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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夫妻之禮

“嗯,鹿鳴峰。”胭脂點頭,想起臨走時師父抓狂的樣子咯咯笑起來,“師父愛騎鹿,我不愛,嫌它慢。”

三人終於徹底相信。風沙瀲的坐騎就是鹿。

“胭脂,你是怎麼拜師的?”

沒有人比陸氤氳更關注了,畢竟當年她被拒得很慘,此事一直意難平。跟隨大宗師學武,是她的少年夙願之一,但她心裡也清楚,自已心思太雜,確實做不成頂級高手,對方拒絕也不完全是有眼無珠。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王爺送我去的。他讓我乖乖的在那兒,就給我買糖吃。”

“王爺對你真好。”風荷感嘆道,她若是能有這等機緣,做夢都能笑醒!但話一脫口便知失言了,立馬找補,“王爺一定是把你當親妹子。”

但她想多了,在場的兩位王妃,沒一個在意,在意的只是慕容決到底是怎麼說服風沙瀲收這個弟子的。

“王爺對我是挺好的,回來給我很多錢,讓我去買糖。”胭脂傷心地說道,“師父小氣,不給吃糖。對我極差。”

“胡說,一個大宗師,能捨不得給你吃糖,鹿鳴峰難不成這麼窮。”

暗香越聽越覺得假,世人皆知風沙瀲最是護短寵徒弟,門下弟子在江湖上都能橫著走,別說她這個關門弟子了。

“他說再吃牙就要沒了。”

胭脂張大嘴巴,裡面的牙全黑透了。

大家噗嗤一笑,那還是牙嗎?

“但王爺找神醫給我想法子了,日後我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胭脂咧嘴一笑。

“十八歲不許下山的規矩,為什麼對你例外?”

暗香問道。陸氤氳也好奇,看向胭脂。

“王爺成親,接我回去。師父說再留個一年,湊個十年,可王爺就是要帶我走,然後……”想到了一些對慕容決來說不太體面的場景,胭脂跳過,“反正我要走,就跟著王爺下山了!”

“你在山上待了九年?”陸氤氳對九這個數字很敏感。

“嗯,五歲時候去的。那時王爺說等長大了,接我回去保護王妃。”

“九年前他送你上的山?成親前立馬就把你接回來?”暗香越想越氣,虎視眈眈看向陸氤氳,“九年前,正是他求娶我表姐的時候。也就是說胭脂是為我表姐準備的禮物,如今卻讓你摘了桃。”

“怎麼說話呢,胭脂又不是個東西,她是……小可愛。”

陸氤氳摸了摸小胭脂的頭,沒想到她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胭脂,本小姐決定了,還是你教我。”暗香抓住了胭脂的胳膊。

她好歹是宗師嫡傳的弟子,倒也不掉身價。再說了,她本就是屬於自已表姐的人。

“你說好不要的!”胭脂悲悽,向陸氤氳求助。

陸氤氳搖頭:認命吧,你就是她老師了。

“這劍不錯,我也要買一把。”

暗香見胭脂的劍甚是獨特,伸手拿過來看看,胭脂下意識抵抗,將她推倒在地。

“你幹嘛打我。”暗香委屈地說道。

小氣死了,一把破劍,誰稀罕啊。

陸氤氳將暗香扶起,忍俊不禁:表妹,你摘的不是劍,是一個劍客的命。這不是找打麼?

“我不是故意的。”胭脂有些愧疚,立馬摘下劍奉上,“你看吧。”

“哼。”雖然暗香也清楚她是下意識的防衛,但還是不屑再看,“誰稀罕。”

“香香,看看嘛!這劍可不是凡品。”

陸氤氳是見識過好東西的,第一次見這把劍就覺得來歷不凡,心想慕容決對手下還挺捨得下血本的。

“既然你求我,那我便賞眼瞅瞅吧。”

暗香接劍,卻沒拿穩,她見胭脂輕飄飄拿起來,還以為很輕,萬沒想到這麼沉。

“你這什麼破劍,好重,把本小姐的手腕都壓疼了。”

