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人家手藝,不拜師,太沒禮數,傳出去,損的不是王府的名聲,是江南端木家的臉面。”陸氤氳再加把火。
給小豬頭磕頭?我寧死!暗香瞪了一眼胭脂,本想威懾一下她,可胭脂只顧著吃糖,瞪也白瞪了。
“那這師我不拜了。風荷,你不是也會武功嗎?暫且跟你學,不日我就寫信給我爹,讓他去找武功高強的老師!”
風荷難為情:“娘娘,我,我那三腳貓相較胭脂大人,壓根拿不出手,胭脂大人的武藝,當世恐怕找不到十位。”
風荷原以為在習武上是有些天賦的,否則也不會在一眾侍衛中脫穎而出,伴慕容芳華左右,但見了胭脂,這才明白那是她一輩子都到達甚至仰望不了的高度。
“她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能有多少能耐,不過是花拳繡腿。”
暗香知道風荷是實話實說,但還是嘴硬。偏不拿她當回事!
“娘娘——”
見風荷又要開口,暗香打斷了她:“說一百遍了,叫我小姐。”
她討厭別人喊她香妃,更討厭喊娘娘,這一切不過是依附慕容決所得的稱呼。
“小姐,王爺身邊能人異士之多,便是今上……”這話說起來大逆不道,但風荷也得如實說,“比之都不足,他卻只派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在王妃身邊,可見非同凡響。您便跟隨胭脂大人學藝吧。”
風荷可不想教暗香,且不說自已技不如人,最主要她哪裡敢當一個側妃的師父,那還不如直接要她命。
更何況,她也有她的小算盤,幹她們這行,看起來是端茶送水,但一旦涉及權力鬥爭,那都是玩命的營生。學好功夫,危難關頭說不定能保住小命,若是胭脂能當暗香的老師,她伺候在一旁,也能偷偷師。
“你到底是誰的人!如何長他人志氣,滅我的威風。我爹爹自然會給我找到好老師,她在別人眼裡可能算個人物,可本小姐也見過世面。”
其實暗香還是希望胭脂教自已的,可是要她紆尊降貴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行禮,情何以堪吶。
若是胭脂能有點眼力見求求我給個機會,也可以將就將就。可小豬頭現在只顧吃糖,根本就不參與談話,真是可惡!
“人家就是實話實說,你怎麼還急了?不錯,端木家在文壇確實能說得上話,可是武學方面,可未必就有人了。”
陸氤氳心想原本文人就不怎麼瞧得上習武的,來往少,更何況還……被得罪過,甚至可以說是羞辱。嗐,不說了,這就要涉及自已的黑歷史了。
“那你可得失望了,武學大宗師風沙瀲可知?他與我祖父相識,我若拜他為師,並非難事。”
其實暗香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她祖父確實和風沙瀲有交情,但此人極為挑剔,根本就不給任何人面子,當初端木老先生帶著離嬰拜師,他擺擺手,拒了,還滿是嫌棄地指出她根骨不佳,在武學上成不了氣候。說的話別提有多傷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陸氤氳強忍尷尬。
無錯書吧表妹,你這勝負欲啊,還是這麼強,怎麼越說越離譜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當初外公領著我灰溜溜下山那場面現在還沒忘記,還被大表哥嘲笑了好幾年。
一輩子沒這麼丟過人。
“小姐,您竟然還認識風先生!當初長公主挑了幾個人,想送鹿鳴峰做四代弟子習武,最後卻連門都沒進得去。”
風荷兩眼放光,畢竟那可是長公主面子都不給的大宗師。
原來不是隻有我這一個公主顏面掃地,這下心裡平衡了不少。陸氤氳自我安慰道。
“那還有假!”見陸氤氳都面露震驚,暗香忍不住稍微渲染一下,“當初風沙瀲相中了我表姐,不住誇她有慧根,死皮賴臉要收她做徒弟,但我姐姐不感興趣,拒了。”
表妹你!悠著點,傳出去我老臉還要不要了。還好我已經死了。唉,我要是真死,聽到這傳聞恐怕棺材板都要掀了。陸氤氳臉色發青,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見她臉色不妙,暗香興致更高——萬萬沒想到用這種方式拿捏住陸氤氳!在飄飄然中再度添油加醋起來。
一旁的胭脂吃完最後一口花生糖,終於把注意力放在陸氤氳和暗香的談話上了,聽到風沙瀲的名字她眼睛一亮。
“我師父現在已經不收弟子了。”
“你師父!?”
陸氤氳、暗香、風荷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萬萬沒想到胭脂竟然是大宗師的徒弟。那可是大宗師啊!不是南齊,而是天下,只此一人。
“嗯,師父說我是關門弟子,關門不就是不再收了麼?”
胭脂顧著吃糖,沒注意她們之前在講什麼,因而也是一頭霧水。
“你吹吧,風沙瀲連我表——”暗香差點說漏嘴,在關鍵時刻打住,“風沙瀲怎麼可能會收你做徒弟。再說了,他的徒弟十八歲之前不能下山,你才多大!”
“我十四。”胭脂道。
陸氤氳倒吸了一口涼氣,生怕暗香將自已的糗事說出來,還好剎住。
“那就對了,你是個冒牌貨。”暗香不屑地笑了。
“你才冒牌貨呢,我師父就是我師父,騙你幹嘛。”
小胭脂憤怒地看向暗香,緊緊握住劍,怕一時控制不住,殺了她。
“胭脂不氣,等會我給你買糖吃。”陸氤氳其實也很詫異,但見胭脂如此認真的模樣,料定她並非胡說八道,“我相信。”
“胭脂大人,您確定是在鹿鳴峰拜師學藝的嗎?”
風荷對胭脂肅然起敬,但還是有些懷疑是……重名。她拜的不會是另一個風沙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