期待陸氤氳惱怒,期待她色變,可她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更讓人心裡窩火。
不行,今日必得惹惱她,豈能讓她一直在我面前這般得意!
“你連門都不回,可知外頭的人怎麼說侯府?”
“侯府一眾死活,幹我何事?”
陸氤氳不留情面地說。侯府那群人都不是東西,虧待陸氤氳和吳大娘子良多,就算是殺了也不冤,只是自已懶得料理而已。
“你就半分也不顧及侯府的顏面?”陸恬冷笑,“也是,侯府何曾還有顏面呢,早被你那些苟且事敗光了。”
她是說馬伕的事。陸氤氳冷笑:現在身邊有高手,倒也不裝了,也好,省得聽那些惺惺作態笑裡藏刀的鬼話反胃。
“你倒有臉說。事到如今還是這麼不知死活。”看來今日去鄭國公府是完全正確的,這種人既然天不收,就得讓更齷齪的人收,“馬伕是你安排的,我早就知曉。”
“知曉?你有證據麼?若是沒有,便莫要在此含血噴人。”
陸恬早就處理乾淨,只要打死不認,天王老子拿她都沒有辦法。
“是你天生賤種,寂寞難耐,不知檢點,在家中偷漢子!”
若不是自已還要從侯府出嫁,她一定散佈此謠言,讓陸氤氳身敗名裂。
暗香看著陸恬那醜惡的嘴臉,心道:難道陸氤氳此前同自已講的種種,是實話?
見暗香打量自已,陸恬被冒犯到,撇嘴道:“沒規矩的下人。”
暗香氣得想要跳起來打陸恬,但心想若是現在發作,就看不到下面的好戲,努力剋制。見她隱忍,胭脂咯咯大笑,沒想到臭冰塊也有今天。
胭脂的笑聲讓暗香忍無可忍,她心道若是陸恬還喋喋不休,那便不裝了,非要給她好看瞧瞧。
“現在笑,日後免不得哭,你們的主子,有多歹毒,只怕都還不知。”
不料三人異口同聲:“知道!”
鄭國公府一行,心狠手辣這四個字已經在陸氤氳身上焊死,但她們只覺得很酷。
這回答不按常理出牌,讓陸恬無法絲滑地切入接下來的細節,她咬唇緩解尷尬。
“頂撞父親,謀害長姐,還挾持祖母,對骨肉至親都如此絕情絕義,對你們這些下人,日後也免不得下狠手,不如棄暗投明,跟隨我。”
陸恬見識過胭脂的能耐,覺得此人不可多得,想收入麾下。
暗香鄙夷說道:“定是你那祖母不仁不義,陸氤氳雖然歹毒,但講理。她坑的人,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暗香發現自已並不討厭陸氤氳,為顧及顏面也不會主動示好。可現如今有外人說她是非,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你算個什麼東西,主子講話,有你插嘴的份?”陸恬身後的侍衛怒道。
但陸恬是個聰明人,見暗香直呼陸氤氳的名字,便知道她一定不是尋常護衛,對自已的人搖了搖頭:不要輕舉妄動。
暗香根本不去看陸恬的侍衛,只是輕蔑地上下打量陸恬:“你們侯府卑鄙,還好意思潑髒水。這麼能扯,怎麼不去出書呢。”
陸恬的侍衛大怒,但明白了對方來歷不凡,不敢輕舉妄動。
“你到底是什麼人?”陸恬追問。
“你這等下作人也配知曉本小姐是誰?”
“你說誰下作!”
一聽別人嘲笑自已的出身陸恬就肝膽俱裂,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
“在場的論下作,誰能搶得過你。”
陸氤氳技能太多,罵人功夫上也是天賦異稟,暗香最近在刻苦學習,不再侷限於“混賬”,慢慢摸到了羞辱人的門道。
“可惡,我要殺了你這欠抽的賤人。”陸恬拔出護衛的長劍。
暗香也不慌張:“如果你敢得罪江南蘇氏還有天一閣,就動手。若是沒種,趁早收回劍,省得丟人現眼。”
暗香的母族是四家世家之一的蘇氏,而端木家執掌天一閣,更是不容小覷,別說她陸恬,就算是慕容決這個王爺和慕容南這個皇帝,也不敢輕易問生殺。
寧北王側妃難道便是她?