“不叫破劍,叫瀲灩。”

瀲灩劍?那是大宗師風沙瀲的絕世名劍。

“少吹了,我又不是沒見過瀲灩。”雖然當時去鹿鳴山只有七歲,但她還記得一清二楚,“真當我不識貨,瀲灩劍身很長。”

“師父說太長了,不適合我,便改了。”

劍還能改?也就是回爐重造的意思唄。

胭脂抽出劍,上面確實烙印著兩個篆體字:瀲灩。

眾人都不說話了,大宗師看來是真疼愛這小徒弟啊,這是當成親閨女寵。

“還等什麼,拜師啊。”

暗香不情不願地跪下行禮,不住地安慰自已:這叫禮數,家教,習俗,不丟人。

事情就這麼成了。但在陸氤氳這裡還沒完。

她相當好奇慕容決是怎麼說服風沙瀲的,畢竟連她這個公主加上外祖的大儒身份都不好使。

“你真想知道?”

慕容決心知肚明她當年被拒的過往,一直沒對她說胭脂的來歷,就是怕她受打擊。

“賣什麼關子!”

“你若答應一個條件,本王便告訴你。”

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慕容決自然要爭取一二。

“讓你睡,是吧?”

慕容決正喝著茶,差點沒被嗆住。

“那是夫妻之禮。看你說的,就跟本王有多齷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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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禮吧!正好我也有些需求,就拿你將就一下。”

這回慕容決真被嗆住了,不停地咳嗽起來,眼淚都出來了,又怒又窘又無可奈何。

本王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

“好,算你狠。說服風沙瀲那老匹夫很簡單,因為他喜歡我外祖母。”

嗯?你外祖母不是早八百年就死了麼?陸氤氳越聽越糊塗。

“就這層關係?”

“不完全是。畢竟我外祖母早八百年就死了。”

哦,我們還想到一起去了。陸氤氳心想慕容決你是會讀心術麼。

“他很懷念我外祖母,說我外祖母年輕時候一身戎裝,風華無二,只可惜沒留下一幅畫像,如今他幾乎都要忘記外祖母是何模樣了。於是我便讓母后穿上鎧甲,讓畫師做了一幅畫,給他送去。”

你可真是你孃的好大兒。這都成?為了自已的目的果然是不擇手段。

不過一想到太后那嬌滴滴的模樣身穿鎧甲手持長槍倒是十分有趣,她也想看看。

“你娘還答應了?”

“那時候我們的關係不像如今這般糟。”

不對啊,你外祖母是個女將軍,怎麼到你娘這輩成了嬌滴滴的大小姐了……雖然心生好奇,但陸氤氳也懶得多問。人家是天下第一美女,有更厲害的武器——臉。

聽聞當年為了爭奪丁太后鬧出了不少風波,差點兩國交戰。

“當時先皇還在,就沒說什麼?”陸氤氳想到更有趣的層面。

“那是我外婆的裝束,我娘不過充當了衣服架子而已。結果那老匹夫還相當不滿意,嫌棄風骨無存,說我母親沾染了我外祖的血脈,空有皮囊,卻再無我外祖母的風華。”

“但還是收下了?”

“人家說了,聊勝於無。我看吶,就是嘴硬。我母親雖和外祖母酷肖,但比外祖母更美,他是嫉妒我外祖的美貌,因而才那番說辭。”

“唉——”陸氤氳不由嘆了一口氣。

我當初怎麼就沒找到好的門路呢。

“沒想到大宗師還是個用情至深之人,我還以為已經超然物外。”

“那你真是錯看了,他啊,故作深情,惺惺作態罷了。”慕容決很看不上風沙瀲的做派,負心人!“當初他和我外祖母兩情相悅,為了練絕世神功,放棄了我外祖母,因為需要童子之身。一個武痴罷了,卻不能說是情痴。”

“你外祖母是不是一直沒放下他?不然太后的閨名怎麼會取瀲灩劍的灩?”

陸氤氳有個大膽的猜想,捂住嘴,怕自已的笑容暴露。

“王妃你在想什麼?絕不可能!”

