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枉我把你視為心腹，你竟出賣我！”

暗香鼻子紅了，淚光閃爍，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以往待她也不薄啊！不禁給了眉心一巴掌，眉心叫冤：“奴婢未曾對王妃說過，她，她栽贓嫁禍。”

事已至此，還管什麼上下尊卑，趕緊表明立場才對。

“本王妃栽贓？你一個小小婢女，也值得費這等心思？更何況，本王妃難道未卜先知，在進德馨宮前，都不知你們姓甚名誰，退一萬步說，便是讓人打探，也趕不上趟。”

便是趕上趟，也不至於能瞭解到我的私事。雖然端木暗香並不想向著陸氤氳，可這是事實。

“小姐，奴婢冤枉，王妃心思深沉，必然包藏禍心，若我真的投誠，她為何要拆穿？分明是想離間。”

眉心倒是隨機應變，反咬一口。陸氤氳睥睨一笑：就你，也配和我玩心眼子。

“你可知道我為何當眾拆穿？”陸氤氳霸氣地看著眉心，目光似乎在施鞭笞之刑，“因為本王妃一向光明磊落，最討厭賣主求榮之人。在我看來，凡是叛徒，都該死。”

話外有話，眉心有些心虛，但還是故作鎮定：“奴婢忠心不二，何來賣主求榮之說。”

“你可敢用父母兄妹起誓？若你做過背叛她端木暗香之事，滿門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你！”眉心雙手顫抖，“我，我沒做過，為何要起誓。你分明是想斬斷我家小姐一臂，以便日後對付她。”

見眉心不敢發誓，暗香十分失望，問道：“眉心，難道你真的背叛了我？”

“小姐，是她構陷我，是她要害你啊，寧北王妃用心歹毒，今日便是要置我於死地，你怎能受她挑撥？”眉心還是嘴硬。

暗香審視著陸氤氳，此人當真如迷霧一般，她想過她可能是個明惡的，也可能是個暗毒的，也可能並不是壞人，卻唯獨沒想到是如今這種奇怪的印象：不是簡單的人物，但對自已，好像也沒有壞心。

難道都是煙霧彈？她的壞是水磨功夫？

“我對你，從無惡意，更無敵意。”陸氤氳認真道。

眉心不知如何得罪了眼前之人，但心知自已必然不得善終，因而也豁出去了：“王妃，那你可敢起誓？”

胭脂怒叫：“叫板王妃，要死！”

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家王妃發誓，王妃說什麼便是什麼！還需要發誓！胭脂心想，但內容太多，懶得用言語一一表達，畢竟那張嘴是留著吃糖的，便又強調了一句“要死！”

“這有何難？”陸氤氳看向端木暗香，露出溫柔的笑容，“我陸氤氳，從未也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端木暗香之事，若違此誓，滿門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暗香狐疑地看向陸氤氳，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就算是糖衣炮彈，也不至於拿全家人來混淆視聽吧？

眉心也瞧不明白，她不知自已一個小小的侍女為何被她一個王妃如此重視，甚至不惜說謊也要讓她們主僕離心，最捉摸不透的就是為什麼她知曉自家小姐的隱秘之事。雖是構陷，卻讓人無法辯駁。僅僅是因為她要對付小姐？那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明明還有更簡單直接的惡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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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妃定有陰謀詭計，你可不要輕信——”

眉心話沒說完，便被陸氤氳打斷：“胭脂，長嘴一百。”

長嘴一百？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端木暗香在恍惚間想到了表姐安邦公主，她就愛打人家臉，說打臉相比杖責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強，這才事半功倍。

“住手，她是我的人，要打要罰，也是我來。”暗香制止，她最是護短。

“閃開！”胭脂一把將暗香抓了起來，本想砸落在地，但看到王妃的緊張眼神，只好輕輕放下。

“一個小小婢女，竟然挑撥你我關係，暗毒至極，該讓她知道分寸。”

陸氤氳話音剛落，胭脂便刷刷刷甩起了巴掌。

一百下扇完，暗處射來幾隻暗器，不想基本都打偏，命中的只一隻——正中眉心的眉心。

眉心睜大眼睛，來不及發聲，栽倒在地。氣絕。

暗器竟然是銅板。胭脂將銅板從眉心的皮肉中拔出，仔細打量著。只是尋常的銅板，和平日裡用的並無甚區別。

“眉心！眉心！”畢竟陪伴自已十幾年，暗香失聲痛哭，“是誰！誰幹的！”

陸氤氳也驚魂甫定，她覺得此事蹊蹺，躲在暗處的人一定是絕頂高手，投了四隻，卻打偏了三隻，分明是故意為之，可見想殺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眉心。

明面上對她和胭脂下手，行家一看便知是虛張聲勢，以撇清她們的關係。

見胭脂要追出去，陸氤氳攔住了她。

“來人，找個亂葬崗丟了。”

雖然搞不清楚暗處是誰，但陸氤氳樂見其成，本來還想著自已找機會將眉心剷除，不曾想有人幫了忙，省得她折騰。

“她好歹——”暗香不贊同，卻被陸氤氳拉著上了馬車。

“對一個叛徒，別太仁義，那叫蠢。”見暗香悲憤欲絕，陸氤氳有些心軟，“找張席子，埋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