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到齊,宴席眼看著要開始了,駙馬鹿喆才姍姍來遲。
晏昭昭明顯感覺到,自鹿喆出現,蕭如蘊更...熱情了。
但鹿喆的神情卻很淡然,好像蕭如蘊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蕭如蘊又應付了幾個賓客後,臉帶忿忿的坐到自已的座位上。
今日的宴席不必男女分座,而是按照品級順著坐下去。
一張長條桌可坐兩到三人,晏昭昭和蕭珩坐一張長條。
而容思思身份低微,只能坐在桌子偏側,猶如下人一般伺候蕭珩飲酒。
蕭玄清和嵐貴妃壓軸出現,所有賓客起身跪拜行禮後,宴會才正式開始。
下人魚貫而入,送上美酒佳餚。
第一盞酒,由蕭如蘊敬給蕭玄清和嵐貴妃,感謝她們給了她生命。
酒後,舞者入場,樂聲悠揚。
舞者的舞姿柔美婉約,旋轉跳躍,充滿了韻律。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賓客歡顏。
蕭如蘊又敬了第二盞酒,是感謝賓客到來。
酒後,是一首慢曲。
第三盞酒,是賓客敬皇上、嵐貴妃。
酒後,是百戲表演,有上杆、跳索、倒立、踢瓶等表演。
第四盞酒,賓客敬蕭如蘊。
酒後,是獨彈琵琶的表演。
到這裡,一切都很正常...
第五盞、第六盞酒後都是慢曲子表演。
可是到了第七盞酒後,舞者入場時,眾人臉色微變。
晏昭昭看向蕭如蘊,她的臉色也是大變,下意識的先看向了鹿喆,然後才看向蕭玄清和嵐貴妃。
鹿喆臉色鐵青,卻挺直著脊骨。
蕭玄清和嵐貴妃則都有些茫然。
這次入場的舞者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這些男子...穿得極其清涼,胸口袒露,下衣開衩至大腿,行動間不經意就會露出面板。
樂聲一響,男子們扭捏腰姿,若隱若現的肌膚調皮挑逗...
在場的女眷臉上通紅,恨不得把眼珠子摳下來藏起來,什麼都看不到。
蕭如蘊朝著幾個男人擠眼,讓他們下去,可是男人們卻當是沒看到,繼續扭動腰姿。
甚至為首的那兩三個還扭到了蕭如蘊面前,對著她搔首弄姿。
“滾下去!”蕭如蘊壓低了聲音呵斥。
男人們微怔,好像這才察覺蕭如蘊的怒氣,倉皇的拎起衣襬,準備離開。
容思思從這些男人們出現後,就一直是期待又緊張的複雜表情。
她的眼睛亮起,嘴角和眉頭都不由自主的上揚,但臉上的肌肉卻緊張的繃著。
眼看著男人們要走,她不安的往蕭玄清看去。
奈何這個時候,蕭玄清雖然覺得不妥,但礙於這麼多官員和女眷在,他顧及蕭如蘊的臉面,並沒有要發作的意思。
這可不行啊!皇上必須發怒才行!
“公主!”容思思怕事情失敗,心中焦慮。
眼看著男人們已經轉身,她什麼也顧不上了,“這些男人不會是傳聞中養在駙馬府的面首吧?!”
蕭如蘊驀的轉頭,瞪向容思思。
“你什麼東西?!在胡說什麼?!”蕭如蘊怒斥道。
容思思被蕭如蘊犀利而凌厲的眼神嚇到了,下意識的縮向蕭珩。
此時的蕭珩,也一臉震驚的看著容思思,“思思,你在說什麼?”
聽到面首兩字,座下的官員和女眷都愣了。
關於康樂公主和駙馬的感情失和,大家都有所耳聞,在一些宮宴上、活動上,也都能看出一二來。
但是養面首這種腌臢事,他們還真是一無所知。
養面首...一國尊貴之公主,居然在駙馬府裡養面首!!!
大家把視線轉向鹿喆...
鹿喆可是那年的狀元郎啊,模樣生得俊逸非凡!
那年!奪了多少京中女子的春心吶。
他博覽群書、涉獵廣泛,無論是經史子集,還是詩詞歌賦,他都能信手拈來,妙筆生花。
他精通儒家經典,深諳治國理政之道!
那年科考前幾日,他在狀元樓的辯論邏輯嚴密,言辭犀利,風采卓然。
更是寫得一手好字,筆走龍蛇,氣韻生動。
他的才情!他的驕傲!在他尚公主後便黯淡無光了...
如今!
康樂公主竟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天下文人,筆鋒如劍!
“你這個賤婦在胡說什麼?”蕭如蘊雖然心虛,但也知道,這件事只要她不承認,那就不存在。
“來人,給本公主掌嘴。”
蕭如蘊知道容思思是太后母家的人,但那又如何,容家已經死絕了,太后也管不了她。
駙馬府的府兵就這麼進來了,一左一右的把容思思架到中間,不由分說的左右開弓。
無錯書吧容思思來求救都來不及,原本白皙的臉頰瞬間就紅腫起來。
“住手!”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眾人看過去,竟是鹿喆。
鹿喆從自已的座位上站起,慢條斯理的走下去...
蕭如蘊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也跟著從座位上站起,失神的看著他,“駙馬?你!”
鹿喆停在容思思前面,挺直背脊,噗通一聲跪下。
蕭玄清這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猜到鹿喆要做什麼。
“駙馬?!”他這一聲帶著警告。
“今天是康樂的生辰,駙馬有什麼事,可以明日進宮再說。”
鹿喆的嘴角一扯,不卑不亢、一字一頓的說道,“皇上,鹿喆是永定二十一年的殿試狀元,本想著餘生定竭力報效皇上恩典,為大祈效力。”
“卻因公主垂青,尚為駙馬。”
“鹿喆感念公主深情,即便公主性情驕縱,稍有不滿便大發脾氣,甚至肆意毆打,卻也不曾有過怨言。”
“可公主任意妄為、罔顧人倫,養十數面首於駙馬府,鹿喆身為男子,實在難以忍受。”
“今日拼著一死,還請皇上允鹿喆與康樂公主和離。”
鹿喆語畢,伏低在地。
而宴會上一片譁然!
駙馬鹿喆聲聲如泣,直接證實了康樂公主養面首之事!!
“胡鬧!!!”蕭玄清高聲斥責,“駙馬,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鹿喆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害怕,反而更加堅定,眼神裡透露出不甘和抗爭。
他也羞愧,他也憤怒。
但他更替自已不甘!!
“請皇上允鹿喆與康樂公主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