陸恬萬沒想到暗香會站在陸氤氳這邊,收回劍冷笑道:“我當你也是有風骨的人,不曾想,也是個軟骨頭,屈服她的淫威。”
“那也比你這賤人體面!”暗香越看陸恬越覺腸胃翻湧,“自家姐妹,用心如此齷齪不堪。本小姐最瞧不起窩裡鬥,你自已爛也便爛,還見不得自已的妹妹過得好,也不覺可笑。”
“過得好?”陸恬大笑,“她若過得好,寧北王又會娶你作甚。想必王爺根本沒把她回事,只有她自欺欺人罷了。”
雖然暗香討厭慕容決,但她還是要說句公道話。
“讓你失望了恐怕,慕容決對陸氤氳甚好,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如膠似漆,我的出現是太后所為,慕容決並不樂意。”
“騙誰呢!他是寧北王,若他真對陸氤氳情深,壓根不會讓你進王府的門。他慕容決不想做的事,誰能強迫?”
陸恬這話說的有道理。暗香看向陸氤氳:這慕容決難不成樂見其成?是個色狼?
這件事陸氤氳也沒想明白原因。
“香香,別和她廢話了,人家大婚在即,我們還是不要掃興的好。”
“什麼大婚?!”
“鄭國公府的親事你怎麼能忘呢。”
“我早便說了,這婚,退了。我是絕不可能嫁給鄭墨染那個廢人。”
“你說退便退,你以為自已幾斤幾兩?”
見陸氤氳胸有成竹地笑了,陸恬有些害怕:“什麼意思?”
陸氤氳招呼身後的風荷:“把這些剩菜打包了,送去侯府,就當是為給陸家大小姐添妝。”
“你胡說什麼,鄭墨染那廢人你若還稀罕,自領回屋罷,我可不伺候。”
“你現在回家,大概能和鄭墨染碰頭,不出意料的話,他現在應該在侯府裡商量同你的大婚事宜。”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陸恬有些心慌,陸氤氳那神情不像是說笑。
“他如今,必然非你不娶。實話告訴你,我方才去了鄭國公府,就是勸他按部就班娶你進門,好好守活寡。”
“太后的意思,他們誰敢忤逆?再說了,鄭墨染怎麼會聽你一派胡言,他恨你都來不及,是你毀了他。”
鄭墨染自然不是為了我,而是他這個人心胸狹隘,他自已過不好,也不會讓害他到如此境地的人好過。陸氤氳看得一清二楚。
“那就等著看唄。”
“欺人太甚,陸氤氳!”
陸恬氣得要走上前掀掉桌子,卻被暗香制止,繼而使出了絕招扼住陸恬的咽喉。
“這裡不是你這種下作人能撒野的。”
暗香鬆開了手,陸恬跌坐在地。
“你們是死了麼。”
陸恬招呼自已帶來的四個護衛圍攻暗香,見暗香招架不住,陸氤氳出手,暗香氣得大嚷道:“陸氤氳,你瞧不起我!說好了不上的。”
“我就是藉機讓你瞧瞧自已到底幾斤幾兩,難道還真讓你送死!”
“我可以,你閃開!”暗香大惱,推開陸氤氳,她非要讓她瞧瞧自已的水準,“再摻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四個侍衛對暗香下手留情,但對陸氤氳是招招致命。
“胭脂!”
陸恬看出陸恬的四個護衛非比尋常,自已也不是對手,看向胭脂。
無錯書吧胭脂早就按捺不住了,不到十個回合便將四人撂倒,收腿的時候一腳掌踩在陸恬的鼻樑上,頓時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