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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阿雀哥

商丘商氏的這任家主是修仙界為數不多的一個女家主,名喚商知芝,是前任家主的一個庶出女。

前任商家主是個短命風流的,家裡的正頭夫人只生了商知折一個兒子,但家裡的妾室和外頭的鶯鶯燕燕至少給他留了不下二十個子女。

前任商家主死的那一日,是被商夫人讓人從一個伶人的床上抬回家的。

回到商氏府邸之時已經是彌留之際,妻妾子女、族中長老跪了一地,等著他指定繼承人。

商知折身為嫡長子,家主之位是當之無愧的,商夫人實在看商家主煩,便是他人快死了也不願在跟前待著,直接回去睡自已的覺了。

商家主掙扎了大半夜,才說出一個:“知、知、知……知……”便嚥了氣。

商家下一輩的字輩就是知,族老們面面相覷,就在要預設是商知折繼位時。

商知芝突然站了出來:“我叫知芝,父親說的是我。”

全世界沉默了,所有人都想反駁,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裡反駁起來。

商夫人睡醒後喜提迎丈夫離世的好訊息,一時高興連家主之位沒落到自家兒子身上都不管,十分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在操辦完葬禮後照舊把兒子送來綴玉學宮上學。

而商氏的一堆爛攤子,她也樂得丟給商知折去瞎鬧。

沒有人看好商知芝,或者說沒有人看好商丘商氏,所以商知芝這個家主在商氏之中其實也不算怎麼一回事。

原本就是一個名聲不顯的小世家,落到什麼都不懂的商知芝手上後更落魄了。

商知芝接手商氏也不過一年的功夫,就已經被那些雜亂的東西熬白了頭。

“商氏他們這一族好像天生白頭,不是熬的。”胥止行糾正晏暮的錯誤認識。

晏暮:“哦。”

“所以我大哥是死了嗎?”商知芝臉色慘白地問道,然後噗通一聲跪在晏暮面前,“晏家主!求求你一定幫我找到我大哥,是死是活都要找到,大哥要是出了什麼事……夫人一定會殺了我的。”

晏暮沉默著沒有說話。

商知芝撲上來一把抓住了晏暮的胳膊:“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阿雀哥!”

胥止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後越想越好笑,最終還是笑出了聲:“哈哈哈哈,阿雀哥。”

晏暮無語地瞪了胥止行一眼:“去接孩子們和沉年放學。”

胥止行答應得痛快:“好的,阿雀哥。”

晏暮衝著胥止行的屁股踢了一腳。

胥止行往前衝了兩步,笑著出了書房。

胥止行回來的時候把沉年也帶來了書房,沉年走到書房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外探頭看著晏暮,不敢在往裡走。

“進來。”晏暮瞥了沉年一眼喚道。

沉年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走進了晏暮的書房。

“你在不逆原的時候商知折也在那裡,還和你說了一些太昊氏的事情?”晏暮看著沉年的目光沒有什麼不同的神色,語氣也十分平靜。

沉年點了點頭:“嗯,後來那個盆栽把他一起載走了。”

晏暮摩挲著手中的一塊未經打磨的鴿子血,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那個,等一等。”商知芝小心翼翼地舉起手,“太昊氏是什麼哪家啊?”

沉年看向商知芝,才發現晏暮的腳邊蹲著一個銀髮女子:“啊?你是?”

“我是商知折他妹。”商知芝回答道,“所以太昊氏是哪家?”

“你哥說是我家。”沉年回答。

商知芝撓了撓頭,然後感激地看著沉年,給沉年就地磕了一個頭表示感謝:“哦?居然還有比我們商氏更沒名氣的世家啊,謝謝你謝謝你,我有點自信了。”

“啊,不客氣不客氣,我也不清楚這家是怎麼回事。”沉年連忙鞠了一躬回禮。

商知芝搖頭:“不不不,客氣的,客氣的,真的很謝謝,我一直以為我們家是倒一,原來還有給我們墊底的倒倒一。”

沉年也搖頭:“還是不客氣,不客氣哈,這家子倒一和我沒有關係的。”

在商知芝和沉年還在一來一回地進行著沒有任何作用的“對不起”和“不客氣”之間,晏暮和胥止行的有效傳音已經結束了一波了。

“你哥死了。”晏暮插進來一句話。

商知芝和沉年同時看向晏暮。

愣了兩秒後,商知芝大吼一聲:“什麼?!”

晏暮又道:“我猜的。”

商知芝鬆了一口氣:“還沒確定是吧,那就好那就好,還有可能活著。”

晏暮接著道:“但是我的猜測一般都不會錯。”

商知芝剛松的氣又掉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晏暮。

“不過他的身體應該還在活動。”

商知芝的腦子不是很夠用了:“啊?”

“可能是借屍還魂,也有可能是奪舍,這兩樁聽說過嗎?”晏暮語氣平常地問。

商知芝搖了搖頭。

晏暮咋舌一聲沒什麼耐心地解釋道:“借屍還魂的意思就是你哥已經死了,但是他的那具身體被孤魂野鬼給拿了去用,軀體裡裝的已經不是你大哥的魂魄。而奪舍的意思是,你大哥還沒死,只是魂魄被擠出了軀殼,是一縷生魂,生魂不容於世,也不可入地府,七七四十九日若不回魂,那就魂飛魄散了。”

不論是借屍還魂還是奪舍,都足夠嚇白商知芝的臉。

商知芝呆滯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覺得奪舍的可能性會大上一些,這事不是衝著你哥來的,你哥哥不過運氣不太好。我不會冷眼旁觀,你哥的魂魄我會找回來的。”晏暮這話算是給了商知芝一個定心劑。

商知芝苦著臉問:“四十九日後嗎?我怕呃活不到四十九日後,夫人就先把我撕了。”

“三。”晏暮道。

商知芝眼中閃起希望:“三十日就行?”

晏暮拋了一下手中的鴿子血朝沉年招手:“二。”

商知芝:“嗯?”

沉年走到晏暮的跟前,晏暮舉著鴿子血在沉年身上比劃著 似乎在思考要把這玉胚做成什麼,與此同時,晏暮數完了最後一個數:“一。”

“嘩啦——”

一個花瓶忽然從古董架上滑落,毫無徵兆地摔碎在了地上。

“就是這樣子!”沉年猛地指向那個破碎的花瓶,“我那日也是這樣子的,那個石榴尊我真的沒碰。”

晏暮將鴿子血握回掌心,眯起眼睛看著地上的碎瓷不言語。

“我找到了,果然是奪舍。”胥止行踏入書房,“生魂我帶回來了。喲,發什麼脾氣還摔花瓶啊。你這麼大歲數了,人家小姑娘叫你阿雀哥便宜你了都。”

晏暮:“閉嘴。”

被胥止行一起喊來的文曲神君和蕭疏宜異口同聲地問:“天裕神君,她為什麼叫你阿雀哥啊?”

晏暮瞥了眼好奇寶寶的文曲神君和蕭疏宜:“我不知道她腦子進了多少水喊我阿雀哥,但是你們要是喊一聲,我就讓你們知道我的封號為什麼是和天域同音的天裕。”

蕭疏宜還真想知道:“為什麼?”

晏暮平靜地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