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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腦子吃傻了

“皇城動手,還能有誰?”

“誰啊?”

笨死了。平白氣得拍大腿,王爺哪裡找來這麼個傻蛋姑娘。

“皇上。”

原以為胭脂知道後神情非得嚴肅起來不可,沒想到毫無波瀾,堅持要回去。

“我要吃糖。得去找。”

“誰知道丟哪裡去了,再買就是,眼看天就要大亮,朱雀大街也快開張了。”

平白可不想回去送死。若是直說胭脂只怕還會一意孤行,沒有說出實情。

“太遠!”回去找不過一會兒功夫,朱雀大街一耽誤那得不少時辰,“得先回王府,王妃等藥。”

“這時候你又開始正經了!”平白心想你方才要殺我的時候也沒看這麼顧全大局,“放心,王妃在睡覺,這藥不著急。”

不著急的話王妃怎麼會派我們連夜去取?胭脂還沒張嘴,平白便知道她要問什麼。

“你傻啊,王妃是故意將你遣走的。不然那香妃真鬧起來,就你這脾氣……留在那兒有人不遭殃麼。”

“那香妃感覺也不是很壞。”

“我也覺得,一看就是好人。若真和王妃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香妃,日後我要多同香妃家親近。”

平白已經打聽清楚了,這香妃出身名門,出手闊綽,日後多的是油水撈。反觀王妃,雖然是侯府嫡女,但不受重視,沒多少嫁妝帶過來,只帶來一個老母親和老媽子,她身上不便掙外快。

“背叛王妃,要死。”胭脂怒氣上來,又要動手。

真是個小辣椒啊,一點就著!

“什麼叫背叛王妃,我是王爺的人,又不是王妃的,王妃和香妃都是王爺的媳婦,我不過是站隊而已。”

“胡說,王爺媳婦就是我家王妃。”

“行了吧。”平白搖頭,“王爺真正愛的人只有一人,他如今對王妃好,只怕另有原因,你也別當真。”

平白跟了慕容決這麼多年,清楚他對安邦公主的情誼,雖然不知為何悔婚,但一定有苦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移情別戀,做了侯府嫡女的舔狗。思來想去,一定是為了某種利害關係。

王爺嘛,他最懂不過了。

“誰說的,王爺若不愛王妃如何把我給王妃。”

胭脂多年前被王爺收留,王爺只說了一句話:你的主人不是我,是王妃。

“王爺的心思咱們哪裡能猜得到,當差嘛,也就是那麼回事。拿錢幹活,你計較這些幹嘛。”

平白的話讓胭脂摸不著頭腦,見她抓耳撓腮,平白不覺莞爾,懊悔自已說這麼深奧的問題為難住她了——我都想不明白,這呆頭呆腦的小不點自然更想不通了。

到朱雀大街的徐記門口,胭脂還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聞到花生糖的蜜香,她便把這問題拋在一旁了。

徐老闆不消她說,按照以往的習慣打包了一大份,胭脂也沒問價,吭哧吭哧便把銀子遞過去了,一旁的平白看得著急——這怎麼成?不問價不砍價,不是糟蹋銀子嗎?

“等等!”

見他搶回了銀子,老闆瞪了他一眼,料定來的不是善茬。果然細瞅才發現,對方眼中散發著同行的精光。

“這花生糖怎麼賣的啊?”

“三百文一斤。我這用的都是上好的花生,都是給高門大戶特供的。”

老闆說得不假,徐記在京城是有點名頭的。平頭老百姓還真吃不起。路上平白勸了胭脂好幾次,讓她別去徐記,去小攤子上買散裝省些錢,她死活不聽話,把他氣得差點想丟掉她一個人回王府。

“她是老客戶了,你不得便宜一點?”

平白買東西不談價,就跟吃飯不放鹽一樣。

“一直都是這個價。若想便宜的,出門左拐——”老闆知道這胖乎乎的小姑娘不差錢,都是這瘦骨伶仃的竹竿搞鬼,自然毫不鬆動。

平白色變,這做的什麼生意!挺橫。胭脂拉他的袖子,就這點小錢不至於,她不差錢。

“你別給人當冤大頭了。”平白將胭脂拉倒一旁,“人家把你當豬宰呢,我就見不得殺熟的同行。”

“同行?”胭脂一愣,反應過來平白說自已是豬,憤怒地瞪著他。

大家都是賣東西的正經生意人,怎麼不算同行。平白驕傲地挺起胸膛:賣命也是賣東西嘛!

“我給你算筆賬啊,若是砍價成功,你一天省下十文,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文,你最起碼能活到七八十,就按照還有六十五年活頭來算,那就是二十三萬四千文,也就是兩百三十四兩銀子。”

胭脂對數字不甚敏感,就哦了一句。

平白心想這傻姑娘真是個敗家子。恨鐵不成鋼啊,怎麼能在錢的事上大意呢!