慕容決擺擺手,知道陸氤氳沒說的話是什麼。說實話他也曾好奇過,但很快就否了。

說來真是奇恥大辱,上山要人的時候被那老匹夫給揍了。總之態度很硬,不放人,還好小胭脂自已想下山,後來他又擔心慕容決記仇虧待胭脂,竟然換了一副嘴臉示起好來,表示日後若有所需,儘管開口。

“此人,其貌不揚平平無奇,而我外祖,那是南齊有名的美男子,正因為得了外祖父的美貌,我母后當年才會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唉,關係戶就是不一樣啊。”陸氤氳嘆了一口氣,“像我們這種沒關係的,一輩子也入不得大宗師的法眼。”

這話好酸啊。慕容決心想你西涼公主,這還沒關係?外祖還是當世大儒。只不過……沒根骨罷了。

不不不,是沒緣分,沒根骨這不是嘲笑王妃麼,不可直說。

“你還想拜他為師?”慕容決問。

還?陸氤氳狐疑地看著慕容決——什麼叫還?應該是口誤。也是,他哪裡知道我曾經拜師過,還被拒了。

“以前有——想過。”陸氤氳摸了摸鼻子,遮掩自已說謊的心虛,“但我吧,總是三心二意,什麼都感興趣,什麼都能上手,卻無一精通。”

“為何要精通?但圖一樂便足勝人間無數。”

慕容決寵溺地看著陸氤氳,陸氤氳目光閃躲,感覺他的眼神過於溫柔,而自已對他並無情意,有些無所適從。

“阿嬰,你要是真想,我有法子讓那老匹夫收你為徒。”

“不必了。”

門路是一碼事,胭脂天生的根骨才是根本原因所在。陸氤氳清楚風沙瀲也不完全看在慕容決的面子上收胭脂為徒,關鍵在於她本來就是可塑之才。不然即便他是大宗師,也不會培養出區區十四歲便是絕頂高手的徒弟。

陸氤氳埋怨道:“你怎麼也不知會我一下胭脂的來路。萬一我虧待了她,大宗師豈不是要來找我算賬?”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想到小時候被虐的過往,難免有點心理陰影,因為對方不僅神功蓋世,嘴還毒。

“無需說。胭脂若過得去,你自然會對她好;若你對她不好,那便是她有錯在先。”

陸氤氳搖頭:“我還以為你把胭脂當妹子,沒成想,竟然這麼無情。”

“本王這人最不愛認妹子,除了自家媳婦,其餘的女子,死活好賴,不干我事。”慕容決看向陸氤氳,“不過我看是王妃把這孩子當妹妹了。”

“胭脂蠻可愛的,沒什麼心眼子,我不用猜她的心思。”

陸氤氳經歷過那些痛苦的回憶,對人已經不再信任甚至可以說相當警惕,但每次看胭脂吃糖就會十分放鬆。暗香的臉和胭脂吃糖的滿足樣子,便是她覺得最賞心悅目的風景。

“本王也料到會如此,你定然喜歡她的。”慕容決凝視著陸氤氳的眼睛,“阿嬰,我遠比你想象的更瞭解你。”

“我們才成親幾日,就談了解?”

陸氤氳自嘲地笑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瞭解她。連她自已都不知道現在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算了,人生得意須盡歡,不得意也給自已找點樂子。

陸氤氳面露笑意,為慕容決寬衣解帶,慕容決有些害臊:“要不……我來?”

這轉變也太快了吧。慕容決不太適應。

“不,我喜歡掌控全域性的感覺。”

陸氤氳將蠟燭吹滅,拉上了帷幔。

慕容決輕咬陸氤氳的耳朵,想到方才她的笑容,附耳呼喚她的名字:阿嬰。

卻無法說出自已一直想說的話:我瞭解你,我瞭解你是誰,瞭解你的仇恨,瞭解你的傷痛。從九年前就開始瞭解,直到未來。

“別停。”陸氤氳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音,指甲輕輕掃過慕容決滿是疤痕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