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的竹竿倒也算是結實,基本上都在手臂那麼粗,就是這麻繩不太好搓,而且也不太好找。
現在這島上,自然還沒有趁手的工具,想找到能把竹竿串在一起的物件還真是有些麻煩。
“用什麼捆上?”
沈逢礿看著這些竹竿一臉的為難。
“捆不上.”
刀山雪言辭冷淡。
“那怎麼辦?”
沈逢礿皺眉頭,眼角處順便瞥了一下她。
“一人抱一根,從這江面上浮過去.”
這話說出來簡單,可是眼看著這寬闊的江面,再想想之前被江水衝擊的那些驚險場面,真的叫人後怕。
做不成竹筏,就要抱著竹竿過江面,這是要二次涉險,心裡總是過不去的。
他還不想就這麼死了,滿打滿算而今到大乾才十幾天而已。
“你真的準備這麼過去?”
沈逢礿扁了扁嘴。
“說說而已.”
刀山血挑了一下眉毛,她什麼樣的水性,自己心裡最清楚。
沈逢礿翻了一白眼,這個女人讓人難以琢磨。
“我腳上這個鏈子還沒有結開呢,你有鑰匙吧?”
“我沒有.”
這樣的回答讓沈珏感覺怎麼都不相信,回答的這麼幹脆,想都不想一下。
“我救了你,而且我也不是採花大盜,你想想,你昏倒在河灘上,我要是採花大盜,我早就把你給……”“你不是還沒開啟腳鐐嗎?自然會留著我!”
這倒還真是說得通。
沈珏被堵得無力反駁,可是他仍舊不能放棄,腳上的鐐銬叮噹作響,就跟個鈴鐺似的,跟在刀山雪的身後。
“嘿嘿,倒也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採花大盜,這位,呃……這位大人……”沈珏想著對於她的稱呼還真的不好拿捏,一個女的說話的口氣如此決絕,混跡在官場衙門之中,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什麼來頭,確實說不準,叫一聲“大人”,應該也不為過。
就算是個恭維吧,畢竟自己還有求與她。
於是這稱呼自然也就從“姑娘”變成了“大人”。
“那個,這位大人,我說到底也是救了你的,你說咱們現在困在這個島上,總要想一個脫離的辦法。
這個鐵鏈子,你幫我解開了,我就能行動利落,給你當幫手的時候自然也就方便很多了。
你看,要不然拿個鑰匙給我開啟吧.”
沈珏言辭懇切得都要給刀山雪磕頭了。
“給!”
刀山雪託了一塊石頭在手上,顯然她是想拿著石頭給他砸碎了。
“好,我試試.”
沈珏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來這個塊石頭,再看看自己腳上的這根鐵鏈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雞蛋碰石頭大約就是這個意思了。
他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用石頭沒好歹地砸在鐵鏈上。
幸好這鐵鏈也夠長,要不然一個不小心就能砸在腳上,瞬間骨碎血流,痛不欲生。
刀山雪也不管他如何,自己就在旁邊的一塊巨石上站著,放眼望去,想著是不是能找到什麼辦法把這個竹筏做出來。
可是眼看著日薄西山,遠山朦朧,水天緋紅,江面水澤粼粼,已經將一旁的亂石灘淹沒了大半。
這是漲水的意思了,刀山雪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今天看樣子是沒有希望了,要不然明天吧!”
沈珏看著這個鐵鏈被石頭砸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什麼起色,不過是黑色的鏈子上面多了一些白色的石頭粉末而已。
將那層白色粉末拂去,剩下的還是堅實的鐵質。
刀山雪低頭看了他一眼,那鐵鏈確實堅固無比。
對於採花大盜這麼要緊的案犯,自然是要用最結實的墨鐵鏈子。
而且為了押解採花大盜,這手腳上的鏈子鑰匙都是分別讓兩個人保管的。
手上的鑰匙在刀山雪這裡,腳上鍊子的鑰匙卻在督辦官員——趙師延的身上。
安州這個採花大盜可以說曠古絕今的卑劣殘忍,安州的官員已經對他是無計可施,所以上報到了巡撫處,巡撫又上報到了朝廷,朝廷再安排大理寺受理,最後就交到了特設揭雲臺。
揭雲臺這名字起的文雅,其實說白了不過就是負責辦理一些棘手的案件。
上上下下五十七人,主事一人,文書兩人,捕頭七個,剩下的都是捕快。
就這五十七人,那是從各地衙門口裡拔尖出來的人才。
比如刀山雪,她從前是在肅州當差,那個時候已經是肅州衙門的捕頭。
那個時候“刀三血”這三個字在肅州是一種威懾!手中一柄藏鋒劍,大殺四方,而且肅州中案件中那些窮兇極惡的歹人,別人不敢去捉,只要交在她的手上,都是手到擒來。
至於刀三血這個名號的由來也是因為她那個時候一劍下去,只留三滴血,劍刃鋒利,出手之快,眨眼之間取人性命。
而且辦案之時,她的盡職盡責簡直是叫人咋舌。
可是誰都不知道,她進衙門口可不是真的為了升官發財,她是為了一狀舊案,還有為了自己的身份。
女子不易,她要趕緊的從一個捕快晉升到捕頭,這樣在衙門口裡就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只不過這麼簡單的一個小小要求,卻有著漫長的路要走。
她唯有比別人更狠,更決然!後來被提升到了盛安的揭雲臺,憑她在肅州的那些勞苦功高,一進揭雲臺就是位列七大捕頭之中。
盛安畢竟是大乾的都城,繁華盛景,住的地方也比之前寬敞許多。
在這裡更加能接近之前舊案的卷宗,她想要的一切也就唾手可得。
只是沒想到,自己到了這揭雲臺還沒有來得及穩住腳跟,就遇到了安州這個採花大盜的案子。
巡撫上報而來,將所有的卷宗一一呈上,竟然有四十幾個妙齡女郎被害,且死狀極為悲慘。
甚至有被截斷四肢,頭顱,挖出眼睛的屍骸,還有當場焚燒……慘不忍睹!這樁案子到了揭雲臺,主事大人——褚相宜,一眼就相中了刀三血。
主要是因為她曾經在肅州的時候查辦過此類案件,也是女子被侵犯一事。
褚相宜只覺得刀三血雖然看著嚴肅又拘謹,可是那一板一眼規矩的樣子,叫他覺得放心。
猶記得那個時候褚相宜在她臨走前再三叮囑,“刀捕頭,茲事體大,一定慎重。
這是聖上對咱們揭雲臺的考察,你可一定要嚴查嚴辦啊!”
這般的苦口婆心,再加上是趙師延這個大理寺的五品官員督辦,她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
可是卻沒有想到趙師延是個草包,一心只想著加官進爵,最後就這麼草草了結了。