“銀子給我,我給你砍價。”

不知平白使了什麼法子,一樣的錢買回來的糖竟然要比往日多了多,胭脂也自歡喜,頓覺此人也沒有那般討人厭。

平白道:“你呢,我也看出來了,不把錢當回事,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同你客氣了,方才省出的錢,勞煩你還給我,動嘴皮子也是出力嘛。”

胭脂翻了一個白眼。果然是個卑鄙無恥利慾薰心的小人。

“多出來的還給你。”

胭脂雖不看重錢,但鄙夷他的人品,認為若真的掏錢,那才會被當做冤大頭,甚至豬頭。

見胭脂把一包糖塞給自已,而且臉也氣紅,平白立馬擺手堆笑。

“我開玩笑的,逗你玩呢,你這小不點,真是沒趣。”

“哼。”

胭脂把糖又抱回了懷裡。反正我給了,是你不要的,若是反悔,我便打你。

錢沒掙到糖也不要並非平白大度,而是他有盤算,王府在吃食上從來沒虧待過人,若是想吃糖,大可以用平常的點心替代,何苦自已花錢再去買?

“這樣,胭脂啊,日後你把錢給我,我負責給你買糖。”

“有手有腳,不要你。”

“不是,你聽我講,我以前便是做買賣的,知道什麼是好東西,靠譜。這差價你讓別人掙也是掙,何不如把機會給我。”

徐記的花生糖也是從別處進的,屬於中間商。胭脂一天平均下來要花一兩銀子吃糖,一年便是三百六十兩,六十五年便是兩萬三千四十兩,這數目可不小!雖說糖本來就貴,但若不是非要講究去大鋪子,一百文便能買到,口味也差不到哪裡去。精打細算一下可落一大半的錢。

“不成,你唬我。”一個殺手,還會做生意?胭脂不信。

“真的,我從前是賣貨郎,什麼東西都進,只要能掙錢,我都能找到門道。”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嚴謹,平白補充一句,“人我不賣。”

“賣貨郎學武功?”

“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平白傷懷起來,掏出了懷裡的撥浪鼓,那是他從前的招牌,更是從他爹那裡繼承來的,相當於傳家寶了。他爹的期望是子承父業發揚光大,不曾想他現如今做了殺手這般不正經的營生,若是老父親泉下有知,必然啐他一臉。

“我看人賣書掙錢,便也進了一點。”

這裡還有些東西沒交代,他不是進,是自已私自謄抄一些,書局裡的正版書要比所用的筆墨紙硯貴個十倍之多,說是這部分錢給了寫書的。平白做了樑上君子,去書局偷偷抄寫,自已就成了那寫書的,順理成章把那份錢落自已的腰包。

“那些之乎者也的,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是武功秘籍這方面的書,看完還能吹上一吹,為了吸引人買,我就把那些書上記的東西都練會了,表明我這書對版!客官沒吸引多少,倒把王爺給招過來了。我心裡只有賣貨,不想跟他出生入死,奈何他著實誅心,用錢砸我,一時間鬼迷心竅了我就……”

平白唉聲嘆氣,悔恨不已,若當年目光稍微長遠一點,現如今自已恐怕早就成了一方首富了。

都怪那些該死的武功秘籍斷了他的前程。

“別傷心,吃口糖。”

見平白淚光閃爍,胭脂將花生糖遞了過去。

“所以你能讓我代勞嗎?”平白抹抹眼淚,“你放心,做生意,就講究一個誠信,我用我和爹還有我未來兒子的信譽擔保,一定讓你花最少得錢,吃最好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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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猶豫,可他這麼傷心……

“你就給我一個掙錢的機會吧,胭脂!我這輩子,沒得半分歡愉,只有掙錢,我才痛快。若是掙錢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我沒爭取到,我愧對我爹,愧對列祖列宗啊!。”

平白將撥浪鼓貼在面頰上,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了鼓面上。

“好了,別哭,給你就是。”

胭脂將荷包中的銀子全倒給了平白。

平白瞬間破涕為笑,歡呼起來。

“胭脂啊,你果然是慧眼識人啊。”

“你是說我眼光好?”

“那是,你這眼光,不同凡響,看人,那叫一個準。”

平白得了銀子,心中大喜,嘴也甜了。

“我看王爺是真心喜歡我家王妃的。”

平白眼神一刻不離銀子,擺擺手,否定了胭脂的說辭。

“你不瞭解王爺,我可是看在眼裡,他喜歡的只有安邦公主,其餘的,逢場作戲罷了。”

“你說王爺只喜歡一人,是安邦公主,但現如今王爺喜歡的是王妃,那是不是說明,王妃就是安邦公主?”

胭脂這輩子也沒一下子說過這麼長的話,但她覺得自已的話很有道理。

平白噗嗤笑出聲來,這小不點果然吃糖太多,把腦子吃傻了。

“小胭脂,你也是個難得的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